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顾律川凛着眸,语调冰沉的反问一声,“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
陆西顾佯装得淡定,呛了回去,“还能有什么?”
顾律川微微地向后靠了靠,眉宇间透着深邃,一副漫不经心的调调,“比如你并不愿意被人知道的事......”陆西顾闻言,瞬间轮廓含凉。她咬了咬牙,仍就固守自己的防线,“你这么一问,我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记错了!”
言语间带着一丝轻笑,撩了撩眼皮,眸色微懒,“怀疑老人临终前的嘱咐背后还有什么别的深意。”
顾律川有规律敲着桌面的手倏然一僵,目光森冽地盯着她,未发一语。办公室突然陷入一场宁谧,彼此的呼吸刻意的压抑着,却还是带着心跳急促的沉闷。陆西顾刻意回避着他的直视,心里七上八下。顾律川冷哼一声,那只压着文件袋的手倏然移开。陆西顾盯着那只熟悉的文件袋,一时间瞳孔大睁,眼眸里全是惊惧。她拽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里,痛感明显。顾律川瞄了眼那只文件袋,俊朗寒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他看着面前神情紧张的女人,嘴角挑起一抹难掩的狠戾,“如果有深意你最好藏好掖好,一旦我查出来,你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陆西顾盯着那只文件袋,随即又移开了眼神。她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当时事发突然,她现在回忆起来,已经不清楚那文件袋里关于小珩珩的消息是不是被自己全部拿走。现在顾律川再提及这件事,难道还是发现了什么吗?她是带着些担忧的情绪,紧张的从办公室撤了出去。顾律川坐在椅子里,一只手用力地握着拳头,青筋暴起。方才陆西顾的反应,给了他闷头一棍。他那么明显的将文件袋露出来,无疑是放开界限,让陆西顾正视这个问题,不要在对她隐瞒。顾崇文的身体,李宗恒的病危通知就是那几天的事,如果真的是她,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连那么几天的时间都不肯留给他?你真的会这样做么?顾律川蹙着眉,半晌后,他立刻摸出手机拨号,“准备一下车,我要去一趟医院。”
他直接将那份文件放进了书桌旁的抽屉,然后起身,直接往门外走。陆西顾正在秘书室给工作人员交代工作,看到他立刻阖上文件夹走出来,小声地问道:“您这是要出去吗?”
顾律川冷傲地瞄了她一眼,语气不佳地反问道:“该你问?”
陆西顾拧着眉,耐着性子问道:“那......是否需要我帮您开车?”
谁知道,下一秒,头顶传来更加傲慢无礼的声音,“我缺司机?”
“......”这狗脾气,是吃屎了吗?动不动就乱喷人!陆西顾被冷嘲热讽的吼了一通,低着头,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深吸一口气,直接放弃聊天。顾律川睨了她一眼,随后说道:“我要去医院一趟,下午两点的项目会议,预设方案在我桌上,你提前给其他几位股东送过去。”
陆西顾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道:“好,我立刻去办。”
顾律川也不在说话,迈步,直接跨进了电梯。随着电梯门的关闭,顾律川立刻摸出手机,语调冰冷地命令道:“办公室的监控器视角立刻切换到我手机里。”
此时,陆西顾站在电梯口,眼睁睁地看着顾律川乘着电梯直线下降,面色瞬间沉了下去。她盯着自己的手机,心里细细地算着时间,十五分钟之后,她立刻拿起旁边的座机迅速拨号。电话响了几分钟才被接起,“您好,这里是恒盛地下停车场保安室,请问有什么事?”
陆西顾镇定自若的说道:“这里是影视部秘书室,因为有份加急文件需要签字,我想问一下顾总的车是否已经离开?”
