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顾原本就不怎么喜欢冷诀,加上他刚才在晚宴上对顾律川出言不逊,撒泼犯浑的态度,更是让她厌恶起来。陆西顾冷着脸,直直地往冷诀走去。刚惊险躲过花瓶的冷诀以为她这波的火气算是过去,刚准备伸手言和时,小腿骨瞬间刺撩一疼。陆西顾站在他面前,平底的尖头鞋直接踹了他一脚。狠准稳,力道简直独特酸爽。冷诀脸色大变,跛着脚,一只手捂着小腿,疼得龇牙咧嘴,满眼凶光的瞪着陆西顾,“你大爷!”
左右不能冲着女人动手,冷诀指着双手环胸冷眼旁观的李晨光,怒道:“你再不把这疯女人拖走,别怪我出手了啊!”
李晨光刚准备上前,突然,一个抱枕往冷诀的脸上招呼了过去。“嘭”地一声闷响。李晨光,“......”“喂!”
冷诀被揍得有些蒙,瞪着陆西顾,忍不住爆了粗口,“我去……”想他堂堂黑手党的少主,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堵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房间里,被莫名其妙的“羞辱”,人家不要面子的啊!?冷诀心里来了火气,猛地蹿了起来,凶神恶煞的瞪着陆西顾。刚准备言语威胁恐吓,加上动作配合时就被李晨光推着肩膀后退几步,“滚一边去!”
冷诀摔在客厅的地上,颜面扫地,冷笑着控诉道:“还没过河就要拆桥,你们两个是不是太着急了点!昂!”
“你再说!”
陆西顾作势又要上去揍他,李晨光生怕她动气再有个什么好歹,立刻扣住她的肩膀,小声地嘱咐道:“收敛点脾气,被这二货气傻了自己,不值当!”
冷诀耳尖,全数的听了进去,指着他的鼻子开始吼,“李晨光,说什么呢你?”
李晨光护着情绪激动的陆西顾,扭头,警告着冷诀,“再不注意自己的态度,南溪断的手筋你自己去接!”
自己还有求于人,冷诀有苦不能说,只能憋着酱紫色的连,委屈又憋闷,“你!”
李晨光偏头,目光懒懒的看着他,末了,指着旁边的沙发,“滚过去!”
尼玛!他是二哈吗?说滚就滚?冷诀愤愤地瞪了李晨光一眼,鼻息里的气带着几分粗喘,犹豫着还是爬了起来,悻悻然让沙发的方向走去。陆西顾相当鄙视的瞄了他一眼,不满的踹了踹冷诀的腿,愤愤的说道:“让你查事,谁让你去砸场子了?”
冷诀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又知道我没查事了?”
陆西顾的表情含着几分冷沉,几乎是带着些咬牙切齿,“抽烟喝酒怼架,你一共就待了一小时不到,你告诉我,你都查到了什么?”
冷诀翘着二郎腿,瘫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晃了晃腿,懒懒散散的说道:“比如:夏爷的酒是价值五十万的赤霞珠、雪茄也是极品中的极品—玛雅......”陆西顾提着一口气,目光凶怒的瞪着他,咬着牙,“这就是你查到的?”
“嗯哼!”
冷诀摊了摊双手,欠扁的应了一声。陆西顾闻言,恼怒的一把抓起脚上的拖鞋往他脸上扔。李晨光见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劝慰道:“冷静点!”
说着,又满含警告的瞪了冷诀,不满的说道:“拾掇不好自己的态度,现在就可以滚回去。”
“李晨光,你心眼可真是小啊。”
冷诀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冷冰冰地讽刺道:“借刀杀情敌,未免也太直接了吧!明知道夏爷那老东西可是求着要跟我合作,我要是走,那顾律川可就要坐实针对我逼走我的事实了!”
李晨光眸底的光沉了沉,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沉沉的吓人。冷诀见状,立刻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指着陆西顾,不爽的说道:“劳资还查到这女人有血光之灾!”
见他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大怒道:“是不是要我给你准备副眼镜和木棍,赌场门口摆个摊?你还能查到我有血光之灾?”
冷诀被她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弄得来了脾气,跟着暴躁起来,“都说女人是老虎,陆西顾,你这是回国成了虎霸王啊!脾气能不能别这么暴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产前狂暴症呢!”
陆西顾闻言,整个人猛地僵住,脸上的表情全是尴尬。李晨光见状,立刻出来解围,瞪了眼冷诀,“你还能不能正经一点了?”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正经了?”
