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受够了他的这种嘴脸,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当下丝毫不给脸色的就直接跪到了灵堂前。“你!你给我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你怀着孩子,你以为我想管你?”
背后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呵,她应该是被我给气坏了吧。“妈,你先带小婉去休息,她从帝都赶过来一定累坏了,西西这边我来劝。”
靳寒经过我的身边,让司机将靳母强行送走之后,整个灵堂就只剩下了我们俩个人。“谁劝都没有用,我今晚必须在这里。”
我是铁了心要为姚女士守灵。靳寒从旁边拿了个垫子放在地上,随后也跟着我跪了下来,“嗯,我没打算劝你,夜里凉,我陪你一起。”
说着,我肩膀上便多了一件黑色的西服,我转过身,却见他颓靡着一张脸,眼下发黑,跪在我旁边。心中似乎有什么砰然倒塌,眼眶一热,却是再也流不出眼泪,原来眼泪真的有流干的一天。“你去休息好不好?你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睡了。”
“没关系,在医院的时候,我有睡过。”
靳寒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我知道,他是真的累了,因为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便听到旁边微微响起了轻轻的打鼾声。“靳寒?”
我小声唤了一句,见他没有反应,便不敢再打扰他,我将披在我身上的西服拿下盖在他身上,深夜,气温下降,他就这样睡着了,很容易着凉,实在没有办法,我将周边的软垫全部拿来扑在地上,随后让他躺在我腿上睡觉。这个男人睡着时,眉头都是紧紧皱着的,我无奈的轻声笑了笑,抬手一点点将他紧皱的眉头抚平,随后小声念叨起来,“姚女士,我可不需要你替我扌喿心,有这个男人照顾我,你还需要担心什么呢?希望你下辈子可以遇到一个好男人,宠你、疼你、照顾你,可千万不要再那么傻了,我会好好生活,等孩子生出来,我再带他过来看你。”
我的声音十分的轻,可还是忍不住肩膀有些颤抖,尽管医生说过孕妇不宜大喜大悲,但在我怀孕期间遇到这种事情,谁也无法预料,无法控制,就像当初我没能预料到我会怀孕一样。“等这次会D市之后,除了来看你我就不打算再回光城了,你可别怪我心狠啊,你知道的,我和你男人过不去,现在我保持沉默就是对他最宽的饶恕了。”
看着男人再次皱起的眉头,我停住了话头,连忙抹去眼角的泪水。见他没有醒来的意思,这才将头轻轻依靠在一旁的墙角。尽管我不愿意去想,但我知道,用不了多久,乔炳连就会将他外面的家室带回来,他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让那个女人名正言顺的成为乔太太,想必一定很开心吧,但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要续弦可以,我绝对不会允许那个女人睡在我母亲睡过的床!“啊。”
小腹一阵钝痛,我轻呼一声,怀疑是自己动了胎气,正想要起身,可伴随着下、体一阵疼痛,我心猛地往下一顿,糟糕,羊水破了!“靳寒,靳寒,快醒醒。”
我使劲推了他两下,却感觉那种液体流淌的感觉越来越汹涌。“西西,你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可是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只知道一个人抱着我疯狂的奔跑,在后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有个小女孩在荡秋千,秋千越荡越高,越荡越高,眼看她就要从秋千上摔下来,我想上前把她抱下来,可身体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根本动不了。“妈妈,你快过来,好好玩儿,咯咯。”
小女孩看着我笑,她白皙的小脸蛋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好像这真的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我被她的笑容感染了,抬起脚想要跟她一起玩,可我刚迈出一步,就被人喊住了。“西西,西西,你醒了。”
我眨了眨眼睛,阳光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我抬起手腕挡了一下,这才发现手腕上还吊着点滴。“靳寒?”
我叫了一声,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向大脑,我猛地握住了他的手,“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昨晚我有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羊水破了,那个梦……他反握住我的双手,亲吻了一下我的手背,笑着说道,“孩子没事,是个小男孩,在保温室里,等你身体好点儿我带你去看。”
他的笑容有些虚弱,仿佛透明的泡沫一般,一戳就能破裂,我舔了舔破了皮的嘴唇,喃喃说道,“为什么不能抱过来给我看看?”
“哼,你现在有脸说抱过来给你看?你还要自己的孩子吗?怀孕八个月,早产,要是再晚一点,我的孙子……!”
靳母走进来,将手中的保温壶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在这个安静的病房里显得十分突兀。我皱了皱眉,如果不是因为我执意要守灵,或许也不会早产,心头顿时涌现出愧疚的情愫,原本想要回嘴的话统统噎回了肚子里,“妈,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没想到?”
靳母看着我,那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我刺穿一般,“你有什么没想到的,从小没有家教,父亲都可以忤逆,对长辈更是没有一点礼貌,之前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够了!”
我红着眼眶,正准备开口,却被靳寒抢了先,他站起身,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另周围的温度都瞬间下降了许多,“妈,你要是没事就先出去,西西刚生完孩子,需要静养。”
我眼见着靳母的脸因为靳寒的话而瞬间黑得如同锅底一般,“好好,你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你可别忘了,究竟是谁生了你!”
说完,靳母便气势汹汹的离开了,病房的门被摔得哄的一声响,我心中咯噔一声,不明白之前还一个和蔼的老人,突然之间说变脸就变脸,有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木讷地看向靳寒,“靳寒,你老实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