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远之后,何正德道,“这家伙太嚣张了吧。”
牢头道,“何老弟有所不知,这这隋十一是黄河以北赫赫有名的江湖人物,手底下有一千多兄弟,曾犯下十一宗命案人送外号隋十一,沈捕头潜入对方总舵数月才趁机将他抓获,本来要判死刑的。”
“谁料他使了银子判了个五年,还有不到半年就出狱了。我也不敢招惹他。”
隋十一问,“这小子是新来的倒霉蛋?”
牢头点点头。隋十一哈哈大笑对号舍内其余人道,“三天,我赌十两银子,这小子在那老怪物那里撑不过三天!”
又阴阴冲何正德一笑,“小心点,那老怪物可是要吃人的。”
来到二层尽头,牢头对他道,“剩下的便交给你了,记住快去快回不要乱说。”
何正德心中嘀咕,“莫非他还真吃人不成?”
牢头一哆嗦十分坚定的摇头,“没有的事,别听那些人瞎说。”
那种表情,就连三岁孩子都看得出是在说谎,这倒是引起了何正德好奇心。“无双天下”房住的犯人,沈邵如此推崇他,牢头狱卒们又十分惧怕他。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来到地下三层。四个牢房,每个牢房足有三五丈,十分的宽敞。一名满头银发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案前捧着一卷书正读得津津有味,男子四十余岁棱角分明,只是脸上有一块长长的刀剑伤疤,几乎贯穿了整个面庞,异常显眼。也并非如他们传说是什么妖怪。何正德如此想。他拎着食盒打开外面一层锁,进来后又锁上,这才打开内层的锁走了进来。看到何正德进来,中年人头也不抬并没有理会他。虽然牢头叮嘱放下食盒就走,可想起沈邵叮嘱,何正德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相反的,他好奇的打量着牢房内的摆设。四周点着蜡烛油灯,没有想象中的阴冷、昏暗,更让何正德惊讶的是,“无双天下”房内竟有五六个架子,有的摆满了各类书籍也有的上面是各种瓶瓶罐罐。牢房内一张床一个书桌,笔墨纸砚齐全,虽然简陋但陈列整齐。唯一能体现这牢房的是四周粗如童臂、精钢铸造的栏杆。虽然他早有准备,也没有料到无双天下房会是如此情景。何正德对书没什么兴趣,倒是那排满是瓶瓶罐罐的架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何正德来到架子前,忽然看到一瓶熟悉的红色药丸。何正德心中大惊,这不正是他曾经花了大把时间和大价钱才求到过两颗给老母亲医治头疼病的丹药吗?怎么这个男子这里也会有?何正德正要拿来验证,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这架子的东西触之即死,我若是你必会离那里远远的。”
何正德道,“前辈,原来你会说话。”
中年男子道,“倒是你不会说话,东西放下赶紧滚出去。”
何正德道,“我们遇到一个命案,女子头颅被砍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迹,血液都凝成黑色血块,没有验出中毒的迹象,还请前辈指点。”
男子抬头,“沈邵让你来的吧?”
何正德点头。中年男子厉声道,“滚!”
何正德没料到他脾气如此臭冷,道,“你让我滚我就滚,岂不显得我很没面子?”
那人冷笑一声手腕一翻,黑影一闪速度如鬼魅,瞬间来到了何正德身前,何正德见他翻脸比翻书都快,好在早有准备,急闪后退拔刀格挡。轰!黑影击在刀背之上发出一声震耳响声,力量之大让何正德连退三四步,长刀几乎脱手。一粒花生弹落在地上。好深厚的内力!何正德道,“老年人不讲武德,偷袭!”
中年人见何正德接住他的“暗器”有些惊愕,再注意到何正德手中的长刀,脸色大变,“姚为正是你什么人?”
“你认识姚大人?我们是兄弟。”
“兄弟,你们是兄弟?”
中年人上下打量着何正德,眉头微微皱起,“不像啊,一点都不像!”
何正德道,“废话,又不是亲兄弟,怎么可能长的像。”
“你懂个屁!”
中年人有些暴躁,哈哈大笑,道,“真是苍天有眼,既然你是他兄弟,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今日你送上门来,我们就算一算和他的旧账血债!”
说罢,中年人一声厉喝浑身须发倒立,面目扭曲变得狰狞起来。他满头银发直竖着。双手干枯,指甲如利爪一般,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双目通红,注视着何正德,就像注视着猎物一般。从他口中,传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声。何正德看得触目惊心。这还是人吗?谁能想到,不久前还是温雅带着一丝冷酷的男人,顷刻间变成了一个怪物?何正德这才明白,为何三法司衙门大牢三个月换了几个杂役,也明白了为何大牢中的狱卒都不肯下来送饭。这哪里是送饭,这真是送命啊。无论如何,保命要紧。眼见那怪物扑来,何正德握紧钢刀,一刀劈出。中!那钢刀劈在怪物肩上,皮掀肉翻深可见骨。可下一幕,让何正德彻底惊呆了。怪物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口中咆哮着,肩上的伤口似乎一点儿不影响他,转眼又扑了过来。何正德心中惊惧,手中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几乎使出学艺以来的全部本事,长刀之上卷起一股气向怪物劈去,可怪物速度太快,贴着他长刀穿过。何正德疾声一喝变幻招式,刀背向怪物腰间扫去。正是他曾经偷学来的招式,切腹刀。这一击切腹刀,以刀背为刃可震慑对方,而又不伤及无辜,从而让对方知难而退。何正德当然不是让对方知难而退,而是情急之下使出的保命招式。砰。刀背扫中怪物。三重内力透入怪物体内,怪物一声嘶吼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这么不经打?何正德心中满是疑窦,凑上前去。怪物双目紧闭,脸上那股血色退去,头发逐渐顺贴下来。紧接着听他体内格格作响,他猛然尖叫一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似乎在遭受极大的痛苦。他强行起身,身体颤抖着去找架子上的瓶子,取出一粒丹药吞服下去,片刻之后整个人恢复如初,只是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良久,他缓缓起身盯着何正德。何正德见状不知所措,见他没事了准备开溜。这人此时却喊住了他,“先前沈邵让你问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