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时梦总算赶到了国内。在飞机上疲惫的度过了几个小时,她还没来得及休息,又匆匆地赶往了医院。刚刚走到医院门口,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她忍不住奔跑起来,一层楼一层楼的寻找着傅荣谦的踪迹。苦心不负有心人,最后她总算是发现了杨彦的身影。他正坐在门口,死死的守着病房,眸光里透出几分焦虑的神采。“傅荣谦在哪?”
时梦踱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内心却犹如烈火在焚烧。她急切地询问着面前的男人,想要更快一点见到傅荣谦。“夫,夫人,你怎么会回来?”
听到稔熟的声音响起,杨彦猛然转过脸去,看到时梦急匆匆地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一,眼神里平添了几分惊悚,正直直的朝着时梦的方向刺探而去。总裁不是把她安置在国外吗?怎么突然之间她就回来了,难道她听到了什么风声。这要是被总裁知道了可不得了!可是现在总裁变成这个样子,她也的确该回来了。只是……杨彦的眉间渗透出几分纠结,嘴唇嗡动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问你傅荣谦在哪?”
看着面前的男人优柔寡断的样子,时梦的耐心快要被完全耗尽。她这么着急的赶回来,不过就是为了见傅荣谦一眼!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让她来见他?半晌过去,时梦还是没有听到杨彦的任何回答,她猛然间抬起手,狠狠的搭在他的肩上,剧烈的摇晃起来,一向温柔的她,语气也竟也开始变得冷若冰霜。“在那边。”
杨彦还从来没有见过夫人如此疯狂的模样,整个人吓得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缓缓的抬起手,指出了傅荣谦所在的方向。时梦缓缓地转过脸去,透过重症监护室厚厚的玻璃窗户,她终于看到了他。他搭在杨彦身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动下来,眼神呆滞,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着。这一眼,好像把他们隔了整个世界一样遥远。曾经他明明是她触手可及的,可是现在的他就那样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虚弱得发不出一点声音。极度崩溃的状态,时梦的眼泪就像干涸了似的,哭都哭不出来。她的心口猛然显现出一阵钻心的疼痛,剧烈的扑袭而来,好像被千万把冷箭狠狠的穿刺。她将眼神定格在傅荣谦的脸上,眼眶里沸驣的泪水不由自主的迸发而出。不是说好了要来见我的吗?为什么你现在会躺在重症监护室冰冷的床上?时梦那双泪光莹莹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明月,她哭起来的样子是那样的悲恸,那样的绝望,泪水宛若决堤的洪水,泛滥着从眼框里倾泻出来,淹没了她那双赤金色的眼珠子。傅荣谦!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告诉过我!你会来见我!可这一切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时梦崩溃的失声痛哭着,身体软若无骨的瘫倒在地上,整个身体就像被抽走来的提线木偶,眼神呆滞而空洞。“夫人,你别这样……”杨彦蹙眉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总裁不希望你这样。”
“让我进去!我要和他说话!”
时梦拭去眼角的泪水,极力调整着呼吸的频率,撑着墙面从地上站起身来。她要振作起来,她一定要唤醒傅荣谦。“好!”
迎上时梦那双坚定的眸子,杨彦心头一颤,回头就帮她置办好了一切。时梦坐到了傅荣谦的病床旁,看着他安静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苍白的唇,没有一丝血色。她心疼的看着他,看着呼吸机维持着他的生命。他脖子上有个在发光的东西?那是什么?时梦将眼神定格在傅荣谦的颈脖处,看着那块闪动着的半块铜钱平安符,紧绷的心口忍不住疯狂的跳动起来。他把它带在身上!他一直都把它带在身上!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他没事。时梦狠狠地咬住牙,忍不住眼眶里沸驣这的泪水,只能任凭它从脸颊划过。“傅荣谦,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有多爱你,我有多害怕失去你。”
她缓缓地伸出手,攥住傅荣谦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为什么总是要这么吓我?为什么总是要支开我!为什么你总是要一个人去面对危险?难道你就那么喜欢单独行动吗?”
她看着面前昏睡的男人,心里好像沸驣着千言万语,想要全部都告诉他。“你告诉我啊!你醒过来告诉我!”
她大声疾呼着,可是昏迷的他真的能听见吗?“你为什么不醒过来?”
时梦崩溃,整个人宛若抽丝的提线木偶,是那样的无力。她的绝望,她的悲恸,她所有泛滥着的忧愁和哀伤都在反复的侵蚀着她的身体,疼痛得让她无法自拔。“你要是不想说,那你听我说好不好?”
她的眸光又开始变得温柔,就连声音也开始变得轻柔,像是耳语一样轻轻的在他的耳畔边响起。“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你想要支开我,我答应你只是不想给你添更多的麻烦,但是你也答应了我一定要来见我,可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她攥紧他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脸上,像他当初抚她一样抚着自己的脸颊。她垂下头轻轻的吻了他的手背,手心,还有手指。可是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真是个骗子!”
时梦再也承受不住,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捆紧,悲怆像洪水猛兽一样朝着她的身体扑袭而来,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指,压住自己的心口,死死的抑制着悲伤。“我要惩罚你,惩罚你一辈子都要待在我的身边,再也不要离开我。”
时梦触及着傅荣谦冰凉的手掌,想要将自己的温热提问传导给他,就像当初他爱护自己那样。“你听到了吗?傅荣谦!你听到了吗?”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他们下能像以前那样在一起,计划未来,诉说现在,永远永远也不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