冷诀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将手机扔出来,“你们自己听听。”
那只手机里,夏爷的声音带着几分阴沉,薄寒刺骨的传了过来,“去查一查跟顾律川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如果有用,就给我带过来。”
陆西顾眯了眯眼,浑身上下血液都感到了凉意。“现在是不敢浑了吧!?”
冷诀哼哼了两声,笑着说道:“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夏爷的人何时动手都是未知数,你掂量掂量自己下一步的出路吧。”
李晨光有些着急起来,拽着冷诀的衣领,“你没安插人在夏爷身边?得不到确切的消息吗?”
冷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爽地说道:“现在夏爷是草木皆兵,虽死乞白赖要跟我合作但也没有拿出多少的诚心,他跟防贼似的防着我,你觉得我还能安插进人去?”
连冷诀都安插不进去人,那就麻烦了。敌人在暗,我在明,且现在已经知道对方可能动手,心里更是没有底。李晨光盯着陆西顾的肚子,担忧得不行,瞬间沉着声音说道:“现在就安排一辆飞机,你必须马上回国。”
陆西顾拧眉,不肯妥协。冷诀晃了晃翘着的腿,冷冷地说道:“得了吧,夏爷已经肆意张狂的在国内劫机,你以为现在给陆西顾插上翅膀她就安全了?”
冷诀扯了扯嘴角,语气薄凉的道出事实,“现在越是跑,越是证明她和顾律川之间有问题,那就更加的麻烦了。”
陆西顾握着拳头,面上透着几分沉冷。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冷诀意识到不对劲,即刻从沙发上蹿起,快步往窗户的方向跑。“谁?”
李晨光被调起了情绪,拽着陆西顾的手往后藏了藏。刚准备上前查看,房门就被“嘭”地一声砸开。陆西顾被吓了一跳,还未回过神,拽着她的李晨光就一把被撂倒。手腕上传来些微握紧的力道,甚至有几分的猎猎的疼。陆西顾怅惘的抬头,目光正好对上顾律川带着愤怒的眼神,她张了张嘴,闷闷地喊了一声,“顾律川?”
空气静止了几秒。顾律川因为担心,加上刚才恼怒破门,手上的力道施得有些大,如今拽着陆西顾的手还有些微微的发抖。他目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半晌后,声音夹杂着情绪,喑哑的问道:“所以一直在这里?”
“嗯!”
陆西顾看着他,整个人有些微微的心慌,咬着唇,不知该不该解释。顾律川拽着她手腕的力道微微收紧,隐忍着说道:“负责保护你的人在酒店没找到你。”
没找到你,都快担心死我了!陆西顾低着头,闷闷的连大气也不敢出。顾律川盯着面前耷拉着的脑袋,头顶上还能看到都色的漩涡,深深地吸了口气,“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别到处乱跑。”
陆西顾被他这微微有些加重的呼吸声吓得不敢吭声,头更是垂得低了。顾律川瞄了眼凌乱的大厅,俨然就是一副打情骂俏之后脏乱的战场,心里沉了彻底。他咬着牙,语气冰冷地呵斥起来,“你说话!”
陆西顾被吓得肩膀颤抖起来,眼底全是惧意思。李晨光心知她肚子里的事,这女人,平日里浑惯了,就只在顾律川面前丢盔弃甲。生怕她吃亏,李晨光忍不住还是出手,沉着声音怒道:“顾律川,你够了!”
顾律川丝毫没搭理他,反倒是低头看着面前的陆西顾,开口,语调冰冷微沉地问道:“你是要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陆西顾抬头,满眼诧异地看着他。这无疑,是在既定答案的面前祈求奇迹的发生,对李晨光来说,比当场甩耳光更惨。但他仍就抱着期待,目光紧紧地盯着陆西顾的背。陆西顾呆了呆,没做任何的犹豫,由着顾律川拉着自己的手,不声不响的往门外走去。擦肩而过时,李晨光垂落的手微微动了动,终究是没有伸出去做任何的阻拦。四年前他就莽撞的犯过一次浑,引得她怨恼记恨这么久,李晨光明白,她肚子里还有顾律川的孩子,自己没有胜算,更没有任何的立场。陆西顾低着头,由着顾律川拽着自己出去。两人的距离很近,顾律川高大的身影带给他无形的压迫感,嗓子眼里发紧,她发不出声音,只能闷闷的低着头。她可以态度恶劣、威武霸气、莽汉夸张似的冲着任何人,但唯独面对顾律川就不行,怎么都不行。陆西顾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的肚子,她像是一个怀着秘密的人,稍微越雷池就可能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