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丽贵妃独立在房内,大声地打了一个喷嚏,便心下一慌,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娘娘,方才我已从冷宫打探到,华妃,她上吊自杀了……”一宫人匆匆进屋,顾不得满身雨水,便向丽贵妃禀报了最新的消息。“唉,雯儿终究还是没有富贵命,一切都怪那个贱人……庄妃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听到华妃已死的消息,丽贵妃为自己的失策感到懊恼,又似乎暂时松了一口气。“听闻华妃断气不久,庄妃也去了冷宫,所以没有打探到什么,但也没有十分生气,还命人厚葬华妃……”“还有这等事,这个贱人,把雯儿害死了,还装好人,惺惺作态,让人作呕……”丽贵妃既嫉妒余碧晴的好运,又嫉妒余碧晴的受宠,恨不得此时死去的便是余碧晴。“娘娘,吴总管来了……”丽贵妃正跺脚生气时,吴幡到了。“吴总管,如今庄妃得宠,如日中天,你可千万不要效仿那墙头草,若把我卖了,你也不会有任何好处……”丽贵妃开门见山,提醒着吴幡。“贵妃娘娘,你这就太小瞧咱家了,庄妃哪能跟娘娘您相比,此事奴才竟然接下了,便与娘娘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绝不会鼠目寸光,自绝前程,只要娘娘咬紧口风,奴才敢保此事再无人能查出来……”吴幡信誓旦旦道。“我也劝你,不要掉以轻心,余碧晴这个贱人,极擅笼络人心,不仅新时的几个嫔妃,就是朱皇后,也昏了头地帮着她,你还是要好自为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丽贵妃稍稍放了心,又转而叮嘱道。“贵妃娘娘放心,奴才在后宫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皇上也不过年轻气盛,对那庄妃也不过新鲜几日,终究还是要倚仗娘娘与利大人的势利,大可不必过于紧张。”
吴幡的一番话,让丽贵妃彻底放下了警惕,只待皇上新鲜劲过了,重新得到专宠。“娘娘,萍玫来了。”
方送走了吴总管,没想到卧底在皇后身边的萍攻也冒雨前来了。“这么急着过来,是有什么重大的变故?”
丽贵妃担心事态有变,急问道。“娘娘,是皇后,她病情似乎恶化了,又卧病在床了,这次,恐怕难以保全了,还要求不要惊动皇上。”
萍玫假意很紧张,原来,是朱皇后故意差她来报,让丽贵妃彻底放松警惕。“真是风水轮流转,我就知道,她的病没那么容易好。也罢,你们也不要声张,待她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再报,皇上也无技可施了,那时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再为雯儿报仇……”丽贵妃感觉到,自己翻身的机会又来了,一时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也多少觉得丽雯儿的牺牲是值得的。“娘娘,奴婢出来得匆忙,得赶紧回去了,不然怕皇后起疑……”萍攻报了消息,见丽贵妃深信不疑,便匆匆告别了。“好,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这是赏你的,一切小心,将来少不了你的功劳。”
丽贵妃从柜子里拿出一对手镯,塞给了萍玫,便让她走了,却不知自己已经掉入了他人设计好的陷阱里。自那日救驾有功后,卫玲珑便得到了一个宝贵的机会——择日与公主秀言相认。等待的时光总是格外漫长,准备了多日的卫玲珑,终于在这一天等来了相认的日子。“太后,皇上已命人去请贵嬷嬷与公主前来,一会便会亲自向秀言公主解释清楚,末将都有些激动呢。”
马聪也早早准备好迎接公主的队伍,一同在魏宫里等着。“但愿今日一切顺利,只要秀言愿意与我一同回到大梁,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卫玲珑一边摆弄着为秀言准备好的礼物,一边缓缓道。“太后,魏王来了。”
在宫女的提示下,卫玲珑一众迎出殿去,将魏王拥进了大殿,不一会功夫,便听太监来报,贵嬷嬷已在外等候。“宣。”
在太监一声响亮的吆喝声中,贵嬷嬷与秀言一前一后跨进了大殿,低着头向魏王行了礼。“嬷嬷,这十几年辛苦你了,今日朕有意让秀言认回亲母——朕的皇妹,即如今大梁国太后——卫玲珑。”
南宫亮一言九鼎,开门见山地向贵嬷嬷提出了要求。“皇上圣明,奴婢年岁已高,这便向公主解释清楚。”
贵嬷嬷神色有点黯然,有似乎找到了解脱,拉起一脸茫然的秀言,向她讲述了真实的身份。“秀言啊,这位便是你的亲生母亲,都怪朕,当年听信谗言,才犯下大错,今日弥补,希望你能原谅朕。”
见秀言听了真相,一时间很难反应过来,南宫亮只好宽慰道。“这,你,不就是那日那位夫人……真的是我的母亲吗?”
