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奕琛和南城。这两个名字,自从之前怀疑的那一次之后,再次牵连到了一起。苏沐浅双脚发软的倒在了沙发上,过往丝丝缕缕的记忆,再次浮现在了心头。他到底是不是南城?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他那么关注南城的问题,而且还问她恨不恨她爸爸?作为女婿,如果对南城的一切不知情的话,他其实也不应该问这种问题啊!为什么他恰好有一个叫初初的初恋,而且还说那个女人差点害死了他?害死了他的母亲?这一切,不也与五年那段误会重合吗?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误会当初那把火是她放的?还有今天。如果是平时的话,也怪不得她乱想,可今天恰恰是五年前灾难发生的日子。他偏偏选在这一天,欺骗了所有人玩消失,还出现在一个非常可疑的地方,这就由不得她不多想了。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高大的黑影,还有苏沐如的怀疑也都说得通了!是他!是他改名换姓,回来复仇了!苏沐浅牙关紧咬,唇瓣上几乎都快沁出血来,四肢发凉。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过了很久,她才抬起了沉重的手臂,艰难的迈开了步子。踉跄的走出酒店,看着头顶台风过后分外明亮的天空,她深吸了一口气。她要去云城。不管这只是无中生有的猜测,还是事实,她一定要去证实这件事情,她不能再这么糊里糊涂下去了。打车前去机场,在出租车上,她用手机软件买了去云城的最近的机票。焦灼不安的等待,一个小时后,她上了飞机。又两个小时的飞行,晚上八点,苏沐浅在云城机场降落。五年,足足有五年没有回这个城市,这次回来,却是为一个未知的真相。走出机场大厅,抬眸看着外面的黑暗,她一片迷茫。云城市,云安县,水云镇,南家湾村。云安县几年前经历过地震,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重新修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南家湾村。苏沐浅叹了口气,先是例行公事的给权奕琛打电话,照样是无人接听,她心中越发的怀疑,更是断定自己的猜测才是事实。这个点去县城的大巴已经没有了,她也不想再耽搁时间,顾不上休息,也顾不上危险,她只好花了高价叫了出租车前去云安县。三个小时的夜路,她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到了云安县。整整五年不见,云安县和从前已经大不一样了,曾经还算繁华的旅游城市,如今再也不见了当初的繁华。十一点半的夜里,县城里已经没有几个行人,苏沐浅也不敢再乱走,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例行公事的又给权奕琛打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苏沐浅叹了口气,找了点吃的,吃饱后,合衣而卧躺在客栈的床上,她却怎么都睡不着,旧地重游再回这个城市,心爱的男人却不知道人在何方,她哪里还睡得着?披衣起身,不自觉就出了门,一个人走在古城古色古香的小道上,和无数形形色色的游人擦肩而过,她低垂着眉眼,眼眸里藏不住的悲伤。这个城市,她足有五年没有来过,再次踏在这片土地上,却是如此模样。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找个仅有的正在营业的清吧进去坐一坐,暂时的沉淀一下烦躁的心情。可一抬头,却看到不远处的石拱桥上,是一个屹立着的背对着她的身影。高高的个子,宽肩窄臀,从背影上看都是帅气的,看起来那么的像他。待走近了,看清楚了,更加确定这个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忧伤的男人就是他。下午还纠结着要怎么才能找到他呢,眼下竟然如此轻易就偶遇了,想到这里,苏沐浅嘴角不自觉的噙着一抹失而复得的笑意,她的心,也随着偷偷的靠近,剧烈的跳了起来。“南城。”
她掐着嗓子,下意识的如此唤道。紧接着,她看到了让人悲伤却又欢喜的一幕,桥上的权奕琛,立刻就越过了石板桥走到河对面,这才回过头来。待看清了叫唤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苏沐浅,权奕琛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在这样的黑夜里难看得吓人:“你怎么在这里?”
“你呢?你怎么又在这里?”
将刚刚权奕琛的反应收入眼底,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苏沐浅声调哽咽,出口的情绪越发的浓烈:“南城哥哥,是你吗?你还活着吗?”
没想权奕琛却跟见鬼了一样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浅浅,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
苏沐浅不顾一切的朝桥上狂奔,一边跑一边喊道:“是你,南城哥哥,你是我的南城哥哥,也是权奕琛,对不对?”
权奕琛没动,而是停在了当前,在苏沐浅跑过来靠近他之前伸手抵在了胸膛,阻挡了苏沐浅的进一步靠近,他的脸色,难看得像是从默里捞出来似的:“我记得几个月前你就问过这个问题,现在又问,浅浅,你是不是仗着爱你了,就明目张胆发疯了!”
权奕琛一本正经的严肃语气,抵死不承认,苏沐浅也急得要哭起来了:“我没有疯,你就是南城,你在骗我,我有证据的,我都有证据的!”
“哦?”
权奕琛好以整暇的挑起了眉头:“那你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权家三少,而是一个死了五年的男人?”
苏沐浅怔了一下,愣愣的盯着权奕琛看了一眼,似是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来,却失望了,他始终是一副戏虞的表情看着她。苏沐浅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心痛,也有些难过的说:“你的那只狼,叫初初!你记忆里的故事,也和我回忆里的南家湾重合。”
“是啊,我的初恋叫初初,可是苏沐浅,她已经死了,你呢,你也死了吗?”
权奕琛冷笑,尽量的压抑住情绪,平铺直叙的语气。苏沐浅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她微微扬高了音调,尖锐道:“我知道,你只是误会南溪妈妈她因我而死,才会觉得初初已经死了,但事实上,初初只是死在你的心里,她还可以复活,因为,南溪妈妈根本不是因我而死。”
权奕琛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停顿了片刻,而后开口:“苏沐浅,你真的病了,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