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杨岸飞的老家啊。“是啊,我家附近不也有一个小山丘么,你看看,是不是跟这个挺像的?”
贺文渊仔细的看了看,其实对路兮琳附近的小山丘他印象并不深,只是远远的见过,不过看她这么兴奋,所以贺文渊不想扫了她的兴。于是他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嗯……是挺像的!”
而话刚说完,路兮琳又抓了他的手朝着小山头奔了过去。山头不大,呈半圆形状,和对面的山比起来简直不直一提,而就是这样一大一小的山头形成的山坳间,层层梯田级级而下。四月,正是插秧的时节,一眼望去,整齐的梯田里很多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而下层的方向,则有许多乡民正在田里劳作着,远远的,不时会听到风里传来他们的谈笑声。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伴着软软的轻风,阳光里的温度被吹散,带着淡淡的暖意,让人很舒服,却又感觉不到应有的热度。因为地势的关系,山头的四周都呈低势状,将山头围了一圈,就好像一个圆形的物体中间,突兀地冒出一座尖塔,但却让人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违和感,而因为这样的地势,路兮琳在山头顶端转了一圈,视野扩散到很远很远。一阵风吹来,路兮琳下意识地闭了双眼,张开双臂抬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忍不住感慨出声:“啊……真好!”
她的脸上洋溢着简单纯净的笑容,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线,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好像那些不好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明明是一副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模样与画面,贺文渊却看得有些心疼。心微微的抽了一下,疼得他下意识地伸手摁了摁自己心脏的地方。有一股莫名的忧伤弥漫在他和路兮琳之间,可他不知道,那种淡淡的忧伤之息到底是从何而来。那种感觉快到他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捕捉便消失无踪,瞬间的怔色在回过神后,看到的也只有路兮琳明净灿烂的笑脸。耳边,是她清脆的声音。“文渊,我喜欢这里!”
她扭头看着贺文渊,面带微笑语气认真的说。“那咱们以后常来?”
“常来?那倒不用……”“怎么呢?”
“喜欢又不代表一定要常常在或者常常来,只要……珍惜现在就好了!”
说完,路兮琳又抬头继续前面的姿势。闭上眼睛感受着柔软的春风,路兮琳张开双臂,脑子里面莫名的闪现过泰坦尼克号里的经典画面。正暗自感叹没有杰克扶腰,结果腰间突然被两只大手轻轻握住,贺文渊站在她的身后,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温柔的问:“那你还喜欢什么地方?我陪你去!”
一句明明温情又令人感动的话,却因为路兮琳脑中不合时宜的画面莫名地让人觉出几分喜感。而当路兮琳将他和自己现在的姿势和脑海里的画面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好好的意境,她的笑声多少让贺文渊感到有些煞风景,于是干脆双臂一环,将她完全搂在怀里,问:“突然笑什么?”
“没有啦……”路兮琳一边说一边将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拉开,末了还顺势推了推他,说:“你注意点形象,这可不是在自己的地盘!”
打死她都不会说自己刚才正在想泰坦尼克号的事。“那又怎么了?”
贺文渊不以为意,说着又要去抱她,却被路兮琳躲过。事实上对贺文渊来说,他一向是很注重这些与形象有关的细节上的东西的,只是这会儿远离了那些一直在自己身边或明或暗的目光,他只觉得一阵轻松,因此,也变得越加的随性起来。“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路兮琳说时,示意他看了看不远处劳作的乡民。现在自己和他所站的位置实在是太打眼太引人注目了。虽然未必真的会有人注意他们。“我们是夫妻,又不是偷情,看见就看见呗!”
“那也不行!”
路兮琳边说边躲着他朝自己伸过来的手臂。放过她吧,在这种乡野之地,人们的观念与目光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守旧,都是很吓人的,指不定背地里怎么着议论她跟贺文渊呢,说不定直接给扣上“奸夫淫妇”的帽子。汗……路兮琳想着,只觉脑门冷汗直冒。“看你平时也不是什么矜持的人,这会儿还在意这些东西了?”
贺文渊故意打趣她,路兮琳听了,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你不也一样啊?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这么骚包,简直就是放荡!”
