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的第四天,在律师顾问奥尔塔的帮助下,卫燃总算是完成了收购游行珠宝首饰公司的任务。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庆祝这次顺利的的收购,就在第二天上午,距离游行珠宝店不足500米的共和国广场便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但参与者的情绪似乎都还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欢声笑语的游行活动。 在距离共和国广场不足300米的一家酒店顶层的套房里,卫燃也在连连的感叹中放下了刚刚一直举着的望远镜。 原本,他之所以选在这家酒店,本就是想看看是否运气好能赶上游行活动。可他却没想到,这游行活动赶上确实是赶上了,但却卡在了他离开法国的航班起飞前的最后三个小时。 现在照外面这动静,只要下楼估计立刻就会被人流推着往前走,至于那位名叫里昂的壮汉驾车进来接他就更别想了。 “这法国人还是有点东西的” 卫燃看着窗外占据了路面的人群喃喃自语的嘀咕了一句,这么多的人还不发生踩踏,要说没点种族天赋他是绝对不信的。就是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开枪扫射,会有多少人下意识的举起双手... 压下心头不着边际的猜测,明显没办法离开的卫燃索性踏实的住了下来。 只不过,他却并不知道,就在距离他不到两百米的游行珠宝店,此时虽然已经锁死了橱窗和大门的卷帘门以及防盗拉网格栅,但在珠宝店顶楼的一个房间里,体重严重超标的阿兰,却正在一台配置颇高的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 “治病的钱凑够了吗?”
屏幕上,一个格外简洁的网页邮箱收件箱里蹦出了一句简短的法语问候。 “凑齐了,谢谢您的帮助。”
阿兰敲打着键盘给出了回应。 “你还在做黑金生意吗?”
邮件页面上蹦出了一句新的疑问。 “这次等我病好之后准备继续开始做了” 阿兰顿了顿,继续敲打着键盘回复道,“未来如果有机会,我们或许还会重新开展欧洲快递业务。总之如有需要请随时联系,看在您帮我找到这么慷慨的买家份儿上,我会一如既往的给您最大的折扣。”
“我不会客气的,以后说不定会像以前一样找你交易些贵金属。”
“乐意为您效劳,鲸头鹳先生,东站与北站的寄存箱依旧有效。”
阿兰重重的敲下了油腻腻的回车键,那张过分肥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兴奋之色。 “祝你的身体早日康复” 这个如果让卫燃看见一定会惊掉了下巴的网页邮箱界面在蹦出这么一句毫无感情的文字祝福之后,也自动跳转到了一个知名黄黑色学习网站,并且随机播放起了一段本该付费观看的考研资料。 “感谢鲸头鹳先生的慷慨馈赠”阿兰神神叨叨的念叨了一句,伸手从旁边的盒子里抽出了两张纸巾。 与此同时,时光图书馆二层的办公室里,安菲娅也不动声色的拔掉了认证器,随后朝着坐在对面的姐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见状,安菲萨也立刻跟着松了口气。 自始至终,这姐妹俩都没有和卫燃解释过游行珠宝店的特殊之处。而卫燃出于对卡坚卡的信任,即便他根本没看上那间小的可怜公司,但还是果断的出手买下了那里。 至于以后,卡坚卡姐妹大概率依旧不会解释,那位肥胖的阿兰和那个长相酷似赫鲁晓夫的老头子在巴黎夜晚里的特殊身份。 而卫燃也同样大概率不会再关注,那个即将由麋鹿基金会负责运营的游行珠宝首饰公司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时间转眼来到了5月4号的深夜,持续了一整天的游行活动总算在留下了满地的垃圾和涂鸦之后,明智的选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昏黄的路灯下,一辆商务车也以极快的车速赶到了卫燃下榻的酒店门口,并在他拎着行李箱钻进去的瞬间,便踩下了油门。 等到卫燃终于坐稳的时候,电动滑门也同时锁死,将外面弥漫的喷漆味道彻底隔离在了玻璃窗之外。 “很恐怖对吧?”
负责驾车的里昂笑着问道。 “很热闹”卫燃给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评价,紧跟着又问道,“这次是为了什么?”
“女拳、极端素食主义、环保主义者” 里昂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嘲讽,“虽然我没看新闻,但这三个里面总有一个参加了今天的游行,然后肯定还有要求公会提高工人待遇并且增加休假的团体,以及举着彩虹旗的基佬们,这是每年这个时候的固定项目。”
“看来你们都习以为常了?”
