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路颠簸,小鱼等人抵达了碧城。碧城虽不曾有京城那般繁华,但是在南方小镇上已然属于翘楚。青石板小径悠长,两旁都是商贩,正在叫卖着。三三两两的友人挽着手臂路过,还有孩童在街道上嬉戏。小鱼很喜欢这个地方,恨不得多长出两双眼睛来,要好好的看看这个地方。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多看,就被程文鼎狠狠地抱进了怀里。“可想死我了,你都不知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
程文鼎喋喋不休,言语的这段时间的思念。许是这段时间太过忙碌,程文鼎嘴角冒出了一些胡渣,扎得小鱼有些不舒服,她嬉笑着往后仰,程文鼎却非要往他脸上蹭。直到一张小脸通红,程文鼎才停下来。“让你嫌弃我,我看你现在还敢不敢嫌弃我。”
程文鼎故作凶巴巴地开口。小鱼咧嘴笑起来,“我哪里有嫌弃你。”
两人嬉笑打闹着,旁边的人看在眼里。兰淇看见忍不住轻笑,打趣顾芳枝:“长墨要是再不回来,小鱼肯定就被文鼎拐走了,我看得出文鼎是真的喜欢小鱼。”
猛然间提到姜长墨,顾芳枝脸上的表情僵住。虽然不曾言语过,但她心中一直惦记着姜长墨,每每到了午夜梦回,都忍不住垂泪。姜家人注意到她这些心思,知道她肯定不愿表现出来,平时并不曾在她面前言语过姜长墨。兰淇也是无心,注意到顾芳枝的表情后有些担忧,“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别的意思。”
顾芳枝坚强的笑了笑,摇头说道:“你放心吧,我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只是每每想起他,便不由感伤。”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兰淇更加不知所措。程文鼎敏锐察觉,上前伸手揽着兰淇的肩膀,轻轻摩擦以示安慰。“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我们这么多人在,总能让你开怀。”
程文鼎替兰淇圆了回来,提到姜长墨时,眼里是挡不住的惊羡。“实不相瞒,在我心中他是真正的大英雄,在这种动荡的年代,肯去边疆的绝对是有才干的人,他让我着实佩服。”
程文鼎认真的说道。兰淇跟着点头,“若我是男儿,也想去边疆闯荡一番,奈何我是女儿身,便只能在这里等待。”
顾芳枝哪里听不出两人是在安慰自己,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众人都担忧,更何况她也不至于因为兰淇的一句话语,就真的当众甩脸色。她还做不出这种事情,见两人满脸担忧,在心底无奈的笑了笑,轻笑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忧。”
众人都松了口气,可以岔开话题谈起别的事。兰淇回想刚才的事情,心脏依旧怦怦跳,很是懊恼。“刚才我就不应该说那种话。”
她低声嘟囔道。程文鼎耳尖的听到,宽慰道:“人总有说说话的时候,更何况你没有别的心思,她也不会怪你。”
“她若骂我一顿此事也就过去了,她不骂不说,反倒让我忧心。”
兰淇惆怅,看着和其他人说笑的顾芳枝,心中百感交集。“她不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吗?”
程文鼎百思不得其解。兰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女子和男子不一样,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想她心里肯定是十分忧心的。”
程文鼎想不明白这些事,兰淇也不准备跟他多说废话,而是小跑到了顾芳枝身边。程文鼎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些。……小鱼寸步不离的跟在顾芳枝身边,很是心疼她。别人看不见,但她知道,顾芳枝对姜长墨的思念一直都没有消失过。偶尔被旁人提起的阵痛哪里比得过夜里的思念?能说得出口的思念轻描淡写,卡在嗓子眼的思念才最是让人难受。小鱼能够清楚的看着顾芳枝眼底的失落,恨不得过去询问,但她知晓,顾芳枝什么都不会说。趁着无人注意,小鱼偷偷地来到了封景寒身边。“我爹是否有想过要来江南?他可知我们已经来到了江南?”
小鱼眨了眨眼,希冀地盯着封景寒。宋彦韬跟着凑过来,“要不然你把四外公调到江南来?好让他们一家人团聚。”
封景寒见两个小的你一言我一语,顿时有些为难了。半晌后,封景寒叹了口气,“并非是我不愿将他调到江南来,而是因为他有家国抱负,有非常人一般的志向,他哪怕知道自己的家人在此处,也坚持要守在边疆。”
宋彦韬撇撇嘴,“你倒也不用在这说这些话,能否让他来到这里,不过是你一句话的功夫,我看你就是懒得搭理我们。”
封景寒没说话了,姜长墨确实是个人才,他的才能如果留在边疆,能够造福不少百姓。一部分的原因是姜长墨不想回来,另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他希望对方能够留在边疆。所以面对宋彦韬的质问,他无话可说。小鱼看出了他的为难,也知道这种事情并非封景寒一人能够解决的,既然没有解决的办法,又何必在这里纠结呢?“我知道肯定是爹爹,他有远大的抱负,他想要留在边疆,为百姓们多做一点事情,我为他感到骄傲。”
小鱼的眼睛是明亮的,笑着说出了这些话。封景寒点头,“你爹确实是让人骄傲的存在,他能够让百姓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宋彦韬沉默的看着两人,再次意识到自己和封景寒的差距。他只是一个俗人,只希望身边的人能够过好,从来没有想过天下百姓的事情,可封景寒不一样,对方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众人各怀心事,程文鼎敏锐察觉,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站出来打圆场。“大家别愣在这了,咱们先回宅子吧,好不容易把人聚齐,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
程文鼎说道。小鱼激动地跟在程文鼎身后,很快回到了宅子,姜老太太等人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着他们回来用膳。几人也不客气,围坐在饭桌前大快朵颐,小鱼吃的不亦乐乎,余光瞥见有人来找封景寒。封景寒回来后,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