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凡和萧迪安赶紧跑到了病房里去看奶奶的情况。护士看到她们过来,有些不太开心,眼神里有对面前两人的不屑,开口说话中尽是批评:“你们这孩子怎么当的?老人有哮喘就不应该带她去容易引起哮喘的地方。再说了,老太太现在还有心脏病,你们知不知道哮喘严重会引起心脏病发作,会导致死亡啊。”
护士话说完的那一刻,萧迪安的表情突然愣住了,他的眼神里有质疑和片刻的绝望。周围的时间好像都静止了。心脏病?不可能!他在心底呐喊,他不相信奶奶有心脏病,奶奶身体明明很好的,之前也完全没有表现过有这个疾病的倾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有这个病了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奶奶以前没有心脏病的。”
他强装着镇定又问了一遍。护士看着他怀疑的眼神更加厌烦了:“我说的还真没错。连自己奶奶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果然不是什么孝顺的孙子。”
说完了护士就准备离开。萧迪安内心的绝望无处发泄,他把这种情绪转变为了怒火,于是伸出手指着那个正要离开的护士,声音冷峻粗鲁:“你再说一遍?!说我不孝顺?!”
护士看他这样的阵势,有些害怕,不再与他反驳,快步离开了病房。“不可能的!奶奶你骗我对不对,你不可能有心脏病的!”
萧迪安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情绪。奶奶眼角含泪靠在枕头上,眼神里也是心疼与悲伤,但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奈的摇头。“萧迪安!”
洛伊凡大声喊他,态度沉着冷静:“你能不能理智一点?老年人都很容易得心脏病的,你以为我不难过吗?但是难过有用吗?你把脾气全部发到别人身上有用吗?”
萧迪安绝望又倔强的摇头,声音有些哽咽:“我不想奶奶有这样的病。”
洛伊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抱住了坐在病床前的萧迪安,安慰的摸他的头,声音柔和平缓:“只是有这样的病而已。奶奶的生活习惯很好,以后好好休息奶奶生活的环境,这种病就不会发作的。”
萧迪安点点头,对这样的解释并不能再作出什么反驳。他把奶奶的事情告诉了萧易安,虽然说两家关系不怎么和谐,但是奶奶的病情还是要通知给大家一下的。果然到了下午,萧易安和表嫂就开着车来到了这个小医院。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大姑和小叔也跟着过来了。萧迪安已经好久没有和这两个亲人见过面了,不知道今天到来是什么意思?一大家人来到医院里,立马就把萧迪和洛伊凡推开了。“奶奶怎么晕倒了?”
小叔质问洛伊凡。洛伊凡有些无可奈何,这些人一来好像就是要针对自己一样,她开口解释道:“奶奶只是太累睡着了。已经没事了。”
大姑是个明事理的人,有些担忧的又问了一遍洛伊凡奶奶的情况。听到她解释清楚后,大姑才长出一口气,稍微放下心来。大姑算是这个家中除了萧迪安之外的,唯一一个不惦记萧家财产的人。但是她和奶奶的关系并不如平常母女,这其中还是有很大的一个渊源。大姑至今未婚,自己经营一个公司也过的很滋润。在大姑年轻的时候,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喜欢的近乎疯狂。但奶奶曾经私下调查过那个人,是个品行不端正而且花心的人。奶奶坚决反对两个人在一起,但是年少轻狂陷入爱情的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又怎么会明白奶奶的良苦用心。大姑最后还是和那个男人分开了,那个男人出轨被她抓了个现行。从那以后,大姑再也没有去追求过爱情,也不再受爱情的束缚。但她和奶奶之间因为太长时间的隔阂,关系已经不能回到从前了。所以今年的寿宴上,大姑也没有来。这一次是萧易安给她通知了,她才赶紧赶过来。表嫂也是一副愤恨的样子,拉着奶奶的手,假装哭哭啼啼:“奶奶,您可太可怜了。您最疼爱的孙子竟然是这般对待你啊。”
萧易安找到个机会,也跟着附和:“表弟,你们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奶奶有病,就应该更仔细的照料才对。”
萧迪安暗暗捏紧了拳头,眼神已经锋利如刀,为了不打扰奶奶的休息,他还在隐忍着。小叔事业无成,每天就知道胡喝鬼混,奶奶寿宴的前一天,他在酒吧里喝的酩酊大醉,不曾把奶奶寿宴放在心中。他是最巴望着萧家财产的人,奶奶一出事,他也是最担心的那个,他得靠奶奶留下来的财产继续花天酒地。洛伊凡眼神清冷,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你们好意思说说自己吗?你们这些人对奶奶是什么态度,是为了什么对奶奶这么好,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这样子的语言,仿佛有撕破脸的意味,她说出了真正埋藏在所有人心中的郁结。大姑听了,不说话,只低下头悔恨自己当初与奶奶不停的吵架。表哥和小叔听了洛伊凡说的话,好像心事被人说中,有些恼羞成怒:“伊凡,你这是什么意思?奶奶现在还健在,你提这些,恐怕也是居心不良吧。”
“都闭嘴。”
此刻的萧迪安也顾不得辈分大小了,冷冷的打断了所有人。现场的每个人都是剑拔弩张的,仿佛再来一把火,战争就要这中间爆发了。奶奶这个时候已经被吵醒了,只是躺在床上,双眼还紧紧的闭着,依然是一副熟睡的样子,她在听这些人说话。全场静默,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小叔在屋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表情急躁有些不耐烦。“大姐,母亲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小叔偷偷的走到大姑身边小声的问话。“说不准,再等等吧。你急着干什么去?”
大姑处世颇深,说起话来也是长辈的味道。“我不干什么。但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话是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把他内心的想法暴露无遗――他不习惯这样安静的环境,他想要离开,只是不好意思,才用这样的方式来排解自己的焦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