“我对自己老婆放荡怎么了?我还对你淫荡呢!”
……两人说着说着,竟是疯闹成一团。笑声随风飞扬,远处劳作的乡民听见了,不由地看了一眼山头上的两人,脸上带着善意的笑。乡村的生活和城里大不相同。没有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两人很快适应了乡下的作息时间,晚上按时上床睡觉,早上甚至不用闹铃也能准点起床。而回去后没几天,到了清明节。早晨刚吃过早饭,贺文渊就接到了安宁的电话。电话里,安宁想叫他陪她去看给安广金扫墓,却被贺文渊告知他现在不在Z市。安宁听罢,连忙问他:“文渊哥,你出差了吗?”
“没有!”
贺文渊回答,“我跟你嫂子出来散心了!”
“你跟叶芳婷一起出门散心?”
安宁疑惑地皱了眉,继续追问。“嗯!所以这次我不能陪你去了,要不你给岸飞打个电话……”贺文渊柔声说着,安宁满脑子都只有他和叶芳婷外出散心的事,后面的话也根本没有再听进去。忙音传来,贺文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便顺手放进了裤袋里。“安宁的?”
虽然很不想提到这个名字,但见他挂了电话,一直没有作声的路兮琳还是随口问他。“嗯!”
“她找你……有什么事吗?”
“今天清明,以前她在国内的时候,每个清明我都陪她去看她爸爸!”
贺文渊对安宁的好,不是路兮琳能够想象和理解的,虽然他一再强调对安宁只是兄长对妹妹的感情,但路兮琳在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地泛起酸意。而想到安宁路兮琳就不自主的想到之前的几次见面。她的话像是魔音一般在耳边回响,扰得她有些心烦意乱。“你对她……”喃喃地开口,贺文渊没等她话说话,便将她打断。“她一直以为他爸爸的死是因为犯了罪,后病死狱中,我一直没有,也不敢告诉她她爸爸去世的真正原因。”
路兮琳怔了怔,有些诧异。“她不知道吗?”
“嗯……”贺文渊点点头,“所以我对她……不仅仅是因为那件事情上对她的亏欠,还有无法向她坦白的这些东西。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恨贺家,也会恨我吧……”路兮琳沉默了。她不知道安宁原来对一切都毫不知情,而就像贺文渊所说,这种事如果一旦说开,大概没有人能够平静的接受吧。忽然间,她对贺文渊的举动有那么些许理解。“那你准备这样瞒她一辈子吗?”
贺文渊笑笑,抬眼望了一眼远方,语带惆怅的说:“如果可以的话,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是很好,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果真的要透风,至少我希望是在她找到自己幸福的时候,而在这之前,我有责任和义务……”贺文渊说着,扭头看路兮琳,问:“兮琳,我这么说,你会不会不高兴?”
路兮琳摇摇头。“我明白……”贺文渊伸出长臂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揽入臂弯里,温柔又深情的说:“你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路兮琳垂着睫眸,心里满满的都是他给的感动,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两人并肩坐在田梗上,微风徐徐,吹动了田野里的身苗,身边的每一根青草,都散发着春天的气息。“文渊……如果安宁背着你做了不好的事,你会怎么样?”
路兮琳默了片刻,突然的问。“她背着我做了什么?”
“没、没有!”
路兮琳连忙摇头,“我、我只是打个比方。”
“那不好的事泛指什么样的事?”
路兮琳蹙了蹙眉,好几秒后才道:“不可原谅的事!”
贺文渊不太好理解她这个“不可原谅”四个字,而在他看来,这四个字也跟安宁划不上等号,于是他笑了笑,说:“放心吧,如果真的‘不可原谅’,那我就不原谅她,不过,她不会的,她虽然任性娇纵,但本质并不坏,只是太过孩子气了一些!”
听着他的话,再看他脸上不以为意的表情,路兮琳有些微微的失望,但什么都没有再说。片刻过后,她才岔了话题问贺文渊:“给妈打电话了吗?”
