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真人,相较想象中五大三粗的大金链相差甚远。眼前的夏爷,一身的西装,带着眼镜,倒却像是位儒雅的绅士。隔着墨色的镜片看去,陆西顾是真的不敢相信,境内劫机这么大的事,会跟这个人有关。夏爷抽了口雪茄,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笑得格外的“慈眉善目”,“倒是难得,我这赌场里,可是许久没有接见这么高级别的贵宾了。”
倒是冷诀先开的口,坐在赌桌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怎么,夏爷这是准备要与恒盛合作了么?”
夏爷笑了笑,低沉的说道:“不论合作不合作,交个朋友总是好的。”
顾律川往后靠了靠,笑得有些微沉,“夏爷这句话,我可是记在心里了。”
冷诀挑了挑眉,目光挑衅的看着顾律川,“不知有夏爷的搭线的,我能不能也跟恒盛做点买卖?”
身后的陆西顾蹙了蹙眉,不明白冷诀这是什么意思。他做的那些生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冷少主这话就有些引人反思了。”
顾律川将烟头掐灭,脸上没什么表情,半点不给面子的说道:“都知道,恒盛做的是正经生意,但你的白货与小炮火却是无福消受。”
冷诀面色沉冷,扭头看向上座,挑拨离间起来,“夏爷,看来有人还是不肯给你面子。”
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强烈的不满,“这是直截了当的拒绝我啊!”
夏爷立刻开口打圆场,笑着说道:“冷少主,这顾总不都是开口说了,恒盛是做的正经八百的生意,更何况,顾家如今在政坛上的位置这么高,您这样不是在为难人不是?”
“混迹政坛有什么了不起?”
冷诀睨了眼旁边的顾律川,鼻息里发出冷狠狠的声音,翘着二郎腿,猛地一拍桌子,仰着下巴对着顾律川,“有本事,越国籍抓我啊!”
这货,今天是抽风啊!陆西顾咬着后槽牙,真恨不能冲上去抽他两耳光。顾律川晃了晃手里的酒,脸上的神色透着几分的沉,“少主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就学会蹬鼻子上脸,也难怪姓冷的都是些短命鬼。”
冷诀气炸,抬手一拍桌子,整个人火速蹿了起来。房间内,夏爷的人迅速拔枪指着他们。司南见状,立刻将陆西顾拉向身后护住。这一幕,正好被旁边的夏爷看到。他不动声色的沉了沉眸色,扭头,看向旁边的冷诀,声音沉冷地说道:“冷少主,你这是干什么?”
顾律川没有丝毫的惧意,不冷不热地加了一句,“这暴脾气,适合短命鬼的风格。”
“特娘的!”
冷诀气炸,抬脚,猛地将椅子踢开,准备跟顾律川来一场。夏爷见事态不对,原本是想趁这晚宴试探冷诀与顾律川私交的,结果两人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将场子给点燃了。战火一触即发,一边是他即将要撕开脸的强势政权与恒盛,一边是可以助他成功逃离的“友方”,两人不论是谁,都是他现在不能让其太难看的。见两人就要在自己的地盘上打起来,夏爷即刻出声,大喊道:“两位,我夏某人敬你们一杯,大家缓和缓和。”
说着,他举起酒杯,冲着冷诀和顾律川扬了扬手。“夏爷,就现在我这火气,怕是无福消受这杯酒。”
冷诀冷哼一声,“嘭”地将酒杯搁在桌上,冷冷地说道:“这酒就先放这里,至于我们的事,以后再谈了。”
末了,他抬腿猛地踢开凳子,丝毫不给面子,直接往门外走。顾律川这时也站了起来,扯了扯衣角,冷沉沉地说道:“夏爷的好意我心领了,顾某人还有公务在身,恐怕不方便在此久待。”
两人这一前一后的离开,夏爷被气得抬手猛地将桌子掀翻,怒气肆意。这两人算是小辈,但手上握着的实权着实让他忌惮,毕竟他现在的处境已经不再像是多年前那样的肆无忌惮、随心所欲。上头已经传出来风生,如果他扶持的人爬上那个位置,那他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可以以前更加猖狂。但面对政坛劲敌顾莫然,就差蛇鼠一窝彻底端平这一招做好政绩单,所以将他逼到这个地步。徐少霖和苏念想目前在他手上,这两张牌只能说是能暂且放缓顾莫然的攻击速度,但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夏爷满脸沉黑的坐在位置上,声音透着几分的冰冷,冲着旁边的人说道:“去查一查跟顾律川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如果有用,就给我带过来。”
陆西顾跟着走出赌场,刚出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头,着急的追了上去,拽着顾律川的手,“这唱的哪一出?我们不是来找念想的吗?怎么这就走了?”
“不如你告诉怎么做?”
顾律川冷着脸,语气冰冷地说道:“直接拿枪对准夏爷的脑袋,威逼利诱?你是想等到我们找到苏念想时,她已经被大卸八块身首异处?”
陆西顾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惊觉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顾律川站在路灯下,扭头,目光沉沉的盯着她,沉沉地唤了一声,“陆西顾!”
“嗯?”
陆西顾茫然的抬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叫自己的名字。顾律川甩了甩胳膊,语气带着几分的凉意,“怎么?是准备让夏爷的人知道你是我女人?”
那声音,带着几分的讽刺,陆西顾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不妥当,连忙松开了手。顾律川的眸子带着几分的沉冽,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末了,开口冷冰冰地说道:“你要是落在他手上,我是不会去救你的。”
生死不管么?陆西顾顿住,心里莫名的腾起一丝难辨的失落来。跟着顾律川一行人回到酒店,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张秘书在大厅里等了又等,好不容易盼到她回来,忐忑不已的心才终于搁回了肚子里。临走前,顾律川还是忍不住嘱咐道:“这几天司南会派人跟着你,别到处乱跑。”
陆西顾点了点头,小心谨慎地问道:“大概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念想的消息?”
顾律川冷着脸,“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至少说明对方的准备还没完成,她还有活的希望。”
末了,还是免不了瞪着陆西顾,愤愤地警告道:“顾好你自己,这里不是莲城,由不得你胡来。”
“我知道,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陆西顾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的,“如果我真的出什么事,也一定不会麻烦你的。”
顾律川被她眼底的“真诚”气得脸色铁青,临走前忍不住横了她一眼,骂了一句,“蠢死了!”
见顾律川离开,陆西顾这才看向张秘书,小声地问道:“李晨光呢,回来了么?”
张秘书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早回来了,不过情绪不是太好,正在生闷气。”
生闷气?就因为早上推了他?小肚鸡肠!陆西顾才不管,坐了电梯上楼,直接去敲李晨光的门。李晨光拉开房门,瞪着面前的女人,气炸了,“陆西顾,大晚上敲男人的门,你倒是挺理直气壮的啊!”
“那家伙呢?”
陆西顾一把将他推开,抓起旁边的小花瓶就往里面冲。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后,抬手,花瓶猛地往他身上砸了过去。对方相当机警,硬是鲤鱼打挺一个翻身跃起,成功避开。那花瓶“嘭”地一声砸在脚边,差一毫米就要被划破俊颜的男人炸毛起来,指着门口怒气冲冲的女人,咆哮起来,“陆西顾,你特么的是不是活腻歪了?”
陆西顾瞪着客厅里的冷诀,怒骂起来,“怎么没把你这二货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