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标儿的为人白贤弟亦是知晓,你当着以为他会做出这等恶事?”
陈正奎垂死挣扎。 白猛却断然挥手打断。 “陈标的为人老夫不知,老夫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人,备轿,先送倩儿回府,再把陈标给老夫拿下!”
“是,家主!”
五名壮硕仆妇抬着轿子应声而去。 陈正奎见状抬了抬手,终究未曾强行阻拦。 “白贤弟,如今这扬州城可不太平,莫要中了贼人奸计啊!”
“哼!”
以如今的事态观之,白倩日后怕是唯有嫁给陈标为妻。 而陈家若是不想与白家鱼死网破,也唯有迎娶名声尽毁的白倩。 是以他对白猛即使有再多不满,此时此刻也不会干扰他维护白倩的脸面。 毕竟严格算来,这也是在维护他陈家未来主母的颜面。 只是…… “白贤弟火也发了,骂也骂了,如今这气也该消了吧。”
陈正奎有心化解恩怨,放下身段再度劝道:“数日前城北林家被人灭门,如今标儿又被人算计,以白贤弟之智当知这其中必有歹人使坏。 若白贤弟因此而与我陈家生隙,岂不是平白便宜了幕后之人?”
“歹人使坏?!”
眼见陈正奎一再好言相劝,白猛心中的怒火的确消散几分。 可如今丢脸的是他白家,若就此罢手岂不是显得他比陈家矮上一头。 “我白家行得正坐得端,不似陈兄这般仇家遍地! 陈兄担心有人寻仇算计,我白家却是不怕。 陈兄也不必再多言劝解,孰是孰非稍后便知。 若陈标当真是被歹人算计,老夫自然会饶他一命。 但若真是陈标所为,陈兄也休想老夫轻易罢手!”
“这…… 唉~ 一切便听凭白贤弟处置吧!”
陈正奎愣了一下,思虑片刻点头说道。 并非他不在意陈标的生死,而是他相信陈标的为人,决然不会如此色欲熏心。 更何况白倩对陈标倾心已久,陈标着实没必要这般迫不及待。 “李昊,你费尽心思算计,如今看来却要付诸东流了。”
人群之中。 听闻陈正奎二人之言,林汐宇幸灾乐祸的小声说道。 若是陈白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幕后主使自然不必再现身调和。 李昊闻言亦是可惜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本王早知做大事者当以利益为重。 正如天家无亲情,世家也同样如此。 但本王原想着似白家这等小世家,做父亲的或许会更为在意女儿的名声。 可如今看来凡是身居高位者,亲人的荣辱皆不如自身利益来得实在…… 唉~ 失策,当真失策啊!”
“哼? 不失策你又能如何? 你已然毁了白倩的名节,莫非为了查案还想害她性命不成?”
林汐宇讥笑出声。 陈婉莹与董明月闻之眉头紧簇。 这妖女果然心狠手辣,须臾之间便已想到补救之法。 若李昊当真派人暗杀白倩,陈白两家除了鱼死网破,恐怕便再无别的路可走。 “啊!!!”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陈公子死了,家主,陈公子被人杀了!!!”
“你说什么?!”
正在这时,带头仆妇跌跌撞撞的冲出小院,面色惊慌的大声喊道。 陈正奎闻言一怔,顿时不顾礼仪冲进小院。 白猛见状不敢耽搁,紧紧的跟在陈正奎身后。 此刻他已然暂且放下白倩之恨,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道明悟——此番怕是真有人在背后算计! 而两家奴仆亦是不约而同拔刀相向,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血拼之势。 主辱臣死,这在世家之中也同样适用! “李昊,你竟然当真如此狠毒!!!”
林汐宇满脸震惊,眨着眼明媚大眼怔怔的看着李昊出神。 陈婉莹二人亦是惊讶的瞪大双眼,一时之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标身死对李昊最为有利,他的嫌疑自然最大。 “不是我,此事与我无关!”
李昊见状连连摆手,急声辩解道:“我只不过是想逼迫两家人当众动手,再以械斗为名捉拿陈标严加拷问。 我若真要杀陈标,此时又怎会亲自前来?”
“不是你?! 呵呵~ 除了你晋王李昊,还有谁会杀陈标? 难道是白猛自不量力,想与陈家鱼死网破?!”
林汐宇一脸不屑,转身大步离去。 如今千金楼已然成为是非之地,以他的身份委实不便久留。 而且李昊这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做法,也着实让他心生忌惮! “娘娘腔,你冤枉好人!!!”
李昊顿觉委屈,转头看向身旁神色莫名的二女,摊手说道:“莹儿,明月,这真不是我干的! 你们相信我,我真是被人冤枉的!”
“……” …… 小院之外喧声四起。 小院卧室却是寂静无声。 陈正奎率先闯进卧室,一眼便看见赤裸着上半身,正仰面躺在血泊之中的陈标。 只看其毫无血色的脸色,以及身下被鲜血染红的被褥,便可知其已然断气多时。 而原本的受害者白倩,此刻却是手持短刃,衣衫齐整的趴伏在陈标身旁。 似乎是在自卫杀人之后药效发作,至今为止昏迷不醒。 可是白倩衣着整齐,陈标为何反而光着身子? 这一切着实说不过去,也不符合常理! “标儿!!!”
只是陈正奎此刻眼里唯有陈标,无心思虑其中的蹊跷。 只见他步履阑珊,跌跌撞撞的行至床头,双手抚摸着陈标的脸颊,顷刻间泪流满面。 他这一生唯有陈标这一个儿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而紧随其后的白猛见状,急忙示意仆妇护着白倩先行下去。 否则待失去理智的陈正奎回过神来,白倩必然性命难保! “站住!!! 白家主这是想要去哪儿?!”
随行仆妇方才架起白倩,尾随而来的陈道远便挡在门首,满脸阴沉,怒声呵斥。 陈正奎失去神智他却没有,自然不会让白倩轻易脱身! 白猛见状似有似无的握紧兵刃,深吸口气朗声说道:“陈贤侄被人所害,贤弟心有怨恨老夫理解! 但老夫小女同样被人算计,老夫自然要送小女去医馆就医!”
“哼! 算计?! 被人算计便可杀害某家侄儿? 白猛,今日你若不交出凶手,便哪儿也去不了!!!”
“事情尚未查清,陈贤弟还请慎言!”
白猛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只凭推测便断定小女是凶手,陈贤弟莫非想要栽赃陷害!”
“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白猛,你莫要逼老夫动手!”
陈道远拔出长剑。 白猛亦是持剑上前。 “凭你也想拦下老夫?”
“他不行,那我呢?”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