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两个“乱七八糟”的男人彻底尴尬了!陆西顾叹了口气,看着张秘书,无力的说道:“我现在动脑子费神,只想要安安静静的修养。”
张秘书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我明白!我马上去办。”
说完,他转身走向餐厅,恭敬的冲着两位爷鞠了一躬,“顾总、李医生,我家小姐身体不适,就不多留你们了,请回吧。”
顾律川气得脸都青色,咬着后槽牙,恼怒的瞪着大清早过来开屏的李孔雀。李晨光扬了扬眉,挑衅地端起那杯豆浆晃了晃,欠扁的说道:“先谢谢了,这么原生态黄豆浆浪费可惜,我就收下了。”
说着,他端着那杯都将就往门外走。留下气得满脸绛紫色的顾律川,磨着后槽牙,恨不能上前去撕了他。烫死你丫的!李晨光呛了顾律川一嘴,心里美开了花,拉开车门坐进去,顺手将豆浆放旁边一放,刚撒手那豆浆就往身上到了下来。“哗”地一下,直往裤腿上冲,烫得他直接跳下了车。豆浆倒在裤头上,白森森的一片,又烫又痛又尴尬!李晨光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捂着脑袋,太阳穴都凸了出来。玛的!高兴得太早了。屋内,顾律川还固执的杵在餐厅不肯离开,张秘书看着他,也是尴尬无比。再怎么说,他也是恒盛的总裁,在某些方面陆氏还要仰仗他的照拂,贸贸然的撵人似乎有些不太好。张秘书索性就站在旁边,不言不语,但态度上却是一副“请你出去,我们小姐不欢迎你”的姿态。好不容易守到陆西顾回来,顾律川是巴不得眼睛都落在她身上,外力的驱赶对他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叶柏尧的事笙歌已经全权办理完,基本上算是落户在了莲城。他吃过早饭就背上了书包,虽然很是不情愿,但他还是必须要去学校。陆西顾替他理了理衣服,反复地嘱咐过后,这才让张秘书将他送走。小珩珩吃完饭就黏着陆西顾,她走哪里孩子就跟哪里。他不说话,就像只甩不掉的小尾巴。陆西顾无视旁边厚颜待在这里的男人,揉了揉小珩珩的脸,“陪你去花园玩踢皮球好不好?”
小珩珩连连点头,哒哒哒地跑过去拿起自己的球,折返回来时却被顾律川半路截胡。顾律川的动作娴熟,手臂一伸,拖着小珩珩的屁股就将孩子给举到了肩上。陆西顾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得了一跳,忍不住激动起来,“你干什么?”
顾律川见她这么激动,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别这么激动,我只是想要跟你谈谈!”
陆西顾不知道,小珩珩这些年是被顾律川这样抱习惯了的。这点高度,是半点也吓不住他。陆西顾却是一脸的紧张,咬着牙,怒气沉沉地说道:“我没什么跟你谈的。”
她看着满眼无辜的小珩珩,拧着眉毛,“你要是吓哭了我儿子,以后三米内的范围,你就别想再靠近了。”
说完,她又不解气,甩出了战帖,“你大可以试试。”
“......”她动了气,整张脸倒是有了些血色。顾律川却是感慨万千,陆西顾这般维护内心重要人的表情,他也曾见过。陆西顾见他出了神,猛地倾身上前想要将小珩珩夺走。谁知道出师不利,刚迈开脚就踢开到了沙发腿,陆西顾重心不稳直接就往前面扑了过去。伴随着一声惊呼,顾律川回神,瞳孔的光芒锐利,单手将她给搂在了怀里。这就有些尴尬了!陆西顾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立刻准备抽身,可是顾律川却直接断了她的后路,将她的肩膀扣得死死的。热气袭来,陆西顾瞬间脸红一片。她咬着牙,用力地推了推却无法撼动半分,只得咬着牙,愤愤地低吼,“顾总,你别太过分!”
顾律川扣着她的肩,又怕伤着她,忍不住放松了些力道,“我只是想要和你谈谈。”
陆西顾敏锐的感受到他收了力,冲着他胸口一推,抬手将小珩珩给抢了下来。“裴妈,你先带小珩珩去花园一下。”
她将摸了摸儿子的脸,温和的说道:“你先小花园,妈妈很快就来好不好?”
