“没关系,我等六爷醒了再说。”
说完,她看向车的另一侧,“下车吧。”
管家一征,下一秒看到另一侧的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年轻的女士来。他没亲眼见过白安安,只听别人提起过有这么一位夫人,自然是不认得白安安的,还当她们陈情的朋友。“这边请。”
白安安向他点点头,被阿宝扶着向里面走去。管家只觉得她眉目清秀,面容温柔,只是神情间多了几分倦怠,也没多想。几人进了大厅,管家让佣人去拿了一些餐点过来。陈情大赤赤的往沙发上一座,看似悠闲,实恻手指紧张的一直转来转去:“六爷的身子还好吧。”
“唉,怎么说呢,上次葬礼回来,六爷的情绪就一直不高,这几天也一直睡不好,这不才睡下不久。”
管家回道。“哦,真巧,我最近刚听说有一种药膳对安神很有好处,等六爷醒了,我一定要和让他试试。”
“表小姐有心了,也不枉六爷一直这么疼您。”
“行了,你们下去吧,不用管我了。”
“表小姐要不要先上去休息一下,您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着,六爷还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您就这么在这里坐着可不要着凉了。”
陈情看向白安安。从进入大厅,她就一直笔直的坐在那里,像一只要出鞘的剑,仿佛每根神经都崩的紧紧的,让人看了不免有些可怜。如果说过去她还怀疑白安安嫁给百里席生不过是为了图谋百里家的财产和地位,如今,她也有些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了。不过转念一想,百里席生如果出了事,她这个少夫人也得不到好,她紧张也是有原因的吧。想到此,陈情的口气淡淡:“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可别人没等人,你先倒了。”
“我没关系。”
白安安摇头道。阿宝有有些不放心;“少……你喝了那么多的酒,身体真的没问题了吗?”
白安安摇头:“你先去休息一会吧,我没事的。”
陈情见她如此固执,倒也不再搭理她,自己随着管家上楼休息去了。管家临走前,她也没说让他多多照顾白安安,管家是什么眼色,看到她之前对白安安口气不善,也多多少少猜到白安安肯定是上门来求六爷办事的,心里多少有些抵触,于是待陈情进入房间后,便径直的回了自己房间,没有再去看楼下的二人。更深露重。宽阔的大厅里总有些清冷难耐。挂钟在墙上滴哒的走着,发出沉重而刺耳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敲在白安安的心上,提醒着她时间的流逝。三个小时的药效很快就过了,白安安感觉到一阵阵的睡意伴随着身体的不适开始袭来,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她暗暗的又含了一片。阿宝己经坚持不住了,她跟着白安安跑了一整夜,此时也是疲惫不己,可看到白安安还有撑着,自己哪里敢睡。就这么,主仆二人一直撑到太阳升起。初起的晨光从琉璃般的暗花玻璃洒下来,照亮了整个大厅。有仆人陆续的起来工作,在看到白安安和阿宝时都吓了一跳。白安安让阿宝去倒一些水过来,因为她感觉药效可能又要过了。陈情其实也是一整夜没睡,一直在联系着朋友看有没有什么好律师能帮忙打赢这场官司,可对方一听到另一方可能会涉及到百里家,都纷纷委婉的拒绝。实在睡不着,她从床上爬起来,拉开门,走出房间,想去找些东西垫一垫肚子。刚走到楼梯口,她就听到阿宝的声音:“少夫人,你是不是饿了啊,我去帮你要点东西吃吧,你己经喝了三瓶水了,不能再喝了。”
陈情停下脚步。楼下,白安安仍然保持着昨晚的笔直的姿势,今佛只要一松力她就会倒一下一般。陈情皱眉,难道她昨天就这么坐了一整夜?想至此,她低声咳了一声。白安安闻声抬起头。陈情倚在楼梯的扶手上:“你可给我挺住了。”
“我知道。”
陈情看着她两眼,对着楼下的一个佣人道:“帮她开点吃的过来。”
佣人赶紧去了后厨,不多时,桌上摆上了几道甜点。白安安看着发腻,胃里又一阵上涌,不禁将手按在嘴边。“少夫人?你怎么了?”
陈情愣了愣,抬脚走下楼,来到她面前。白安安将点心推到一边:“我闻不了这个味道。”
阿宝哦哦的点头,将点心推到一边。陈情看了她半晌,突然声音有些严厉:“……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此话一出,不只是阿宝,连白安安自己都愣了。怀孕?她?她马上清醒过来,她根本不是怀孕,只是药物的反应。可不待她解释,一道仓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怀孕了?”
“六爷!”
陈情惊喜的扭过身。楼梯口,一个老人正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银质的家居服,一头华发,面容严肃,正是那天被人称为六叔的老者。白安安赶紧站起来,口气恭敬:“六爷。”
“呦,这不是席生的小娇妻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老者身后,站立的正是那天对白安安口语恶言的女人。陈情看着女人:“二婶,你也在啊。”
“呦是陈情啊,真是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我这不不放心六叔的身体才过来瞧瞧。听说后面的园子又扩建了,这才住了两天。”
“你说你怀孕了?”
两人正说着话,老人的声音却沉沉的传来。白安安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正要开口,陈情眸子一转,一把揽住白安安的胳膊:“可不嘛,我们正说这件事呢。是不是啊。”
白安安看向她,陈情暗暗向她使了个眼色。白安安意识到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她怀孕,多多少少还能再加上一些同情分。短暂的迟疑后,白安安轻轻点头。“怀了孕还四处跑什么?不在家里养胎倒跑到我这破宅子里了。”
“六爷,你这是什么话,谁说你这里破?我去撕了他!”
陈情撒娇道。“就你嘴甜。”
老人被推着从一旁的专用滑梯下来了,不多时,便来到了楼下。白安安不敢坐着,始终垂头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