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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建德之影响力,有目共睹,唐军克复魏州时,便是见当地百姓自发建立的夏王庙,以祭祀窦建德,窦建德被杀至今不过半年,百姓便不顾朝廷打压,顶着压力建庙祭祀,足可见其威望。 但窦建德毕竟是被李渊定义为反贼的人,房玄龄此言亦是颇多忌讳。 果不其然,李元吉听得这话顿时瞪眼怒斥道:“房乔,你此言何意,莫非是为那窦贼申冤?”房玄龄生性便是胆子不大,闻言便是脸色一变,忙是说道:“下官绝无此意,齐王慎言”。 “好了,元吉莫要胡言”,李世民摆摆手训斥道。 李元吉见状迈过头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愉之色。 “明日待刘贼攻城疲乏之际,我军便于其后突击,增援洺水城”,李世民沉思一番,便是下令道,众将领命退去。 待得帐中无人,李世民歪躺在榻上,双手枕头,闭目假寐,心思则是飘忽不定。 刘黑闼善于用兵,极少出现差错,前日程名振来投,言明永年城之事,众将皆是惊叹,对那刘黑闼轻易中计表示鄙夷,但李世民心知,刘黑闼中计从沙河撤军,非是刘黑闼中计,实则是永年城守将范愿中计。 对付刘黑闼难以在军略上取胜,因为李世民承认,刘黑闼之军略堪称当世一流,自古军政不分家,其军略无双,那便只能从其内政下手。 想到此处,李世民忽然翻身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想到了。 刘黑闼起兵迅猛,攻城拔寨确实勇猛精进,但其底蕴太差,完全依靠各地归降的州县供给军需,只要断其粮草,刘黑闼不战自败。 李世民来到地图前,看着洺州四周的州县,重重一拳砸在案桌上,大喜道:“破敌致胜,便在洺州”。 而后李世民便很快就意识到断其粮草之计虽是可行,但时间太久,至少眼下,光是洺州之粮草便可供应贼军数月。 为今之计,唯有在这洺水将其拖垮,洺水城不容有失。 对于洺水城,双方志在必得。 翌日一早,轰隆隆战鼓作响,震天动地,李世民微微色变,那是刘黑闼的汉东军。 “二哥,贼军开始攻城了”,李元吉一身戎装,一把掀开帐帘,兴奋的上前说道。 贼军攻打我方城池,你因何兴奋?李世民奇怪的看了李元吉一眼,点点头抬腿便出帐去了。 洺水城南的高坡之上,李世民率领数千人在此眺望远处,众人脸色具都是凝重,原因无他,刘黑闼的攻势太凶猛了。 数以万计的汉东军前仆后继的奔洺水城攻去,而洺水城守将李去惑自知背弃刘黑闼后已经没有退路,当即便与王君廓拼死防守。 三轮过后,李世民便是脸色阴沉,直怒斥道:“东北角薄弱,且近岸边,刘黑闼明显是分散城内注意,欲从东北角破城,王君廓怎能不知?”
身旁的李元吉现在高坡上亦是看的真切,直说道:“王君廓不过贼寇出身,靠四处劫掠过活,怎会守城”。 李世民闻言瞪着李元吉斥责道:“彭国公我朝大将,不可无礼”。 “大王你看,刘贼竟欲修建甬道”,李世绩指着洺水城东北侧沉声道:“若教贼军修成甬道,洺水危矣”。 众人看去,只见得东北方的汉东军士手持大盾以做防护,其后辅兵运送土石砖木,直往前铺。 洺水城东北角距离岸边不过两丈远,水亦不深,若照此速度,不出两日,便可修成甬道直抵城头。 “叔宝,速速领军出击,毁其甬道”,李世民当即下令道,秦叔宝领命而去。 李世民本意是想等侯刘黑闼攻城兵疲之际,从后方突击,但如今见得刘黑闼竟是修建甬道,便不能再等了,甬道修长一步,洺水城便愈加危险。 洺水城南,刘黑闼身材高大,一身甲胄甚是威武,见得令旗挥动,刘黑闼捻须一笑,“李世民急了,王将军,你去截击唐军”。 大将王胡儿领命而去。 秦琼率兵绕行,直奔东北侧,意图突击修建甬道的汉东兵,却不曾想未曾近前便被一名汉东将军截住。 二人见面亦是相识,王胡儿脸色稍变,继而便是大声下令道:“列阵,不可使一个唐军越过”。 齐州秦琼之名本就响亮,当年的瓦岗四骠骑之一,手中马槊难逢敌手,而在十几日前,便是秦琼领军在列人迎击汉东军,其勇猛精进,如入无人之境,令人震撼。 当日秦琼仅凭五千大军,便在列人成功将刘黑闼击退,给李世民收服邢州争取时间。 王胡儿深知阵前斗将非是秦琼敌手,便直接列阵迎敌,以达到阻击之目的。 秦琼正欲拨马冲阵,见此状况,不由得挺槊笑道:“胡儿如此惧某,何不倒戈来投?”
王胡儿名如其人,真是塞北胡人出身,长相便是高鼻深目,有异于汉人。 秦叔宝这话引得唐军皆是哄笑。 “休呈口舌之能,你能过去算你本事”,王胡儿被秦琼怼的脸红脖子粗,兀自强硬说道。 秦琼笑容收敛,右手将马槊夹在腋下,厉喝道:“兄弟们,凿穿”。 “万胜”,唐军骑兵高呼道。 “列阵,枪矛上前”,王胡儿脸色骤变,大声喊道。 李世民当即带领众将转移到右侧高坡上,眼见得王胡儿列阵迎敌,李世民便是指着王胡儿朝左右笑道:“那敌将竟列阵迎击叔宝的骑兵冲阵,你们说,他能撑住几合?”
“不出三合,二哥定可阵斩那厮”,身后一名年轻的将军嗡声说道,只见这人身材壮硕,面容年轻,应是岁数不大,这人正是大唐绛州总管、剡国公罗士信,年仅二十二岁。 李元吉闻言嗤笑一声,正欲出言讥讽,李世民瞥眼一瞪,李元吉只得转头看向另一边,嗫嗫不语。 “叔宝的本事,士信最是了解”,李世民笑道:“诸位拭目以待吧”。 王胡儿麾下亦有数百骑兵,面对秦琼的骑兵冲击,若是王胡儿亲率骑兵迎击,以阻其马速,再令步卒逼近围攻。 如此布置最不济亦可将秦叔宝所部阻击在此,但王胡儿畏惧秦琼虎威,只是列阵防守而不敢迎击,便是已落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