“没有。”
贺文渊老实回答。不仅没有打电话,而且这次出来,除了杨岸飞之外,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为什么不打个电话?今天清明,她应该会去祭拜爸爸吧?你不要问问她吗?我们在外面不能回去……”路兮琳一口气把话说完,今天不能去给仙逝的人扫墓,在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歉意的。不过在进入贺家前,对于扫墓这种事她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自己无亲无故,连父母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而从自己记事开始,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兰姨给谁扫墓,或者祭拜谁的忌日之类的。所以关于清明,关于忌日,她没有太多的概念。但嫁给贺文渊后,她祭拜过未曾谋面的公公,第一次有了生与死其实无论任何时候都是紧紧相连在一起的这样的想法。“去不去反正都没什么区别!”
贺文渊淡淡的说。谢娇容即使去,无非也就是献朵花,仅此而已。“文渊……”路兮琳唤他。他扭头,问:“怎么了?”
“你恨爸爸吗?”
贺文渊愣了愣,却没有回答,于是路兮琳又继续问他:“你和叶芳婷的婚事,真的是爸爸决定的吧?”
路兮琳记得曾经和他说过这个话题,不过当时两人起了争执,所以知道得并不确切,而后她也再没有问过。而此刻,她却是有些忍不住。“以前恨,现在不恨了!”
贺文渊语带认真的回答。至少关于和叶芳婷的婚事这件事情他已经不恨了。“为什么?”
“因为你呀!”
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也许他的决定和安排,我又怎么会遇上你……”一双星眸中,波光流动,在阳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芒,深情的话更像是暖暖的溪流轻轻地从路兮琳的心房划过。路兮琳眨眨眼,眸光里,除了贺文渊,再也装不下其它。而另一边,安宁一个人在房间里又是摔枕又是捶床的发泄了半天,这才转身给杨岸飞打了电话。随后,杨岸飞陪她去给安广金扫了墓。回来的路上,安宁跟去墓园的途中一样,一路上都墨着一张脸闷不作声。杨岸飞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因为今天这个日子所以心情不好。把安宁送回贺家后,杨岸飞由于有事,便随即驱车离开,一直到晚上,才又接到安宁的电话。“我要喝酒!”
两人在约定的地方见面后,这是安宁看到他时说的第一句话。“你喝什么酒?还嫌上次的事不够难受是不是?”
一提喝酒,杨岸飞就直接想到上次进医院的事,心里便不由来气。“我不管,我就要喝!你陪不陪我?不陪我就自己去!”
安宁才不管那么多,并且说着,她就连忙招了出租车准备自己去酒吧。杨岸飞见状,知道她公主脾气又上来了,于是赶紧拽住她。“好好好,我陪你还不行吗?”
和贺文渊一样,对安宁,他从来都没有办法。妥协,是他唯一能够为她做的!酒吧里,杨岸飞要了个包厢,服务生将酒送到包厢后便连忙退了出去。安宁坐在沙发上,二话不说便将面前的杯子倒满,然后递了一杯给杨岸飞,笑着说:“岸飞哥,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说完,她便仰头一饮而尽,也不管杨岸飞喝不喝。杨岸飞给她点的是女性专饮的酒,虽然酒精纯度不高,但喝得多了,仍然难免让人生出醉意。而原本一直只是闷头喝酒的她,在喝了好几瓶后,因为酒精的作用,人也变得恍惚起来。人一变得恍惚,就开始胡言乱语,这是很多人酒后的反应,安宁也不例外。“我到底哪一点比那个叶芳婷差了,为什么文渊哥为了她连看也不愿看我一眼?岸飞哥,你说,我哪一点比她差?”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杨岸飞的胳膊,语带幽怨。“她除了出生比我好,哪一点比我强?她甚至都不如我了解文渊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她站在文渊哥的身边?她根本就不配!”
说着,她又拿了酒瓶仰头就喝,杨岸飞见状,连忙将酒瓶夺了下来。“好了宁宁,今天差不多了,该走了,咱们下次再来,啊?下次再来!”
说着,他便伸手去扶她,却被安宁一把挥开,接着她咕噜噜的又是一瓶下肚。喝完,她忽然又幽幽的问:“岸飞哥,你告诉我,文渊哥为什么要娶叶芳婷?”
