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她还是去摸肚子,江程甜勉强露出笑容,宽慰道:“放心,孩子在呢,别怕。”
阮珞颜松口气,可是看哥哥程甜靠自己的眼神,她便知道,他们知道自己的病情了,千瞒万瞒,还是没能瞒过去。“颜颜。”
江程甜眼睛哭的红肿,声音小心翼翼,“医生说,手术治疗,这个病,可以治愈。”
阮珞颜微微笑,“我知道程甜,可是要,切掉…我受不了。”
“治愈以后,可以重新做…硅胶,现在仿真技术很完善……”说着,江程甜自己都不忍心再说下去,哽着沙哑的嗓子,窝在阮珞颜的臂弯里,“颜颜,最要紧的是性命…我们不能失去你。”
阮珞颜清醒的望着天花板,谁也不看,声音听起来冷静了很多,“即使做了手术,我也不一定能活下来,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那样折磨自己。”
难就难在此处。一时间鸦雀无声,阮清安只叹自己无用,可他不是医生,不能为妹妹缓解病痛。更不能劝慰她,去做手术。叶朔思衬片刻,起身来望着他们,“美国技术先进,我想带颜颜去那里看看,我想,总不能坐以待毙。”
阮清安江程甜一时无言。叶朔又真挚道:“哥,程甜,我会好好照顾颜颜,你们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对颜颜不离不弃,颜颜,也一定能好起来。”
他字字句句真切,眼神看着阮珞颜,是少年人刚刚成长起来,却熊熊的爱意。阮珞颜的眼眶湿润。阮清安看向江程甜,这叶朔看起来虽小,但是胸怀尽显,人说有三样东西藏不住,爱,贫穷和咳嗽。叶朔的眼睛里,言行举止,都藏着,对阮珞颜无限的爱意。“哥,程甜,我想和叶朔,单独说两句话。”
阮珞颜道。于是他们出去,轻掩了门。叶朔坐在她床边,她脸色苍白,他替她拂去发丝,原本阳光的眼睛里现在都是犹豫,却仍然扯出明媚的笑,声音压抑的久了,也不再那么清脆,“阮阮,我是认真的,我们去美国,好好为你治病,人生就是求活,我们怎能任凭疾病折磨,去无动于衷的求死呢?”
阮珞颜摇摇头,“说好只耽误你一年,治病太费精力,再说,癌症哪那么容易治愈,不过是白费力气。”
“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呢?万一治愈呢?阮阮,你还是一个母亲,你知道,孩子们年少丧母的感觉吗?”
叶朔说着,眼眶又湿锁,他看向窗外,“我知道,那是刻骨铭心,又无法表达的痛,我想既然母亲不能陪我一起长大,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呢?”
阮珞颜想起浩颜沈星,还有现在肚子里的宝宝,如果自己真的逝去,他们都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确实太过残忍,她的眼泪落下来,如果真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不会生下他们。也不会让沈星唤自己一声妈妈。可恨命运弄人。“试一试,无论结果如何,我都陪着你,如果你真的怕,你真的怕切除,我们就不做了,我们找医术最好的医生,不切除,也可以治好。”
叶朔又道。阮珞颜正又要说什么,叶朔在嘴边做个嘘的手势,“不要再说了,你稳定几天我们就直接飞去,你在说话,我就忍不住要吻你了。”
阮珞颜一怔,脸别过去,拍了拍叶朔的手,却真的一句言语也没有了。好像自己像个猥琐色狼一般,这样被人拒之千里,叶朔苦笑,却只维持了两秒。次日一早,叶朔特意去花店为阮珞颜挑了花束,定做了蛋糕。回来时,阮珞颜还在睡,她虽瘦弱,可是却有病态美,让旁人看了也心生怜爱。他把花放在花瓶里,正要悄悄触碰她的脸,可靠近她脸的一霎那,听见她梦中呓语,清晰又朦胧,断断续续,好像做了什么噩梦,手抓紧了被角,她在叫那人的名字,“嘉熙……沈嘉熙……”叶朔心情本来极好,可在那是一瞬间晃了神儿。我的阮阮,你是有多想他啊……虽是知道她心里的感受想法,可这样好像窥探了她的梦境,让叶朔的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