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月趁机躲开秦逸,跑去关心乔俊一:“你没事吧?还好吗?”
“你说呢?”
乔俊一额角红了一块,鼓起一个硬包。他好心送她回家,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被砸的是他?顾凉月和秦逸扶他起来,乔俊一脚步软绵绵,走路一瘸一瘸。回到秦家后,秦逸叫佣人拿医药箱,亲自给他上药。乔俊一疼得龇牙咧嘴,虚汗直冒,恶狠狠瞪顾凉月:“你杵在这儿干什么?看我笑话?”
顾凉月不爽,她不过是礼貌关心他一下,还无端被他撒气。她回瞪乔俊一,顾凉月眼睛比他大,又不戴眼镜,瞪过去凶狠许多。瞪完就回到自己房间,懒得管他是不是脑子被砸瓦特了。秦逸有点恍神。他很清楚乔俊一什么性格,看似沉稳庄重,却时不时流露幼稚的一面。所以他从不轻易显示情绪,除非跟一个人很熟。他觉得,乔俊一跟“周瑾”,要么熟到连客气都不需要,要么就是有仇。秦逸擦着药,越靠越近,最后胸膛险些贴上他的侧脸,两个大男人瞬间别扭。“还是我自己来吧!”
“还是你自己来吧!”
互相说完,乔俊一接过棉签。秦逸道:“我去联系医生,万一有内伤。”
他离开尴尬的客厅,去前院打电话,打完以后没有回屋,内心莫名的感触。那个球飞来时,秦逸也很怕被砸到,可不知怎么想的,就转身先去护住她。直到现在,双臂之间,依旧残有软绵绵的感受,是抱过她的触感。怎么说呢?她抱起来……挺舒服的。即使被她踹开,秦逸也没太生气,若要在平时,哪个女人敢这么对他,必是死路一条。秦逸觉得,“周瑾”要么是在害羞,要么就是欲拒还迎。他蓦然心血来潮,一鼓作气跑去三楼,敲“周瑾”的门。“怎么了?”
顾凉月打开门问。秦逸脸色微红,因为刚刚跑步的缘故,他有些喘气。顾凉月怔,莫非出了什么大事?她按捺住雀跃,询问:“乔俊一被砸成脑震荡了?”
“不是!”
秦逸失笑:“我想对你说……”“说什么?”
顾凉月好奇注视他。没有心机的时候,她看人的目光很天真,眼睛清澈水润,还是个孩子。秦逸看得发呆。有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必定是个善良、纯粹的姑娘。和易娜那种货色完全不一样。她才是完美的形象。“我想对你说,我会保护你的。”
秦逸道。顾凉月轻笑,原来,他是为刚才飞来球时,转身抱她作解释。“我也是。”
她回应。“是什么?”
“我也会保护你。”
顾凉月说的是实话,她是奉顾雅兰之命,来保护秦逸的,不然才懒得对秦逸的事上心。“傻丫头,别贫嘴。”
秦逸说笑,想揉她的头,被她迅速躲开。秦逸有些失望。但他们顾不上往下说,因为听见了秦姝彤的动静。秦姝彤的出场,向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关门的声音特大,仿佛自带旋风。她忽然出现,把正坐在沙发上,涂抹红花油的乔俊一,吓了一跳,右手一抖,就把药水洒在左臂的护腕上。“sh……”乔俊一又想说脏话,但极力忍住了,他今天已经破戒一次,再说会太没教养。他活生生把到嘴边的“shit”咽回肚子里。秦姝彤担忧地冲过来:“乔哥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没事,没事。”
乔俊一道,“药水洒了而已。”
说着,他卸下被弄脏的护腕。秦姝彤就瞅见,他隐藏在护腕之下的纹身。明显是新刻上去的,只有一个字,小巧玲珑的“王”字偏旁。是一个“瑾”字。“瑾年”的“瑾”,也是“周瑾”的“瑾”。他在手腕上,刻了周瑾的名字。一瞬间,秦姝彤目光涣散、心灰意冷,现在,一切都明析得刺骨,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乔俊一略显尴尬,把护腕反过来戴上,轻咳两声,什么也没说。秦姝彤彻底疯掉,原本乔俊一该喜欢上的人,理应是她秦姝彤!“周瑾”来到她家后,当真是断了她的桃花运!她愤怒跑上楼去找“周瑾”,她上去的时候,秦逸还站在顾凉月对面。秦姝彤看都没看他一样,更别提打招呼。反正父母不在家,她用不着管礼貌不礼貌。顾凉月反应很快,准备关门,被秦姝彤拉住手,拽回大厅。“贱人!贱人!贱人!”
秦姝彤连喊三声,双目通红,压抑着滔天怒火。顾凉月无动于衷:“秦小姐,您自我介绍,说一遍就够了。”
“我呸!”
秦姝彤凑她特别近,唾沫星子几乎飞到她脸上。顾凉月没有擦脸。她猜测,秦姝彤会暴走,绝对是因为乔俊一。秦逸傻眼了,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女人吵架是这个样子?秦姝彤扯过顾凉月的胳膊,扒开她双臂衣袖,眼睛都快盯碎了,却什么都没看见。“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既然乔俊一纹了她的名字,想必她也会纹乔俊一的,要么是一个“一”字,要么是一个“俊”字。可什么都没有。“你纹身呢?”
秦姝彤问她。“什么纹身?”
顾凉月不明觉厉。“别装!”
秦姝彤怒道,“乔俊一纹了你的名字,你一定也纹了他的,快跟我说在哪儿?不说我扒你衣服!”
顾凉月微错愕一秒,明白了怎么回事。难怪她会这般激动,原来,是乔俊一暴露了自己的秘密纹身,竟然还是周瑾的名字。挂着“周瑾”这个头衔的顾凉月,自然平白背黑锅。顾凉月略微思索,平静微笑:“我每天上学,没时间纹身。至于乔俊一,他喜欢我,也一直在追我,纹上我的名字,也不足为奇。”
秦姝彤和秦逸目瞪狗呆。乔俊一,在追她?他们的下巴掉下来。秦逸似乎也明白,乔俊一为何会送她回家!他内心紧张得都抽抽起来,“周瑾”答应他了?是不是答应他了?“不过你们放心。”
顾凉月对他们微笑,“我对乔俊一不感兴趣,就算他为了追我,跳崖投河自尽,我也无动于衷。”
楼下的乔俊一,忽然打了好几个喷嚏,浑身抖索。顾凉月安定从容、与世无争的样子,让秦姝彤彻底崩溃了。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在一个贱女人眼里,居然低落到尘埃里。她无法接受。“就这样吧。”
顾凉月扫一眼秦逸、秦姝彤,“我下楼去送他一下,毕竟他追我这么久,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