邓琪说他是为了报复叶江,可是到现在,这个原因早已经站不住脚。杨岸飞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贺文渊与叶芳婷结婚的真正原因的人之一,而知道这件事的人中,邓琪和贺文策显然不会跟人提及此事,谢娇容就更不用说。而他自己……老实说,安宁对贺文渊的爱他不是不清楚,也全都看在眼里,她爱得很辛苦也很痛苦,尽管她并不是个完美的女人,也说不上有多优秀,甚至任性娇纵,可是对爱情,她却一直始终如一。这样的她让杨岸飞很心疼,尤其是看到她眸中的痛苦之色,以及幽怨的询问时,他甚至也在想,不如就告诉她,他们的婚姻只有两年时间而已。只是对杨岸飞来说,情感与理智的较量,从来都是理智占据上风。他爱安宁,同时却又更加清楚,这种话或许在事情刚开始的时候还能说说,而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不管两年后会是怎样,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贺文渊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开路兮琳。安宁忽然伤心地哭了起来,当然她不是因为杨岸飞的沉默而伤心,而是心里那一拥而出的情绪。她一哭,杨岸飞就慌了神。他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安宁抬眼,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哽咽的说:“叶芳婷早都不是叶芳婷了,为什么文渊哥什么都不在意……”杨岸飞皱了皱眉,不明白她的话,只是这个时候看她醉得不清,也没心思想更多,于是拍拍她的后背,柔声说:“你醉了,我们走吧!”
因为身体的关系,安宁一向很少喝酒,即使喝,也不会让自己醉到神智不清。可是今天,她却让自己彻底的醉了一次。被杨岸飞抱着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酒吧的卫生间里吐了个昏天暗地,这会儿在杨岸飞的怀里,既是兴奋又是悲伤,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直接一路过来的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杨岸飞哪里受得了那些目光,全程尴尬不止。好不容易把她弄上车,结果系上安全带的她还不老实,杨岸飞只好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带回公寓。以她现在的状况他是没办法送她回贺家的,谢娇容本来就不喜欢她,要见她这样,大概会更加讨厌。杨岸飞的公寓里,安宁躺在他的床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双手还不时的在面前挥舞,口中喃喃不清,不知在说着什么。看着她,杨岸飞不禁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用毛巾沾了冷不给她洗了脸,刚准备收手,却不料被安宁一把抓住手腕,接着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他往自己面前一拉,扬岸飞防备不及,一个失重便朝着她压了过去。而紧接着,安宁的手便开始在他的身上摸了起来。爱了她这么多年,杨岸飞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牵过她的手,这样的近距离接触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因为爱她,所以不敢亵渎了她的美好。可是现在,她就这么真实的在自己身下。杨岸飞被她摸得好不难受,再看她不时微动的双唇,他几乎快要不能自已。他慢慢地将唇靠近她的唇瓣,却在刚要吻下去的时候,安宁突然嘴一撇,带着哭腔低喃:“文渊哥……为、为什么……不爱我……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叶、叶芳婷她、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她被那些男、男人……”断断续续的话,几乎语不成句,至于后面的话杨岸飞也没再听清,只有“嘤嘤”的声音继续从安宁的嘴里传来。而他的脑子也因为安宁的话突然清醒了几分。于是甩了甩脑袋,他连忙从安宁的身上爬了起来。不是他有多么君子,而是他深爱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既然她不爱,他便不会占有她,她的完整无论最后给了谁,他都希望那个人是她爱的人。第二天安宁醒来,发现自己和杨岸飞睡在同一张床上,不由地尖叫了一声。不过随后在得知两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后,她才略微的放了放心。她并不怀疑杨岸飞的话,因为在她的世界里,除了贺文渊之外,杨岸飞便是她第二个最信任的人。“那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蹙着眉,小心的问杨岸飞。杨岸飞挑了挑眉,说:“说你爱文渊这种话算不算?”
听似随意调侃的一句话,安宁却没来由的红了红脸。“当、当然算了!”
她撅了撅嘴,又追问:“我不会真、真的说了吧?”
“说了啊!”
杨岸飞笑,看她脸色发红,又故意问:“害羞了?”
