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客人一般都会以为是喝醉了酒,也完全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任由徐丽水编说。这一天,徐丽水把之前偷偷买来的蒙汗药再次取出,趁着小二取袋子时,把药倒入了酒罐里,然后盖好,对小二道:“今天是城西杨六娘的生日,我们小姐想差您把酒给她送过去,聊表一下谢意,这是给你的赏钱,有劳了。”
小二接过赏钱,知道来人是红袖楼的下人,便答应了:“好,我这就让人送去。”
徐丽水离开了酒馆,径直前往城西,凭着自己的记忆力,摸黑找到了杨六娘的住处,而此时她料定,张浪肯定也在里边,因为她早就打听到,今日是杨六娘的生辰,而张浪是她养的人,那么今日肯定在陪着他。徐丽水躲在暗处,见酒馆的伙计不久便往这边来了,便尾随其后,来到了杨六娘的后墙边上。“请问杨六娘在吗?”
伙计来到杨六娘的家,轻轻敲了敲门。“谁啊?”
里头传来杨六娘的声音,一边往屋外走,把门打开。“这是红袖楼差人送来的好酒一壶,说是感谢您的,祝你生辰快乐。”
伙计拎起酒壶,递给了杨六娘。“哦,亏他们还记得,谢啦……”杨六娘接过酒壶,看着上面的标志,知道是一壶上好的酒,心中高兴,回头关上了大院的门,便朝里屋而去了。“六娘,是谁啊?”
说话的正是张浪,此时的他与红袖楼时的他判若两人,衣冠不修边幅,后背斜插着一把扇子,正在屋内为杨六娘庆祝生辰。“哦,是红袖楼差人送来的好酒,今晚可以喝个痛快了。”
杨六娘说着,把酒递给了张浪,自个人去拿出了两个小酒杯。“红袖楼?六娘,你说要是我们的事被那徐丽水发现了,可怎么办?”
张浪突然想起了徐丽水。“怕什么?再过几日,你就给她修个书信,说你落选了,让她不要等你就行了,很快她就会忘了你的,你以后不到红袖楼露面不就行了,她的活动范围也就那么点大,就算知道了,她又能怎么样?”
杨六娘不屑道。此时,徐丽水已从矮墙上翻了进来,躲在里屋的门外,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但时机不到,她不能冲动。“话是这样说,心里还是虚得慌……今天是你的生辰,不讲这些扫兴的,来,我给你满上……”张浪说着,为杨六娘倒满了酒。“就是,只管快活地享乐,只不过谋她点财,又没伤她的命,没啥好怕的,出了事有我给你兜着,你只好好地对我就行了。”
杨六娘妩媚地靠近张浪,劝道。“是是,六娘对我最好了,我张浪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才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张浪说着,拿起了酒杯,敬道:“我敬六娘一杯,愿六娘青春永驻……”杨六娘心中大喜,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干,我今天是真高兴啊,哈哈哈……”二人喝罢,便就着桌上的美食吃了起来,你一口我一口十分高兴,不悄一会,张浪便觉眼前发晕:“六娘,这酒劲怪大的啊,我……我都……”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咦,张浪,张浪……这才喝了一杯就倒了,真是……”杨六娘正嘲笑着,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徐丽水知道二人已然晕了过去,便轻轻推开了门,进得屋去,只见杨六娘与张浪果然晕倒在一起,这人面兽心的骗子,徐丽水已在心里骂了千百遍,此时见面更是分外眼红,她在杨六娘家里找到了一根粗绳子,将二人紧紧地捆绑在一起,最后背靠背地绑在了一根大柱子上,再用细毛巾把他们的嘴巴紧紧堵住,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自从积蓄被张浪骗光之后,徐丽水这次带出来的钱财十分有限,为此她趁此机会,又在杨六娘家搜出了一些银子,果然在衣柜里发现了自己送张浪的钱袋,里边还余下不少钱,徐丽水把钱装进包袱里,背在身上,紧紧打了个结。接着她按照事先想好的,从厨房里找来了柴火,用薄被子等易燃物围在杨六娘和张浪身上,而后将食用油和屋里的酒都倒在了被子和二人的衣物上。一切布置妥当,她便用清水泼到二人脸上,让他们清醒过来。杨六娘与张浪先后从晕迷中醒来,仍蒙在鼓里的他们先是觉得头昏脑胀,待一抬头看到徐丽水站在跟前,而两人均被捆得紧紧时,便惶恐不已地拼命摇着头想挣脱。“别白费力气了……杨六娘,当初是你将我弄进了红袖楼,这笔账我至今没有跟你算,你又联合这个人渣,贪图我的积蓄,像你这样的人就不配活在世上……”徐丽水解气地破口大骂。张浪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徐丽水,似乎想表达什么,但徐丽水已懒得听他说话,只道:“张浪,是我瞎了眼,才信了你这个表里不一的骗子,你不是贪图享乐吗?你不是就靠着杨六娘吗?现在,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做一对神仙鸳鸯,从此都在一起吧。”
接着,徐丽水冷着脸,将桌上的烛火拿起,打翻到柴火上,火势迅速蔓延到被子及二人的衣物上,徐丽水说了声:“永别了……”然后便拿了包裹转身离开了杨六娘的家,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无人发现,才轻轻一跃,从后院轻巧地离开了。大火很快烧了起来,吞噬了二人,继而蔓延至整个房屋,此时夜深人静,没有人知道这里正发现着火情,杨六娘与张浪连话都再也说不出一句,便受尽火灼之苦,最后为自己的下作行为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徐丽水也用自己的反抗,第一次重重地惩治了那些伤害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