小珩珩搂着小皮球,看了看陆西顾,又看了看顾律川,只是眨了眨眼,没有吭声。裴妈将孩子接过去,有些担忧,还是去了小花园。陆西顾不想让孩子看到他们的争吵,太狰狞的面孔以及要撕破脸的话,都不适合他听。她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里,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语调严肃冷然地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没什么可谈的了!”
顾律川上前一步,直接坐在陆西顾面前的茶几上,大刀金马的坐姿将她给圈在自己范围。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陆西顾,态度尤其的认真,“我觉得还有很多,除去工作上的事,还有你我的事,不清不楚,我这里还没了结。”
他的逼近让陆西顾喘不过气来,浑身莫名其妙的慌张与不适。陆西顾蹙了蹙眉,强压下那种与生俱来对顾律川无底线的妥协,眸光夹着凛冽,冷冷地看着他,“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她的情绪忍不住的激动起来,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程度却是重的,“我这里的账当年平顶山上已经还清了,至于你,没了结那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决绝的话,一气呵成,连陆西顾都有些惊奇,自己竟然已魔化到了这种程度。顾律川被她气得肝疼,但陆西顾显得身体,他根本不敢说重话,只得将怒气往肚子里吞,压低的声音,“怎么没有关系?你不会是想要直接无视顾珩的存在吧!”
陆西顾现实一愣,随即心口腾起凉意与震怒,“怎么?照你这态度,是如果我不顺着你的心意,要拿我儿子动手了?”
顾律川一惊,知道她这是误会了,连连解释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先要表达,顾珩是他们之间的纽带,想要没关系,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可一看这女人怒发冲冠的模样,肯定是自己又杜撰出了莫须有的东西。他顾律川再是混蛋,也不会拿自己的儿子开刀。那可是陆西顾的生的,他宝贝还来不及呢!陆西顾咬着牙,或许是因为委屈,眼梢瞬间就红了起来。她憋着胸口的气,狠狠地瞪着顾律川,“你最好永远别要有那些荒唐的想法。”
这混蛋!顾律川低着头,半晌才抬起眸子,沉沉地盯着陆西顾,“顾珩的事情,你我必须要面对,他是我的儿子,这是事实。”
陆西顾避开他灼热的眼神,脸上的表情透着不爽快,讽刺道:“所以,你频繁上演追悔莫及、无底线放低身段的求原谅,是因为想要和我争小珩珩吗?”
顾律川感觉头疼,连连解释起来,“西顾,我不是那个意思......”陆西顾扬声打断他的话,言语里透着疏离,冷傲孤凉的说道:“只要徐含烟死了,我儿子随时随地可以落你顾家户头,但同时你必须要保证,给他找的后妈要无条件的爱他尊重他。”
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没有一句是能入顾律川耳朵的。他真是气得头皮发疼,恼怒的抓了抓头发,满脸无奈的看着陆西顾,极力的辩解追问,“什么落顾家户,什么给他找后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陆西顾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不丁地扔了一句,“你在我心里可比这渣透了!”
“......”真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的,真是分分钟怼死人。顾律川头疼不已,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陆西顾嘴巴这么厉害。他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动气,不要动气,千万不能动气,免得这女人又躲起来让他再找个两年就玩大发了。顾律川深深地吸了口气,半晌后才抬眼,目光灼灼地盯着陆西顾,沉声问道:“就不能哪怕冷静下来和我正常交流几句吗?非要这样针锋相对?”
陆西顾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冷冷地盯着他,言语里全是碎着冰渣刺,“嗬!那就真是奇了,陆西曼的事我曾今在你面前说了多少次,你但凡当时有现在半点的态度,也不至于把我逼到那种地步!”
陆西顾将牢骚发完,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内心藏着的计较和过不去说了出来,她咬着牙,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她没办法过去,平顶山的那一幕,每每午夜时分就在她脑子里过一遍。再是恨她怨她,可是那么危机的时刻,他却吝啬于一个无足轻重的善意谎言。没人能明白,她当时有多绝望。“对不起!”
沉冽的声音猛地响起,陆西顾眼底的光瞬间顿住。顾律川垂着头,白亮的光从头顶落下来,细碎地落在他的鼻尖。他的声音很沉,很淡,“是那时自大傲慢的我,伤了一本真心的你。但是我很庆幸,你活着,并且怨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