刘秀言慢慢回过了神,理清了思绪,抬头看了看卫玲珑,才想起二人原来见过面,一时间把十几年来对母亲的渴望,都化为了眼泪,靠在卫玲珑肩膀上,痛哭了一场。“十六年才见亲娘面,秀言谢皇上隆恩,但有一事,还请皇上能够应允。”
秀言拭干了眼泪,看了看呆在原地的贵嬷嬷,向魏王提出了请求。“如今你已是大梁公主,有何请求,尽管说来,朕定当尽力成全。”
“皇上,秀言若能跟随母亲回梁,是否能让嬷嬷跟我一同归去,我与她相依为命多年,她早就是我最亲的奶奶,她把一切都给了我,我也不能没有她。”
刘秀言拉起贵嬷嬷,道出了请求。“好说,贵嬷嬷,你意下如何?”
南宫亮转而问向贵嬷嬷。“这,奴婢自然愿意,只是从魏去往大梁,路途遥远,奴婢年事已高,恐难以经受车马颠簸,且已习惯故国水土与饮食,亦不忍一去不回,老死他乡。”
贵嬷嬷虽也离不开秀言,但也难以割舍与故国家园的情感,很是为难。“这个……难得嬷嬷有此赤子之心,公主,可否成全之?”
南宫亮又把难题抛给了刘秀言,卫玲珑在一旁,也不知如何劝说,只默默看着。“母亲,还请原谅女儿不孝,嬷嬷对我有养育之恩,请允许秀言在魏陪伴嬷嬷,至其百年后,才回梁孝敬母亲,不知母亲能否体谅孩儿的为难。”
刘秀言暗暗下了决心,向卫玲珑央求道。“这……此事肯定有更好的办法,秀言,你不要急,容慢慢再议,今日你我母女相认,理应高兴才是。”
卫玲珑没有当即答应,想缓缓再作定夺。“对对,眼下正是寒冬,太后大可等明年春暖花开时,再反回大梁,慢慢商议……”众人就此就座,一起吃了午饭,刘秀言一脸幸福地坐在卫玲珑身旁,眼神充满着安定与满足,卫玲珑也了却了多年来的一桩心病,更是激动得热泪断断续续地滚洒下来,看得众人亦是跟着感叹母女连心的血脉之情。画面切回到大梁后宫,眼下冬天的气息愈发明显了,但红墙中的深宫,春与冬皆无太大的差别,只是换了一个名字筵席庆祝,之后便还是那个阳光也照不暖的后宫。“娘娘,皇上马上就要到了,您怎么还不起身梳妆……”见余碧晴久立窗前,似有心事,绿荷便上前提醒道。“哦,今天就突然不想梳妆了,简单点罢。”
酷爱习剑的余碧晴,其实早就习惯了穿戴简单,封妃后每日繁杂的打扮让她很不习惯。“娘娘,今非昔比,皇上如此宠爱您,可一定要勤泛些打扮,才能留住皇上的心。”
绿荷说着,拿来梳子,替余碧晴重新理了理头发。“红颜易老,佳人如潮,我又能红得几时呢?”
余碧晴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镜子里已然有些陌生的自己。“爱妃,朕才两日没来,怎么顾影自怜起来了呢?”
正有点忧郁时,刘天琪竟悄悄走了进来,心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