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这才开口说道:“不好意思,顾总的车刚离开。”
陆西顾闻言,沉沉地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她二话不说地将电话挂断。与此同时,停车上的保安室内,穿着制服的男人握着电话,看着面前面色俊冷的男人,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道:“顾总,对方已经挂线。”
顾律川“嗯”了一声,迈步从屋子里走了出去。他立刻点开手机,屏幕里面画面清晰,露出办公桌前的视角。车厢内很是安静,所以他能很清楚地辨别出手机里微弱的开门声。顾律川眉心紧拧,很快,陆西顾的影子倏地就出现在了镜头里。办公室内,陆西顾交代完流程,按着顾律川临走前的交代去拿预设方案。那份文件就放在桌子的正中间,铺开的,很是扎眼。陆西顾并没有将它拿起,反倒是神情紧张的盯着房门的位置,顿了顿,这才猫着腰,手脚慌乱的在办公桌上翻找着。她循着面前的整齐排列的文件上翻了个遍,却没有任何的结果。时间紧迫,她鲜少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整个人紧张起来,抬手将耳机的头发往后撩,目光落在旁边带锁的抽屉上。陆西顾拧了拧眉,带着试一试的心态,握着扶手微微用力。结果,竟然打开了。陆西顾盯着那翕开的缝隙里的牛皮色,激动得眸色颤抖。她屏着气息,先是抬头,目光紧张地看了眼房门的位置。见没有任何的动静,二话不说,拉开抽屉就将文件袋给拽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将文件袋打开,她紧张地拽出里面的资料,直接了当地翻到最后一页。她看着最后一页,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半晌后,“咚”地一声跌进椅子里,忍不住长长地吁了口气。幸好,不是小珩珩的事。这一幕,被手机那头的顾律川全数收入眼底。他没有放过镜头里女人翻箱倒柜的急迫,也没有错失她带有目的性直接翻看的动作,以及看到内容后的放松。顾律川一把将手机倒扣了回去,浑身上下全是愤怒的情绪,下颚与脸部的轮廓全部绷紧。“啪”地一声,他将手机扔在一旁,一踩油门直接冲出了停车上。他直接驶入快车道,沿着环海的路奔驰。车速被提得飞快,周围的风景被切成零散的光景,一股脑地全部抛在身后。顾律川的心口很疼,像是被扎了一把匕首,一路淌着鲜血。他看着外面惨白的日光,薄冷的唇挑起冷嘲的弧线。他所有的期望,全数的落空。那么多的退让与妥协,被这样的现实洗劫而空。就像五年前,她和陆西曼的事,所有的真相扇出来的耳光,打得他措手不及。顾律川握紧了方向盘,心口已空荡一片。生怕被发现,陆西顾并没有再多看文件袋里的资料,再三确认没有小珩珩的消息后,她立刻将资料归位,拿起桌上的预设方案走了出去。她刚忙完,穆律师和张秘书就赶了过来。陆西顾直奔主题,沉声问道:“冯娜那里现在怎么回事?”
穆律师沉着脸,立刻应道:“现在在特殊病房被控制着,因为身体状况特殊,他父亲在委托律师企图将她保出去疗养。”
陆西顾闻言,忍不住扬了扬眉,打趣道:“徐含烟不是请了廖青吗?她能出得去?”
穆律师点了点头,说道:“廖青那里也只有冯娜与雷朔放纵的视频,找不到孩子的尸体无法最终定论她的欺骗行为。”
陆西顾闻言,面色一沉,语气严肃地问道:“那你这意思,她出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穆律师给她分析着目前的形势,“嗯,即便徐老现在恨她恨得要死,廖青也只能给冯娜冠上影响社会治安的名头来暂且控制。”
陆西顾眯了眯眼,语气透着些严肃,“看来她撞我时摔进池子里,脑子进水,倒是救了她的命啊!”
说着,她抬头看着穆律师,问道:“对了,让你带的资料带过来了吗?”
穆律师将公文袋打开,资料递上,“带过来了。”
陆西顾接过他手里的资料,忍不住扬了扬眉,看着进门口就始终沉默不语的男人,笑问道:“你们俩已经达成一致了?”
张秘书没有丝毫的闪躲,点了点头,“我们听你的。”
陆西顾将资料放在一边,并没有翻开,反倒是看着张秘书,笑着说道:“这件事您肯定是经手了,不如直接说明吧。”
张秘书看了眼穆律师,对方得到示意,立刻点了点头,直接走向房门反锁。陆西顾看他们两人神情如此严肃,瞬间拧了拧眉。“看来,是真的有故事!”
陆西顾沉沉地吸了口气,沉稳的问道:“说吧,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秘书没打算隐瞒,倒是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当年西曼小姐中毒的现场,其实杯子上只有您和她的指纹,药并不是那名服务员下的。”
陆西顾闻言,眉宇间凝着冷光,“那怎么最后定的是那名服务员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