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韩明达到盘龙镇后禀报说:樊千年这个老贼早已察觉,镇内已埋伏杀手数百,正在召集手下伺机准备北逃。他已派令狐坡前往侦察,待探明情况之后,只能派大军合围这招。现如今,令狐坡成了关云长,孤胆英雄,这让郭瑞动了爱才之心。事实证明,这个小猎户是个勇于担责,且胆气过人,武艺超群之奇人。这样的杰出人才,不正是今后自己征途霸业中的左膀右臂吗?所以,郭瑞亲自下令,让罗成艺,金叔宝等人,到附近山林里寻找令狐坡。在山林中,他们发现了被令狐坡、英子射杀的追兵尸首之后,更加确信这个孤胆英雄还活着,可能因受伤或躲藏,逃入了密林。郭瑞令千余人马展开来搜寻密林,让兵卒们边寻边高呼令狐坡的名字。“令狐什长…在哪…”“令孤大郎…俺们寻你来了…”“……”英子听到是大批官兵来了,脸容一敛,挣扎着去摸身边的刀鞘。“二当家的,莫慌,听我说…”令狐坡忙制住情绪激动的英子,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他保证,为了英子姑娘,他不会抛头露面去见官军。英子点头允诺,心里不由得敬佩起这个男人,孤胆少年。“南出罗甸镇肯定走不通了,东面是盘龙镇,西北面是苍河马场过来的官军,咱们只能穿过边境线,再绕道到雁门郡,那里有一家逍遥楼,是我们的联络点。”
英子冷静分析四周情况,大胆提出越过边境,摆脱搜索圈,绕道至雁门郡的冒险计划。越过边境对官军而言,是比较难,因为这涉及边境主权问题,可对于马匪而言,这非常的稀疏平常。这种招数,是他们躲避官军常用的方法。这次,她一连串说出几个鹰嘴山在边境上的联络点,说明她已把令狐坡当成了自己人,并不认为他是对立的官军。“行,一切听二当家的。”
令狐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担心的是一旦被官军搜寻到,发现他跟鹰嘴山马匪在一起,那就坐实了通匪罪名。只有将英子安全送出官军搜索圈,归还至鹰嘴山,他才算一块石头落地,踏实了。他有自己的算计,哪有窥探鹰嘴山情报网的心思?就这样,他们骑上马悄悄开溜。云海镇很快平息下来。樊千年的前后有三个儿子死了,他的几房妻妾带上儿媳妇,孙儿等大小几十口人,跑去了罗甸镇。不曾想,却被罗甸镇守官卢景,当做礼物,送给了前来督查清剿的郭瑞将军。官场上的交情,可真不靠谱。樊千年还有一个儿子和二个长孙,当时在东岭山石风那里,是奉樊千年之命送礼去的,阴差阳错地躲过了这一劫。有人说,在落魄的时候,千万别相信官场上的人,宁信江湖中人。最终,以官方的说辞,是云海镇里有人作乱,砍杀樊千年等官吏,却被巡查中的郭瑞将军察知,迅速带兵扑灭云云。也证实了,千万别信官方说法,八成都是糊弄人的假话。论功行赏的行表已上报,令狐坡当然是头功。可几天下来,山林搜索未果,他成了失踪人士。……夏末秋初。雁门郡城。“听说了吗?杨将军要告老还乡了…”“什么告老还乡,就是被郭威裁撤了…”“???”
这几天,这事成了雁门城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雁门郡守将为四品武官,以前归雁门关大将军辖下,现在归并州刺史,骠骑大将军郭威辖下。定远将军杨万忠,原是雁门关大将军郭忠手下副将。六年前,郭忠被谋杀,他被朝廷任命为雁门关主将,镇守雁门关。一年前,郭威出任并州刺史,并州道总管,上柱国大将军,二品武官。他开始清理异己分子,安排自己的亲信。雁门城南。雁门将军府大院里。一个穿着一身青布圆领窄袖长袍衫,头戴湖丝方巾的五旬男人,立在院内大树下乘凉。他浓眉如剑,胡须如钩,举目睥睨之间,隐隐有一种行伍气度。他就是已经下诏退役的雁门将军杨万忠。杨万忠站久了,加上天气炎热,他干脆搬了把板凳,坐在院子里,看着一众兵卒忙碌。他们将一些家当从院子里搬出来,用一个个箱子装好,码成跺。杨夫人则兴高采烈,在那里指挥着他们。杨万忠知道,夫人这是高兴呢。跟着自己在雁门关过了二十多年,担惊受怕。现在,终于可以平安的回到凉州故里去了。杨万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啊,自己在这里呆得时间够长了,当然就有了感情。就这样走了,心里多少还有些割舍不下。这里凝结了他二十多年的心血。雁门关这些年来虽然处于边城,但至少保证塞外突厥人,不敢大规模的进攻这里。保境安民,这是边疆守将的神圣职责!“阿爸,茅将军来了!”
杨万忠长子领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军人,走了过来。“杨将军!”
来人躬身抱拳行了一个礼,“这就准备走了啊?”
来者是雁门关边军副将,叫茅仙芝,也是杨万忠的心腹。杨万忠笑言道:“你嫂子是迫不及待啊!从接到兵部调令开始,便急急地开始收拾东西!”
茅仙芝笑道:“也难怪嫂子着急啊,跟着将军您在这雁门过了这么多年,没回过凉州老家,这次终于能回去了,能不急么。”
“嘿嘿,这倒也是…”杨万忠站了起来,“走吧,去上书房谈!”
茅仙芝点点头,跟了上去。书房里亦是搞得乱七八糟,到处摆满了东西。杨万忠歉意地看了茅仙芝一眼,“你瞧,这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了!”
茅仙芝笑道:“这有什么没关系,前些年跟随将军征战,还不是一屁股想坐那里便坐哪里,咱们武夫,哪来这么多的讲究!”
杨万忠苦笑着拖过两个木箱子,歉意道:“不讲究了,坐,坐下慢慢说。”
茅仙芝呑咽了一下口水,便鼓起勇气说道:“将军,您也知道这一次调来的人是谁了吧,都是郭氏家族的人,怎么就容不下您了呢?”
他一直有这样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