安宁不说话,他又继续:“反正你爱他早就不是秘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不是秘密和挂在嘴上是两回事好不好!安宁在心里回答,不过想归想,她却没有说出来,只道:“我要回家了!”
一转眼,贺文渊跟路兮琳已经在乡下待了一周有余。这一个星期里,两人也从一开始的无所事事到每天帮着杨二叔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当然插秧之类的农活他们是干不了了,于是放鸭子成了两人每天的功课。每天傍晚,两人一人拿着一根竹杆赶着鸭子走在乡路上的时候,颇有一番夫妻以以把家还的意味,一时兴起,路兮琳还提议说等以后老了,就归隐乡间,养养鸭喂喂鸡什么的。贺文渊听了,不由打趣:“之前还说要卖烧烤,这么快就变成归隐乡间了?难怪人家说女人善变!”
“什么善变呀?这叫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在路上,变化则在超车的路上!”
路兮琳一套歪理说得振振有词。而除了这些之外,两人也没有忘记此行的重要目的。每天晚上,贺文渊都会试着和路兮琳做一些亲密的举动,虽然还没有达到身心交合的地步,但路兮琳已经慢慢的开始重新适应他的抚摸,恶心反胃这样的反应,也渐渐的消失,这让贺文渊和她自己都很是激动。不过为了适得其反,贺文渊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一边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一边继续对路兮琳进行引导性的恢复。因为两人连续好几天帮杨二叔放鸭子和做其他的农活,让二叔很是过意不去。于是这天,杨二叔得了闲,赶忙给二人放了假。四月,已经错过了油菜花开的时节,但仍然有一些晚季的油菜花依旧开得艳丽。来了这么多天,路兮琳还没跟贺文渊一起认真的赏过油菜花,于是看到远山的半山腰的一片金黄,路兮琳不由提议:“我们去看油菜花好不好?”
贺文渊顺势看了一眼,说:“在这儿不就能看到吗?”
“那不一样,我们过去看吧,反正那片我们也没去过,就当散步了!”
执拗不过路兮琳,贺文渊只好陪她去了远处的山头。很快到了油菜花开的地方,这大概是今年最后的油菜花了。路兮琳小心地摸着花瓣,抬腿走进花林里。高高的油菜花杆几乎快将她淹没,反观贺文渊,在花丛中却是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要多不和谐就有多不和谐。“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这片美好!”
路兮琳笑着对他说。贺文渊不明所以,路兮琳又道:“没事干嘛长这么高,你看你现在有多不和谐。”
听罢,贺文渊这才反应过来。油菜地的靠山壁的位置,,有一小片一个人那么宽的空余地方凹进山壁里,大概是因为地方小位置也不好,所以那小片并没有种上油菜,反是长满了青草。路兮琳见了,一个转身便一屁股坐了下去。走了许久,她的腿都发酸了,所以刚坐下,她便拍了拍双腿。贺文渊跟着她坐了下去,这一来,两人便完全地淹没进了油菜花的花丛里。油菜种得密集,开了花就更显得厚重,从外围看,根本看不到他们。不知怎么的,两人坐了一会儿,竟是都不由地发现这地方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两人几乎是心有灵犀的朝对方看了一眼,撞上贺文渊目光的时候,心跳更是没来由地加快了几分,而贺文渊也好不到哪里去。“呵呵,哈哈……这个位置还真……真……唔……唔唔……”路兮琳讪笑着开口,正想着该怎么形容这位置的时候,却不料贺文渊的唇已经落了下来,直接封到她的唇瓣上。她睁着眼睛看着贺文渊放大的脸,虽然刚才也有过邪恶的念头,他的举动也在预料之内,不过真的发生了,她还是有些小小的措手不及,不过很快,她就由无措变成了适应,再从适应变成了逢迎。有多久没有这样热情地和他拥吻了?路兮琳不知道,但是这一刻,这个吻对她来说变得自然而又绵长。她在贺文渊唇舌的挑逗中努力而热情地回应着,他的热烈,他的柔情,他的狂野,他的温润,每一种感觉都让路兮琳的神经很快地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