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心里一沉:刚安静了这一阵子,又发生什么事了?然后她摇摇头,苦笑,这阵子被折磨怕了,来个陌生的电话都把她吓成这样,真是惊弓之鸟。想了想,还是接了。“喂?陆小姐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带着点御姐味道的女声。陆蕴歌觉得这种声音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叶梵,今天下午三点,时光咖啡二楼,不见不散。”
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把电话挂了。嘟嘟两声忙音。叶梵?怪不得声音这么熟悉,不就是现在正当红的女星吗?星光之女,叶梵。唱歌出道的。怪不得声音听着那么熟悉,电视上天天放。现在的个人信息保密还真是不安全,她的手机号就这么被别人知道,还打电话来约她出去?谁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叶梵。傻子才会去。陆蕴歌放下电话就忘了这回事。明天是举行婚礼的日子,衣服在明天就能改出来。一切都准备停当,邀请了社会各界的名流,洛斯托芙特酒店那天不对外营业,专心筹办慕家少爷的婚礼。婚纱送过来的时候,她惊了一下。熟悉的款式,镶满了水晶坠。只不过做工和用料一看都是极上乘的。这不是婚纱店里的那一套。慕泽朗安排人照着她喜欢的那个款式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她抚摸着柔软的纱质裙摆,心口潮热,像是温泉的泉水慢慢涨上来。她觉得更看不懂那个男人了。结婚前一夜。陆蕴歌睡不着,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院子里小小的路灯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蜿蜒的石子小路。慕泽朗还没回来,吴妈在楼下已经睡了,偌大的别墅里空荡荡。也许以后这样的日子是她常过的吧。两个人都没有感情,这段婚姻也只是一个形式上的产物。一个人久了,就会慢慢习惯吧。就像那句很有意境的话:从喜欢一个人,到喜欢一个人。陆蕴歌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纤纤细指轻轻按揉着太阳穴。慕泽朗为什么要娶她?他如果要娶,木樨城的适龄女孩能从市中心排到郊区,为什么偏偏是她?两个人能力不对等的婚姻注定是悲哀的。想到这里,她垂下眼眸,拉上窗帘。走一步算一步吧,何必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心。就算是做一棵藤蔓,只能依附于别人而生活,她也是一棵努力的好藤蔓。至少她依附的人,有能力给她好的生活。卧室的门被推开,慕泽朗走进来。奶黄色的灯光温柔的氤氲整个房间,男人黑眸黑发,线条硬朗的脸淡漠俊美。“这么晚还不睡?”
他问。她站起来,接过他臂弯里的外套,像一个妻子,在丈夫回家以后替他打理衣物一样。“我睡不着。”
她看着慕泽朗在她床上坐下,羞涩的笑笑,“哪有明天结婚今晚还睡得着的。”
他挑眉:“你很期待?”
她挨着慕泽朗坐下,声音像夏夜的细风。“哪个女孩子不期待自己的婚礼?泽朗,那件婚纱……谢谢你。”
她以为自己没机会穿上那件婚纱了。“你喜欢就好。”
他忽然抬手揽住她的肩:“早些睡吧,孕妇不能熬夜。”
陆蕴歌点点头,看他还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他这是要跟她一起睡?也是,她没有拒绝的权利。男人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脱下西装衬衣,换上一件咖啡色的真丝睡衣。陆蕴歌转过头去没有看,而是弯腰摊开被子。等慕泽朗换好衣服,她已经一身棉质睡衣坐在床上,腿伸到被子里。慕泽朗掀开被子,挨着她躺下。她看着他,身体不自觉的绷紧了。还是没有习惯这个男人的靠近。他黑眸一沉,勾起唇角。“怎么,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是想要晚安吻吗?”
还没有等她回答,他欺身上来,霸道的揽住她,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温热的唇印下,仿佛带着电流,陆蕴歌心里一紧,不知所措。她紧张的忘了呼吸。真丝的垂感真好,男人胸前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这个英俊的男人即将成为她丈夫。还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放在她后背的手一用力,她的脸就贴上他的胸口,隔着薄薄的睡衣,感受着紧实的肌理。他的心跳很平稳。她曾经靠在骆枫胸口,骆枫的怀抱没有这么宽厚,却足够温暖。她几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她被捂在她胸口,有点憋得慌,轻轻开口,声音软糯:“泽朗……”忽然,慕泽朗平直的声线响起。“陆蕴歌,明天你就是慕太太了。”
她心里一紧,像是缺了一块什么,补也补不回来。她小声回答:“嗯。”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忽然降了温度。“所以,记住你的身份。我能把你从泥潭里捞起来,也可以重新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