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恶霸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早就暗中观察了半天的刘业及时出现了,他一个箭步,从楼上一跃而下,喝住了众恶霸,而门外的群众又迅速围了过来,让刘业颇为震撼。“这又是哪来的多管闲事的!我劝你别自找罪受!”
郑魁见刘业一跃而下,知道他身手不赖,有几分忌惮,又不愿认怂,便壮着胆继续叫嚣道,玉仲和李祥也仿佛遇见了观音菩萨似的,一脸期待又焦急地望着刘业。“闲事?我怕兄台对闲事二字有太大的误会,不管如何,今天这事,我肖弦是管定了。”
刘业走南闯北,自然不怕这几个恶霸,斜眼望了望门口看热闹的群众,内心五味杂陈。“唉哟,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弟兄们,上……”郑魁是长清县玉石镇出了名的恶霸,除了官府的人,还没见过有谁敢对自己这般无礼,一时间也顾不得吃不吃亏,二话不说就让弟兄们上。“不怕死的尽管过来,我只需单手,便能对付你们这帮无赖。”
刘业镇定地喝道,对这样欺压百姓的事情十分痛恨的他,此时更是义愤填膺。“真是狂妄至极,上……”郑魁说着,从一恶霸手中接过玉荷,牢牢抓住,玉荷此时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不像方才那般无措,她知道刘业是官府的人,因此并不意外他敢出面制止,只是没想到,他能出面制止,心里暗暗后悔之前对他的态度。“那你们就看接好了。”
刘业说着,单手就与几个恶霸打了起来,只笑对方凭点三脚猫功夫,便要治服于他,却不料刘业武功高强,虽然身负重伤,却也只需三招,便把几个恶霸打得落花流水,趴的趴,仰的仰,疼得哭爹叫娘地爬起来。“老大,这……”“老大,撤吧,这人有两下子……”恶霸们皆疼得不敢再上前,只好用祈求的眼神望向郑魁。“哼,今天就先饶了你,你等着瞧,竟敢跟我作对……兄弟们,走。”
郑魁见刘业武功高强,又怕他有什么厉害的背景,便只好不甘心地松手放了玉荷,狼狈地带着几个跟班溜了。此时,门外刮过一阵大风,将道路两旁的树叶吹落了一片,像是在为刘业的见义勇为而喝彩,可叹的是围观群众见恶霸被打跑,竟也无一人拍手称快,只默默地转身离开,就像看了一场事不关己的表演一般,让刘业甚为震惊。“这长清县,人情都如此冷漠吗?面对这样的情境,竟无一人无动于衷。”
刘业走至门口,长长叹气道,知道这其中肯定不简单,一定此当地官府的不作为有关,也似乎想通了玉荷看到其任命文书的态度。“爹,您没事吧,我扶你坐下,帮您看看。”
玉荷从郑魁手中逃脱,虚惊一场,只暗暗望了一眼刘业,并没上前道谢,先去扶着父亲。“无妨,玉荷啊,肖捕快仗义相救,我们应该先给他道谢。”
玉仲喘着粗气,表示自己并没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拉着玉荷的手,便走向了刘业。“肖捕快,小女之前多有得罪,还望不要见怪,今日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和玉荷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了……”玉仲来到刘业面前,诚恳地对他说道。“老伯,区区小事,不值挂怀,只是这长清县……啊……”刘业正想打听长清县的民风官情,却不料旧伤未愈,方才又用力过猛,以致伤口裂开了,一时间痛感十分强烈。“不好,怕是伤口开裂了,玉荷,阿祥的手扭伤了,我也得赶紧给他看看,你先带刘大侠下去疗伤吧,有什么事后续再说。”
玉仲见状,吩咐道,也是想借此机会,打消二人的误会,缓解二人的关系。“是,爹,肖捕快,你跟我来吧。”
经此一事,玉荷打消了对刘业的误解,顺从地回应着。“好,那就有劳玉荷姑娘了,医药费一定记得加上。”
