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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程知节表态,高冲却是摇摇头,神秘一笑,“没有,义贞你这个举动说不定可以带来奇效”。 程知节不明所以,静等高冲接着往下说。 “接下来你先受苦几天,无论何人询问,你都说是醉酒了,记不清了,其他的一切交给我”,高冲拍拍屁股,起身说道。 程知节急忙拽住衣袖,“攸之你说清楚些,不然老程心里痒痒”。 “太子见你入狱,必定是欣喜万分,你这回虽是有些莽撞,但是或许可以引蛇出洞”,高冲见状只得直接言明。 “引蛇出洞?”程知节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挑着一对浓眉兴奋问道:“你是说引诱太子出昏招?”
“聪明”,高冲满意赞道,转身潇洒离去,身后程知节的眼睛都在冒光。 来到前衙,高冲对着韩狱丞吩咐道:“没有本官应允,任何人不得提审程知节”。 反正这大理寺现在没有主官,另一个忠直人孙伏伽跟他平级,他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韩狱丞闻言恭谨应着,等高冲走后,韩狱丞便自费购买酒菜送去牢房之中,见程知节星精神抖擞,也不以奇怪,躬着身子,堆笑说道:“程将军醉酒方醒,腹中应该饥饿了,先用点粗茶淡饭吧”。 一边说着一边取出酒菜,见程知节冷眼看着,便特意将酒菜先尝一下,啧啧称赞:“这是城西曹四娘家的招牌菜,程将军不妨尝尝”。 程知节见状哈哈大笑,上前拍着韩狱丞的肩膀,“兄弟够仗义,等老程出去,请你吃酒”。 再不迟疑,当即大快朵颐,风卷残云将一壶酒,三盘菜一扫而空,随意用衣袖擦擦嘴,“攸之临走前怎么吩咐你的?”
“高少卿吩咐,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能提审你”,韩狱丞低声笑道。 程知节点点头,很是豪气的拱拱手,“接下来几天,就仰仗兄弟了”。 “程将军言重了”,韩狱丞很是受用,毕竟程知节这时已经是有名的大将了,而他不过是一个九品小官而已。 甘露殿,当李世民匆匆赶来的时候,发现李建成也在此处。 “二郎,你怎么来了?”
李建成先是惊讶,然后便是表现出担忧,快步上前搀扶:“二郎快坐下,你这伤尚未痊愈,怎么可能到处走动呢?”
一边说着,李建成一边有意无意的看向李世民头上的绑带,见渗透着血迹,心悸之余竟是莫名有几分畅快。 李渊也是站起身来,一脸关切。 李世民似笑非笑的推开李建成的搀扶,“大哥莫再强迫弟弟骑乘疯马了,这次若非高攸之搭救,弟弟难逃一死啊”。 李建成闻言一急,看看李渊,正欲解释。 李渊只是冷哼一声制止,而后便转头看向李世民,面色再变和煦,“二郎你感觉如何?何不在寝宫养伤,到处跑作甚”。 李建成藏在袖袍中的手紧紧攥着拳头,眼中闪过丝丝恨意,李渊这态度之转变越来越明显了。 “阿耶放心,孩儿身强体壮命格硬,死不了的”,李世民洒脱笑道:“你忘了当年在晋阳,有书生给我看相,说我天生富贵哈哈哈,那自然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 李渊听后大笑,“我儿说的在理”,只是听到这个心底有一些隐隐触动。 只是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对外宣称那是游历的书生,实际上李渊心知肚明,那可不是普通书生,那是赫赫有名的得道高僧智仁法师。 智仁法师或许名声不响,但是他有一个徒弟,后来由佛入道,这个徒弟名叫袁天罡。 智仁法师在太原见到李渊,曰:“公贵人也,且有贵子”。 见到尚是婴孩的李二郎,便是惊呼道:“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年将二十,必能济世安民矣”。 李渊当即给李二取名李世民。 “建成先下去吧”,李渊淡淡看一眼李建成,沉声说道:“刑法已定,诸司有罪者及候卫捕者,交由大理寺狱审理,刑部无权干预”。 李建成闻言脸色一变,“阿耶,那大理寺少卿高冲可是跟程知节交情莫逆……”。 “大哥此言谬矣”,李世民粗暴的打断李建成的话。 “程知节乃是官身,自当由大理寺审理,此乃大唐刑法所定,岂能擅自更改,你说大理寺高冲有徇私之嫌,我还担心刑部郑侍郎另有心思呢”。 大理寺身为最高司法机关,其下大理寺狱关押中央有司犯罪官吏和京城地区的重要案犯,非是刑部狱和雍州狱所能相比。 另一方面大理寺狱跟左右候卫对接,拘禁由负责保卫京城的左右候卫(即左右金吾卫)逮捕的案犯。 于情于理于法,程知节都应该收押进大理寺,而非刑部。 “二郎,你……”,李建成闻言顿时愠怒,怒视李世民。 “够了”,李渊同样粗暴打断李建成的话,厉喝道:“退下”。 李建成闻言愤愤退下。 李渊深呼一口气,沉声问道:“你可是为程知节而来?”
“阿耶明鉴,程知节醉酒失态,口无遮拦,还请阿耶恕罪”,李世民趴伏在地上拜道。 李渊神色复杂的看着李世民,“可是你指使的?”
李世民猛的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阿耶不可是信我?孩儿可以发誓,程知节若是受我李世民指使,上天教我不得好死,永世为奴”。 反正这事确实不是李世民指使,这誓言恶毒一些也无妨。 这时候的人还是比较重视誓言的,特别是李世民这等豪壮英雄,最是讲究信义。 见李世民发此毒誓,李渊伸手阻止,“为父信你,二郎大可不必”。 这时,禁卫来报:大理寺少高冲求见。 李渊看一眼李世民,宣高冲觐见。 行礼过后,李渊沉声问道:“攸之,程知节之事相信你已经知晓,你打算如何审理?”
“陛下,此案简单,臣已经审理完毕了”,高冲笑道。 李渊顿时色变,“审理完了?你莫要糊弄”。 “陛下,经臣审查,程知节在东市英雄阁酒醉,恰逢楼下有人喧哗,声称秦王…秦王此次必死无疑,程知节素来敬重秦王,听得这话,怒气攻心,借着酒气便是出言反驳,这才口出不当言论,念其情有可原,臣最终审判,罚俸三月即可”。 高冲丝毫不曾停顿,张口就来,直将李渊二人说得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