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裸呈相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身上也没几件衣服,只是那时候一切都掩盖在被子下面,她当时做好了计划,抓紧了被子也没走光,可是这一次,她真的被看光了。她想哭,小脸拧巴成一团,被自己扯着的被子裹的呼吸困难,脸蛋到耳根全都红通通的。叶承爵隔了好一阵,才起床,她听见他的脚步声,似乎是去洗漱了,过了会儿,又由远及近,她一直没动过,被子里面又闷又热,她想这个男人怎么还不走?又隔了会儿,男人声音传过来,隔着被子不太真切,“你想闷死自己?”
男人声音没事儿人一样,林迦南委屈地咬着唇,可怜巴巴,又羞恼,又窘迫。老天啊,还能不能更丢脸了……有个外力在拉被子,她一下子扯的更紧了。外力忽然消失,她听见有人进来了,是护士的声音。“叶先生,林小姐人呢?”
叶承爵声音听起来很无奈,“在闹起床气。”
林迦南心中咆哮,起你妹的气啊!护士却笑出来,“您对林小姐真好。”
叶承爵没出声,护士又道:“您和林小姐说一下,记得给伤口换药,等会儿就要输液了,提前把早饭吃了。”
叶承爵轻轻“嗯”了一声。护士走了,他垂眸睇向病床上的蚕宝宝,有些头疼地按了下眉心,“林迦南,你听到了,护士催你上药,等下要输液了。”
蚕宝宝没反应。他的手已经又落到被子上,手才一拉,被子里面的人条件反射一般较劲地在里面扯。他笑了,没了脾气,声音也软了,“闷着不难受,嗯?”
林迦南难受死了,这半天呼吸不畅,被子里面空气太有限了。叶承爵声音又传来:“行,那我走了。”
紧接着是脚步声响起,一点点小下去。她又缩了几分钟,身体近乎僵硬,才慢慢地从被子里面探头换气。深呼吸做一半就卡住了,男人就坐在病床跟前的椅子上,睨着她。她条件反射地要往回缩,被他一把攥住了下巴,她恼羞成怒:“放手!”
叶承爵唇角勾着,心情似乎很好,一瞬不瞬注视她,女人脸蛋到耳根泛着红,指腹摩擦她的肌肤,真是娇嫩的年纪,满满的胶原蛋白,他脑海中掠过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她展露在早晨明亮光线下的线条,美的像是一幅画。对上这张脸,太诱惑人了,林迦南不假装妖精了,依旧很妖精。“你再不放手,我就喊非礼!”
林迦南很着急。叶承爵将她下巴攥更紧,“喊啊。”
她快把自己的唇咬出血来,男人似笑非笑,“当初自己脱光了爬我床上做戏的勇气呢?那时候不害羞?”
兔子逼急了也炸毛,林迦南低头,快准狠地咬在他手上,近虎口的位置,咬的还挺狠,叶承爵没动,另一只手直接去扯被子。林迦南眼泪快出来了,瞪着他,“你敢!”
男人笑着,“我敢,但不一定有兴趣,你这么闹下去我没法保证。”
林迦南委屈出泪光,在眼眶打转,眉毛耷拉着,可怜楚楚,叶承爵见不得她这样,忽地叹口气。许昭问他是不是看上林迦南了,是不是喜欢林迦南,是不是认真了……他从没真正回答过,但现在,他问自己这个问题。林迦南对他来说,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但她是特别的。他弯身,靠她更近,“你别动,我不看你。”
她心跳砰砰,“那那那……那你远点。”
他手拉了下被子,她瞪大眼,“你……”“你药没擦是吧。”
他打断她。她看着近在咫尺,男人俊美的脸,委屈在这一秒转化成了别的东西,一愣神,手中力道不由得松懈,猛然间背上就是一凉。叶承爵把她后面的被子拉了下去。“你别……”“嘘,”他又打断了,身体再往前,视线落在她背上,“擦药了。”
他放开她下巴,拿起她之前慌乱中落在床上的药膏。男人独特的气息带着侵略性,她紧张的声线都开始发抖,“我我……我自己来……”“乖,”他沉沉的嗓音带着微妙的哑,在她耳边仿佛环绕立体声,好听的让人眩晕,“别闹了。”
脑袋从被子里出来了,林迦南还是呼吸不畅,而且,心快跳出胸膛,可能是因为缺氧,脑子也不够用了,轻而易举地被男色和低音攻势俘虏,终于是安静了下来。男人粗粝的指腹带着药膏擦在伤口上,凉丝丝的,她有限的视线里,是他的下巴,脖子,到锁骨。他昨夜在陪护床上睡,衣衫不如平时规整,衬衣的领子有些许褶皱,上面有三颗扣子都没扣,她盯着他形状好看的锁骨,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觉得快要溺死在这一切里面了。叶承爵涂药涂的很专注,之前林迦南醒来刚起身脱掉衣服他就看到了,她一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伤疤很明显,他不想她身上留这样的疤痕,更何况这件事他也难辞其咎。药涂完了,他眼眸沉了沉,还没出声,林迦南忽然一把推开他。他微怔,拧眉看她。她眼眶泛红,抿唇看着他,隔了几秒,才出声。“我……我不想再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