刘业知道玉荷打消了对自己的误会,便故意如是说,还轻松地笑了笑。玉荷也不知如何回应,只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先行带着路下去了。“师父,这肖捕快可真厉害,我要有这功夫,就不用怕这几个恶霸了。”
阿祥抓着扭伤的手,递给了玉仲,边羡慕地望着刘业的背影道。“阿祥,在这长清县,武功高强又如何?只恐争得一时义气,惹来半世冤狱啊,这肖捕快是衙门的人,估计心中有谱吧,我们好生招待他,幸许能得几分照拂,必要时得以保全性命。”
玉仲一边为阿祥疗治着手臂,一边开导道。“是啊,师父,今天这情形真是吓坏人了,玉荷姐要真被带走,我们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阿祥后怕地回应着,见玉仲不愿多说,便也住了嘴。经过刚才一翻争斗,住在医馆后院的几名病患,都探着头张望着刘业,对于住在偏远且治安环境极差的百姓而言,能见到这样一个不畏恶势力的人,简直就像见到了皇帝一样新鲜,个个都暗暗地评头论足。“大侠啊,这才是真正的大侠。”
“是啊,没想到咱长清县,还能出现这样的人……”“这辈子要能看到长清县多几个这样的英雄,我就觉得值得了。”
刘业隔壁房的病患与亲友围着刘业的房门前,低声讨论着,还时不时张望着药堂,怕被某些人听了去似地小心翼翼。“众位乡亲,还请扶病患回房休息,刚刮过大风,天气可能转凉,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玉荷见众人围观,怕刘业介意,便上前劝解道。“好好好,玉荷姑娘,快给英雄包扎吧,我们不打扰了。”
送走了众人,玉荷默默地回到卧室,依旧是熟练地配备好疗伤的材料与药物,便坐到了刘业的旁边准备起来。“玉荷姑娘,若是不便,在下可自行包扎,粗糙些也无所谓的。”
刘业担心玉荷为难,便先开口建议道。“肖捕快,难道没听说过,医者无男女之别么?无妨的,况伤在背部,你不方便自己更换。”
玉荷一改先前说话的速度,恭敬有礼道。“好,那就有劳玉荷姑娘了。”
“肖捕快,不见怪我之前的态度就好了,今天的事情,也不知如何感激你是好呢。”
玉荷边说边向刘业表达了内心歉疚与感激。“玉荷姑娘医者仁心,之前对在下心生不满,可是与在下的任命文书有关?”
刘业趁机便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希望能得到答案。“肖捕快,不瞒你说,这长清县,没有任何一个百姓喜欢官府的人,自我懂事以来,此地便恶霸横行,官府非但没有丝毫作为,甚至暗中与恶霸勾结,互相鱼肉百姓,这里之所以如此贫困和冷清,都是拜那些昏聩的官员所赐。”
玉荷放松了警惕,也把刘业另眼相待,所以便坦诚相待。“原来,这玉石镇便是长清县境内了?“是的,玉石镇算是长清县的中心集镇,相对其他乡镇日子好过一点,衙门就在镇上,恶霸也集中这一片横行。”
“为何不向朝廷可上级官府报案呢?”
刘业不解地追问道。“难啊,百姓每年种的粮食,商家赚的银两几乎都被搜刮得一干二净,谁又有余银去奔波报官呢?况且报了官,也只怕是官官相互,如天下乌鸦一般黑。”
玉荷重重地叹了口气,把捣碎的药渣小心地用刮刀,平敷在纱布上。“想来,姑娘就是因此对我产生芥蒂的,相信我,朝廷不会坐视不理的,也不会容忍这样的情况持续太久的。”
刘业双拳紧握,重重地压了下桌子,对玉荷说道。“朝廷?天高皇帝远,只怕我这辈子也盼不到这一天吧。”
玉荷说着,竟苦笑了出来,把敷好的药摆在一旁待用,先拿上消毒和清洗用的一瓶药水,走至刘业后身,让其把衣服往下褪,露出伤口来。“呀,你,你这背后怎么,怎么这么多伤疤……”玉荷一见刘业的后背,便大惊地问道,原来,刘业背上,除了两道昨日刚添的新伤,其他旧伤横七竖八的,且深浅不一,多得数不清。“哦,当捕快嘛,时常要追捕犯人,我又比较傻,时常冲在最前面,因此也常被一些武功不错的犯人打伤,不过,都是些小伤,只是不雅而已,并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