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纪寒此问,徐恒趴在木窗上在心中约莫估算了一下向纪寒回道:“大人,属下估计这黑甲军的黑甲至少有三十斤重,或者更重。”
“三十斤重,或者更重?”
纪寒嚼匀着徐恒的这个回答突而将袁琅小丫头的小身板给扳到了自己面前。在袁琅一脸的不解与疑惑下,纪寒用一种灼灼的目光向袁亚问道:“我问你,你若是穿上这三十多斤的甲胄,能像昨日我们看到的那位黑甲卫一样从地上高高跳起吗?”
袁琅虽不知纪寒所问何意,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可以啊,大多自小习武之人都可以啊,大人您问这个干嘛?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我就是这么突然一问。”
纪寒的语气有些失落。莫达三人不知他们的三司大人失落何来,所以也未再接纪寒的话茬。细作之由无法拖之太久,纪寒深知若是他在川庾赖的时日太久便一定会引起陈赦的怀疑,还有陈赦身边的那两名狗头军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夜深思,却终无果。而在次日清晨,一名黑甲卫竟然登门而来。纪寒四人跟着这名黑甲卫一路来到赦王府,赦王与王羊、布涝正在院中等候。当纪寒步入院中看到地上所放的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后,纪寒的双眼已是眯成了一线。来了!来的竟然如此之快!在纪寒停下脚步后赦王三人均未说话,纪寒知道,这是赦王在请君入瓮,明知是计,但在此值此刻纪寒不能不跳。抬眸看向陈赦,纪寒伸手指着地上的尸体向陈赦问道:“赦王,这是怎么回事?”
听得纪寒此问,王羊上前一步弯身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白布掀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赫然映入纪寒的双眸中。王羊抬眸看向纪寒说道:“三司大人,此人便是自皇城逃入川庾的细作。”
什么?纪寒初听得王羊此话心神巨震。这完全与他在看到这具尸体时所想不同,难道这具尸体不应该是王默吗?纪寒本以为,这赦王会指鹿为马的告诉纪寒,王默战死这便是王默,可是这剧情根本就没有按照他所想再走。遇到真正的对手了!“纪三司,细作本王已帮你拿下,你要如何答谢本王?”
赦王用他那一双黑若曜石的眼眸看着纪寒说道。根本就没有细作,纪寒竟然搬起石头砸在了自己的脚上,这赦王虽在问他,但是这句问话却是在向他下逐客令。“来人!”
陈赦一声冷喝,一名黑甲卫便端着一盘银子走到了纪寒的面前。“纪三司,这些盘缠是本王为尽地主之谊赠你的,拿着银子回去复命吧。”
纪寒瞅了一眼这白花花的银子竟是直接接了过来。而在接过的刹那,纪寒双手一抖,这一盘白银却是哗啦啦的全落在了地下。“哎呦!”
伴着这落地的银子纪寒突然伸手捂住了胸口。莫达三人跟纪寒时日已久,这有时候虽跟不上纪寒的天马行空,但是此刻这三人却悟透了纪寒的意思。“大人!”
三人齐刷刷的跑到纪寒的面前,并一脸关切的问道。而纪寒也是顺杆往上爬的就势倒在了莫达的怀里。“快,大人许是旧疾复发,快回客栈。”
纪寒说晕就晕,莫达抱起纪寒便冲出了赦王府,而徐恒与袁琅亦是匆匆向赦王告别。眨眼间三人便出了赦王府!站在院中的陈赦目光阴晴不定,王羊、布涝二人也是一脸呆滞。在阴晴不定中,陈赦突然看向黑甲卫说道:“速去虞山,通知孟成让他暂时停下所有事宜。”
“诺!”
黑甲卫告退,陈赦这才看向已从呆滞中醒悟过来的王羊、布涝二人。二人一脸惭愧,此计是二人一同为陈赦所谋,这一向在陈赦面前算无遗漏的他们竟然失手了。王羊、布涝二人正欲开口说话,却被陈赦伸手打断:“两位先生,看来这一次咱们是真的遇到对手了。”
谁说不是呢?细作都帮他处置了,这家伙却突然玩起了佯病。“殿下,此子来者不善,在下现在可以断定这细作之由为此子之借口,虽然我们在明面上输了一着,但我们也不是毫无所获。”
王羊捋着他的山羊胡一脸自负的说道。“没错,此子佯病看似棋胜一着,但是这一胜却也暴露了此子的来意,换句话说,不过平分秋色而已。”
听着这两位智囊的分析,陈赦本是阴晴不定的眉宇亦渐渐化乌为晴。回到客栈纪寒便醒了,方才情急之下他才想出了这一招如此拙劣的脱身之法。人是离开了,还能再在川庾赖上几日,但是他的来意也完全暴露在了陈赦的面前。陈赦已经对他有了防备,恐怕想要再查下去的话已是难若登天。“大人,我们下来该如何?”
莫达一脸忧愁的向纪寒问道。怎么办?说实话纪寒自己也不知道。难道就这么灰头土脸的一走了之?他一走,王默一家二十二口不就白死了吗?他们已经将王默之死推到了西贞的身上,难道为了王默一案,要他远赴西贞让西贞国站出来说王默不是他们杀的?这可能吗?晨间的那个变故是纪寒所万万没有想到的,这陈赦为何突然会来上这么一手?这一手的目的是什么?纪寒正在开动着大脑。“他想让我立刻离开川庾。”
纪寒抬眸向莫达仨人说道。“而让我离开川庾对他来说要比王默一事还要重要,只是什么事会比杀害一名朝堂大臣还要重要呢?只要我们搞清楚这一点,我想,我们就能知道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莫达三人点头如捣蒜。“今早上的这一出戏,陈赦怕是已经对我们起了防备,他经营了川西二十多年,我们想要在他的地盘上再查出些什么已经不太可能。”
听着纪寒这句很伤士气的话,莫达三人亦是愁容满面。门外有敲门声响起,莫达三人还未起身开门,一名黑甲卫便步入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