“当然” 里昂指了指身后,“我敢用我下个月的工资打赌,就在您刚刚离开的那座酒店里,就在此时此刻,接下来我列举的几种情况肯定会发生至少一种。”
“哪几种情况?”
卫燃饶有兴致的问道。 “第一种,素食主义者正在吃环保主义者的老二” 里昂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种,女拳们正跪在地板上或者趴在阳台上,一边享受两个基佬的服务,一边卖力的喊着爸爸。 还有第三种,那些环保主义者现在肯定打开了房间里的所有照明系统并且给浴缸放满了水,而且他们明天肯定是开着大排量的跑车离开酒店的。”
“里昂,你该去讲脱口秀的。”
卫燃忍不住赞叹道。 “事实上这些我都试过” 里昂得意的炫耀道,“冒充素食主义者,冒充极端环保主义者,又或者帮女拳们发声,甚至和我的兄弟一起举着彩虹旗冒充基佬。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欧洲绝大部分的游行最后都是以陌生人之间的免费打炮宣告结束的,毕竟这可比去红灯区划算多了。”
话说到这里,车子也已经开过了仍旧残存着不少垃圾的共和国广场,里昂也适时的换了个话题问道,“维克多先生,今天已经没有航班了,所以我帮您买了明天下午飞往喀山的机票,等下我会把您送到一家足够安全和舒适的酒店,等到明天中午再过来接您怎么样?”
“如果太晚了,你也可以在酒店里开个房间住下来。”
卫燃好心的建议道,“我猜塞巴斯蒂安先生肯定不会介意的。”
“虽然这是个让我非常心动的建议,不过还是算了。”
里昂颇为遗憾的咂咂嘴,“我今天晚上要回家陪我的妻子,她可不允许我在游行结束的当天晚上在外面过夜鬼混。”
“那就只能祝你好运了” 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能把游行玩的这么花的,恐怕还得是这些富裕的欧洲人。 在里昂关于游行和法国人的一个个黄段子里,车子最终平稳的停在了一座豪华酒店的门口。 “这间酒店也是由基金会投资的” 里昂一边帮着卫燃拿行李一边介绍道,“以前多米尼克先生来巴黎的时候也经常住在这间酒店里,您站在房间里就能看到对岸的巴黎圣母院,而且安全性和私密性都有保...” “好了,我已经听懂你的暗示了,不过后面的不用说了。”
卫燃用开玩笑的语气拒绝了里昂的好意。 告别了急着回家的里昂,连入住手续都免了的卫燃在一位长相颇为漂亮的大堂经理的亲自带领下走进了电梯,入住了给他提前准备好的房间。 毫无疑问,这里可比之前他随意找的那家酒店要舒服多了也安静多了。 然而,当卫燃一番捯饬终于躺在松软大大床上进入梦乡不久,却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下意识的扫了眼床头手表上的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再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他却立刻心头一沉,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竟然是卡洛斯律师! 迟疑片刻,卫燃用力搓了搓脸,这才按下了接通键。 “维克多,我是卡洛斯,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卡洛斯在电话接通之后立刻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卫燃翻身坐起来走到了落地窗边,看着对方的巴黎圣母院清了清嗓子,“请讲吧,卡洛斯律师”。 “就在刚刚,夏威夷当地时间下午五点零九分,多米尼克·卡佩先生,已经在他的儿子多米尼克·勒夫以及他的曾孙女蔻蔻·勒夫陪伴下,永远的告别了这个世界。”
稍作停顿,卡洛斯律师继续说道,“多米尼克先生临终前让我转告你,谢谢你维克多,让他没有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
再次停顿了片刻,卡洛斯律师继续说道,“维克多,按照多米尼克先生的遗嘱,他将不举办葬礼,不组织任何形式的吊唁活动。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他与纳迪亚·希尔女士的合葬棺椁将搭乘飞机前往德国。 维克多,接下来将由你负责安葬多米尼克先生和纳迪亚女士,希望你能在飞机降落前赶到。”
“我知道了” 卫燃略显嘶哑的回应了一声,他预感到了多米尼克将不久于人世,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然这么快而且这么突然。 “等下会有人过来接你,辛苦你了,维克多。”
“应该的”卫燃再次清了清嗓子,“我现在就下楼”。 挂断了卡洛斯的电话,卫燃暗暗叹了口气,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拎着不多的行李离开房间,走向了不远处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