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傅荣谦出事了?”
兰诺在异国沈博容的电话,眸光一怔,整个身体不自觉的颤起来,她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回避着时梦,又躲进了厕所打起了电话。“对,他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沈博容继续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不是都被你们抓了吗?他怎么现在又出事了?”
兰诺紧张的蹙眉询问道。“有几个漏网之鱼一心想要报复他又加上他一个人去机场没有任何保镖,然后就出事了。”
说到这里,沈博容哀伤的叹了一口气,低垂着眸子,眼睛里的光芒正在迅速的涣散。“不管怎样,这件事必须要先瞒着时梦。”
兰诺坚定的说道。反正无论如何,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时梦知道,若要是她知道了这件事,她都不敢去设想后果。既然有几个漏网之鱼也不代表时梦回去以后不会再遇到几个,并且傅荣谦之所以这样完全就是为了照顾时梦的安慰,她又怎么能告诉时梦他出事了,怎么跟她解释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你确定不告诉她吗?要是傅荣谦真的出了什么事……”沈博容蹙眉,犹豫地问道。他是时梦的弟弟,固然是关心时梦,可是一回想起她在血泊里崩溃的那个模样,他又忍不住想要告诉她真相。如果傅荣谦真的出了什么事,可在这之前时梦却没有见到他,那他就是罪魁祸首,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不可能!他绝对不会出事!难道你想诅咒时梦吗?”
兰诺激动地说道。那么多困难,傅荣谦和时梦都已经挺过来了,并且没有哪一次,他们在一起不是化险为夷,怎么可能像沈博容说得那样严重?“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医生说能不能从重症监护是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沈博容的眸光里闪射着几分担忧的光芒,剑眉也在此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结:“我想,要是她知道这件事情,能从国外回来在他身边照顾他,说不定他会醒过来。”
“我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们了,你现在到底是站的哪个位置说的这些话?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喜欢时梦才接近他的!”
兰诺左右摇摆不定,不知道究竟应该站在哪个位置,到底是应该让时梦留在这里,还是让她回到国内?沈博容的话平添了她的烦恼,干扰着她本来坚定的内心。“怎么可能?”
沈博容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兰诺一直以为他喜欢时梦。他想要解释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角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算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我只是不想看到她伤心,所以也不想隐瞒。”
“可是如果你不隐瞒,她只会更伤心。”
兰诺说道。“隐瞒我什么?”
伴随着稔熟的声音响起,房门陡然被打开,时梦猛然回头,踱步朝着兰诺的方向走了过去。“时梦?”
兰诺一惊,电话先险些没有拿稳。“没什么。”
她恍然摇了摇头,猛地把电话藏到了背后。“你们想要瞒我什么?傅荣谦出事了对不对?”
时梦那双清澈的眸子就像流云里的星月,似乎具有忘穿一切的能力,她直直的注视着兰诺的双眼,看着她闪动着睫毛,一脸紧张的模样。她有事瞒着她。她更加确定了这一点。“没有!”
兰诺继续狡辩道。“都到现在了,你还打算撒谎骗我吗?”
时梦灼烫的眸光里充斥着几分担忧,沉郁的嗓音平添了几分沙哑。原来她早就已经知道了。兰诺看着时梦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透露出坚毅的光泽,身体忍不住一抖。原来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她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傅荣谦的目的。“傅荣谦出事了。”
她吐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他被拐卖组织的人陷害,现在正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你说什么?”
听到兰诺的这番话,时梦的整个神经都开始紧绷起来。他就知道,他支开她和孩子们肯定就是去做危险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挂在她身上保平安的物件也不能保佑他平安?老天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时梦崩溃到了极点:“为什么会这样?”
“时梦,你别这样,傅荣谦肯定会好起来,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困难,不是都在一起度过了吗?他绝对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看着时梦的眼睛光芒涣散,宛若失去了全世界的光泽,兰诺忍不住轻轻拍击着她的脊背,轻声安慰着她。“我现在就要回国!”
时梦看着窗外的晴空万里,飞舞的鸽子它是怎样令辽阔的天空晕眩,消散的风让心事生长、盘缠,在湿热的空气里惆怅架起一条条窗棂。她隐忍着浑身上下充斥着极度的悲伤,所有的阳光看上去都是如此的阴沉、清冷。喉咙里好像划过一丝苦涩的味道,伴随着心事,眼泪泫然兀自的挂在那张白皙却历经风霜的面颊上,一片死寂从中凹显而出。明明是夏季,她却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头冷到脚,所有的希望全都变成了万念俱灰。“兰诺你可不可以帮我定最快回国的机票?”
时梦猛然转过脸,眸光坚定的定格在兰诺的脸上。这是她最后的期待,也是最后的赌注。“嗯。我这就去。”
兰诺又何曾不理解她的伤心,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买好机票,让时梦回到傅荣谦的身边。“还有,孩子们可能要你我帮我照顾一段时间。”
时梦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冷静过,她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只是想早一点回到他的身边,只要能看到他,她这颗紧绷着涌动不定的心就会变得安定下来。“没问题,等你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再带着孩子来见你们,我也要回去处理拐卖集团的事情。”
兰诺蹙着眉头,眼神里闪动着几分光泽。“嗯,谢谢你。”
时梦努力朝着她挤出了一个笑容,却把眼泪全都咽进了心底。“你现在先收拾东西吧,到时候我订好了票,你直接就可以走了。”
在这个时候看着她笑,兰诺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拧住,疼痛猛烈地侵蚀着她的大脑。她轻轻拍击着时梦的脊背两下,随即转过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好。”
时梦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