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亚尔缇娜这幅模样,尤娜连忙上前安抚: “别伤心,教官没有不准我们参加,他只是让我们自己去想,去思考。如果我们决定要做,还是可以去做的。”
“那我要和教官一起走——”亚尔缇娜不带丝毫犹豫,仿佛那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库尔特开口道,“我们是未成年,是学生,没有教官他们那么自由。不管是说服学校,还是最糟的退学,都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我想这也是‘最后课题’的一部分。”
回应库尔特的目光,黎恩点点头。 不愧是班里最均衡,最靠谱的学生。 单一方面的能力未必最高,结合起来却能发挥出团队核心效果。 与当年的黎恩如出一辙。 最先解决与团队的磨合问题,进而成为团队的润滑剂,不一定能从根本上调和矛盾,却能控制场面,不让问题激化。 等问题人物稳定下来,就该性格温和的知心人登场。 旧VII班中这样的人比较多,首推班长艾玛,其次是亚丽莎和艾略特。 新VI班里,这个角色只能落到尤娜身上。 她更进一步,双手亲昵地搭住亚尔缇娜的双肩,同时瞪了库尔特一眼:“你就不该说退学,不要教坏了亚尔缇娜?”
库尔特无奈耸肩,却没有反驳。他说的是实话,但他同样清楚尤娜的用心。 尽管在新VII班中,尤娜和亚尔缇娜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可比默契,无人可与这对红蓝组合媲美。 另一边,尤娜继续说着:“亚尔缇娜,你可不能退学,我不想和你分开,你想和我分开吗?”
亚尔缇娜没有说话,她犹豫了。 如果是刚入学时候的她,肯定会毫不迟疑地回答想,因为教官更加重要。 可是现在,经历了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她那颗冰冷的心正在一点一点被温暖,走进她的双眼,走进她内心的人也不再只有黎恩。 尤娜见状再接再厉:“先不要急着决定,我们回去一起商量,一起想办法好不好?教官确实是很了不起的人,但我们加起来也不一定会输给他嘛,呐?”
迎着尤娜期盼的目光,银发的小小少女最终回了一声嗯,看着前者开心的笑容,少女心中的彷徨也消散不少。 “你们也没意见吧。”
安抚完最小的成员,尤娜又将目光看向另外两名成员。 “没意见。”
库尔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唱反调。 “我也一样。”
缪洁也一样,不过只是口头上,行为上仍是笑意满满地对着黎恩眨眨眼,像是再说真有你的。 黎恩继续当没看见,对着学生们说道:“就在这里分别吧,期待和你们再见的时候。”
说完,率先迈步,亚丽莎等人理所当然地跟随在后。 等到走得看不见了,班里的柔软担当艾玛第一个开口:“这样做好吗?你很舍不得和他们分别吧。”
“我觉得这么做挺好的。”
出乎意料的是,男生中脾气最好的艾略特唱起了反调,“我们接下来可是要和政府敌对,甚至参加战争。”
“我们在他们的年纪也做了类似的事情啊。”
菲出声支持艾玛。 “但在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太多的余地。参加战争固然有我们自身的意志,可谁都没法否认各种外部因素的作用。”
艾略特也有支持者,盖乌斯。 正好对应。 “我想要守护诺尔德,劳拉要守护雷格拉姆践行骑士道,黎恩要救出妹妹,亚丽莎要救出母亲,马奇亚斯要救出父亲,尤西斯不认同家人的做法,菲要弄清西风旅团离开的真相……显然,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有着无法退让的理由,这个理由在新VII班还存在吗?”
答案是否定的,正好相反。 尤娜和库尔特父母双全,家庭幸福。 前者克洛斯贝尔平民,后者虽然被解除皇室守护职责,却依旧保持对皇室的忠诚心,在皇帝主动隐居的现在,不掺和战争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亚尔缇娜盲目追随黎恩的现状也被改变,正好借机从长计议。 亚修被同胞带走,暂时下落不明。 剩下的—— “只有那位缪洁,不,该叫米蒂娜·尤婕丽丝·德·凯恩公女。”
亚丽莎眼角上扬,双手抱胸。 论吃醋,旧VII班中,她认第一,没人认第二。一起学习竞争的同学也就算了,其他人她可不会留面子。 “记得她自称黎恩教官‘最好’的学生。”
在吃醋榜上,劳拉本来是倒数,可架不住缪洁正面挑衅,让她忍不了。 有了支持,亚丽莎更加来劲:“哼哼,藏得真深啊,不愧是贵族的旗帜人物,刚才那种气氛依旧能不动如山,最后还能朝你眨眼——说,她在打什么主意?你是不是有事没告诉我们?”
“你想到哪去了,缪洁依旧是在用她的方式完成我布置的课题,而且已经基本完成。”
黎恩也是服了,“她现在还是学生缪洁,所以不会做超出学生范畴的行为。至于什么时候选择做回公女,由她自己决定。”
“原来如此。”
尤西斯若有所思,“尽管她还没有成年,但她的监护人都是支持她的。担任分校长的‘黄金罗刹’更是她的守护者,学籍的问题根本不用担心。”
“真是有‘贵族’风格的做法,不过确实很聪明。”
马奇亚斯习惯性挑衅尤西斯,只是和以前相比,更有分寸,“黎恩,你是不是想以她作为‘示范’?”
“不是。”
黎恩摇头,“正相反,我是希望以此为契机提高她课业的完成度。如何处理隐藏身份和学生身份的关系,如何处理和同学的关系,愿不愿意袒露真心,能否真的融入新VII班这个群体……” “这不就是我和克洛遇到过的问题嘛。”
米莉亚姆恍然大悟,“她能做好吗?”
“能,我相信她,相信他们每一个人。”
“因为已经看到未来?”
“不。”
黎恩自信一笑,“只是出于一名教师的自信,因为他们都是我自傲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