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祈祷你和这事没有关系,否则……”傅君来的眼神阴沉沉的,没有说完后面的话,抬手发动了车子,性能良好的跑车发出一阵轰鸣,急速朝前奔驰,根本不管杜蔷还挡在车前。当杜蔷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跌倒在路边,而傅君来的车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是的,在车子冲过的那一刻,她本能的往旁边躲去,手肘和膝盖狠狠的跪在路边的石头上,火辣辣的疼。想起傅君来临走时的眼神,杜蔷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而这边,姜晚晚正沉浸在无边的黑暗和血色里。身边是漫无边际的血泊,一道亮如闪电的刀光划过,姜晚晚尖叫着眼睁睁看着刀子冲她而来,而下一秒,却又变成姜源东苍白着脸倒在地上,胸口插着明晃晃的一把刀,这一幕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当年杜薇也是被这样胸口中刀,倒在血泊里的,如果没有那一刀,或许她到现在还是姜家的小公主。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像姜山那样无条件疼她了,就连唯一的亲人姜源东也为了她送命,为什么每一个在她身边的人都不得善终?睡梦中的姜晚晚大汗淋漓,秀美的眉紧紧皱着,额头的汗珠如雨般滑落。“晚晚!姜晚晚!”
有人将她扶起来,靠着一个有些坚硬的怀抱,柔软的毛巾擦拭上脸颊,拭去汗珠与泪痕。恍惚中,姜晚晚好像回到了姜源东的怀抱,她眼睛都没睁开,却伸手去搂住了那人的腰。手掌下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用力将她拥入怀中。姜晚晚头靠在那人胸膛上,听着那沉稳的心跳,泪水从紧闭的眼缝中滑落。“东子哥……”她呜咽着:“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中刀了……”靠着的胸膛没有做声,有些粗粝的大手抚上姜晚晚的脸颊,擦去不断涌现的泪水。姜晚晚皱皱眉,睁开了眼睛,透过模糊的泪水,眼前是一个面容冷峻,左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叶鹰?!”
她倒抽一口冷气,猛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昨天那么混乱,当叶鹰赶到的时候,姜晚晚已经承受不了连番地打击昏了过去,所以并不知道叶鹰把她从白雅纯手里救了出来。“我这是在哪里?”
姜晚晚环视四周,陌生而奢华的房间,极简的黑白装饰,主人一定是个冷硬的男人。怀抱突然空了,叶鹰有些怅然的收回手臂:“这是我的房间,白雅纯是我妹妹,昨天是我把你从她手底下救出来的。”
虽然在他心中对姜晚晚有一份特殊的情愫,但他也习惯了精确的计算得失。他为姜晚晚做的事,一件件都要让她知道,让她记得。姜晚晚眨眨眼,昨天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原来不是做梦吗……她猛的扑上去,抓住叶鹰的胳膊:“那……那东子哥呢?他没事吧?他在哪里?”
叶鹰皱皱眉:“这件事你以后就别问了,雅纯是我妹妹,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要保护她。”
他抽出胳膊站起来:“你好好休息,这里你不熟,尽量不要离开这个房间,我不可能时时看着你。”
虽然以他的势力,倒也不怕警察找上门,但是想把姜源东这件事天衣无缝的掩盖过去,还是需要一些手段。叶鹰在心里叹一口气,这些年他把白雅纯宠坏了,人命关天的事,她都敢做。姜晚晚呆呆的坐在床上,叶鹰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件事以后不要再问了?那东子哥到底身在何处,是死是活?她脑子乱极了,浑浑噩噩的起身,想去找人问问姜源东的情况。出了门才发现自己站在一栋大的离谱的别墅里,只是整栋别墅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看不见。此刻应该是下午,夕阳将落未落的挂在天上,走廊底部开着的窗户传进来几声细微的声音。姜晚晚拢紧衣襟,站到窗户处,向外看去。窗户外是别墅后面的花园,那声音大了些,好像是在哼一首流行歌曲。轻快的旋律,是年轻女孩子喜欢的风格。一个女孩子背对着姜晚晚坐在草地上,身边散落了好些鲜花,她正一边哼着歌一边试图将花儿编成一个花环。只是她好像并不熟练,摆弄了好久都没编成功,便有些泄气的把未完工的花环扔在地上。像是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视线,那女孩猛的回过头,正好和二楼的姜晚晚打了照面。姜晚晚一愣,居然是白雅纯!白雅纯也是呆了一下,随后脸上浮现明媚的笑容,站起来朝姜晚晚招了招手。那笑容出现在她脸上是那么怪异,白雅纯有过各种各样的笑,有大笑有冷笑有邪气的笑,但唯独没有这般……天真烂漫的笑。明知道把天真烂漫这四个字放在白雅纯身上是多么的不协调,姜晚晚打了个寒战,想起她满手是血,眼神里是狼一样的厉光的场面。“喂,过来呀!”
白雅纯见姜晚晚呆愣愣的站着没动,以为她没看见,用手圈在嘴上,朝她喊着。姜晚晚咬咬唇,二话没说寻到楼梯下楼。现在的她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她正好要问问白雅纯东子哥的下落。等她到了花园里,还没开口说话,手就被白雅纯拉住了,随即被塞了满怀的鲜花。刚从枝子上剪下来的新鲜花朵,断茬处还流出辛辣芳香的气味,那些五颜六色的花,衬得姜晚晚脸色更是苍白。“小姐姐,你会不会编花环?”
看着眨着眼睛一脸稚气的白雅纯,姜晚晚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白雅纯绝不会喊她小姐姐,也绝不会用这么幼稚的语气说话。“你也不会吗?”
白雅纯看她没有反应,失望的垮下肩,红唇撅起一脸的不高兴。她怏怏的回身:“那算了,你走吧……”姜晚晚松开手里的花,握住白雅纯的双肩:“白雅纯!你搞什么鬼!我问你东子哥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