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你们是如何发现马老前辈遇害的呢?”
马子书答道,“我们直到第二天中午发现先父还没起身,这才感觉奇怪,推门去看。这才发现父亲竟然已经身故了,尸身旁边就扔着袁伯父所用的袁氏短棍。大家这才认定先父定是被袁伯父杀死的!”
“可就在此时,袁家也突然发现袁伯父死在自己房中。如此一来,两家相互诘责,都认定是对刚杀了人。”
何正德奇怪道,“两人都死了,你们为何就会断定是对刚杀了人呢?难道不是外人将两位前辈杀了?”
马子书道,“只怕不大可能,先父与袁伯父虽称不上绝顶高手,但在武林中也是叫得出名号的。我不相信有人能在无声无息间将两人害死!”
何正德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询问道,“当时马老前辈遇害情况具体怎样,你可还记得?”
马子书黯然道,“我怎么会忘!当时先父额头中棍血流了一脸,房中地面上也是一滩滩鲜血十分惨烈。”
何正德问,“房中可有打斗痕迹?”
马子书细细回想一阵,说道,“屋内也还整齐,不像有打斗的痕迹。”
何正德点了头,仔细想了一遍也想不出什么异常来。他只得起身说道,“老弟,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令兄担心。你的事我记在心里了,一定会为你想办法的!”
马子书默然点了点头,情知何正德所说不过是宽慰自己,但多时来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发泄出来也稍感轻松了些。他起身向何正德行了一礼,颓然而去。何正德看他孤独背影,不禁长叹一声。何正德回到客栈房内,于恨风却还没回来。他不敢出门吃饭,只能吩咐小二送些吃食到房里来。何正德独自在房中苦思冥想,奈何仅凭三人的叙述,实在难以厘清谁是谁非。一气之下,他倒头便睡。正睡得迷迷糊糊,何正德就觉有人在身边推推搡搡。他睁眼一看,原来是于恨风回来了。只见他坐在床边,将衣物鞋袜脱下整整齐齐叠放在椅子上,而后倒水洗漱,井井有条不慌不忙。何正德被他惊醒,迷迷糊糊问道,“你才回来?”
于恨风道,“这才什么时辰,你就睡下了?你可别忘了明天两家的江湖朋友就要来了,你怎么让他们不要打起来啊?”
何正德睡意正浓,翻个身便不说话了。于恨风无奈收拾好一切,这才上床。只是床身狭小,两人同睡稍显拥挤。于恨风只得使劲推了推何正德,却突然骂道,“何正德,你怎的睡觉也不洗脚!”
第二日上午,汴京镇上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江湖豪客。都是袁、马两家请来相助的朋友。果然不出何正德所料,前来之人大都与两家人都有交情,同时受了两边邀请。何正德坐在房中,也不说话。于恨风却在窗前注视着外面的情形,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心里就越是焦急。何正德忍不住劝道,“你不用急,人来得越多这架就越打不起来。”
于恨风嗤道,“你一个江湖骗子知道什么!你就能摸清楚这些人的心思?”
何正德笑着摇摇头,也不反驳。将尽中午,许多人已经坐在了丽京客栈正堂上,将一间屋子挤得没有一处空当。人越来越多,马子墨马子书两兄弟和汪正等人反倒安静下来。因为他们也发现这些请来的人大多受两家同时邀请,来了之后也不知该帮谁,索性来了个两不相帮,在大堂中间坐下喝茶聊天,倒将袁、马两家弟子隔了开来。于恨风在屋中偷瞧,说道,“看这情形果真一时半会打不起来了,只有从中一劝解,说不定就把这事给解决了。”
何正德抿了一口茶,说道,“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劝解的?只有查出事实的真相,才能避免这一场冲突。”
于恨风道,“外面已经有几十人了,我们该出去了吧?”
何正德摇摇头,低声自语,“再等等……”就在这时,门口有人喊道,“少林寺方丈大师静心大师到!”
屋里众人赶忙起身,涌到门口迎接。只见一个老僧须眉皆白从马背上跃下,风尘仆仆,额上渗着汗珠。众人拥着静心大师老僧进入堂中坐了,立即有人递上毛巾茶水。马子墨和汪正竟同时一愣,满怀深意向对刚看了一眼,都在暗想,“静心大师竟然都被对刚请来了,看来形势越发不利了。”
两人同时上前向静心大师行礼问安,生恐落后。于恨风在屋里啧啧有声,说道,“想不到连少林方丈大师都被请来了,真难为了他们。”
何正德起身笑道,“少林寺是武林大家,静心大师更是德高望重,他说的话两家人都不敢不听。现在中原武林两大家族出了纠纷,少林寺怎能不出面调停?”
“于是昨天我悄悄找送信的快马将大师接了来,刚能不误大事……”于恨风一愣,讶道,“什么?方丈大师大师是你请来的?”
何正德整整衣衫,“哈哈”一笑便推门而出。马子墨和汪正蓦地看见何正德和于恨风同屋而出,不禁一愣,心中充满疑问。何正德径自走到静心大师面前,行了一礼,道,“大师安好,晚辈有礼了!”
静心大师一时认不得他,合十问道,“你是……”何正德凑近轻声道,“姚为正姚大人也问大师安好!”
静心大师突然一笑,道,“哦!原来你是他的好友,看来把我接过来的是你了。”
何正德笑道,“大师慧眼。”
他附在静心大师耳边将此事大致说了一遍,请静心大师能够主持大局,作个公证以免事态恶化,死伤无辜。静心大师正色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此事义不容辞!只要用得着老衲之处,贤侄尽管吩咐!”
旁人都吃了一惊,不知何正德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劳动静心大师大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