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便得到了建康城许多权贵的喜爱。“北斗大哥,这恐怕不妥吧,我这才来没几天,只怕姐妹们不服。”
徐丽水谦虚地推脱道。“这有什么,来了我青云楼,都是凭本事说话的,你有这个资格,就不用怕别人说什么,尽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李北斗平淡地劝道,已然对徐丽水十分了解的他,是越来越喜欢她,但这种喜欢是止于欣赏的那种,他这个人向来十分惜才,但却曾经立过誓言,一辈子都不近女色,甚至不纳妻妾,因此青云楼的女子与之相处,也都十分自若、。“那就依北斗大哥之意吧,丽水有做得不好之处,也还请北斗大哥多多指教。”
徐丽水客套道。“丽水啊,你就放宽心吧,你都处理得很周到,好好干吧,若有其他想学的,都可以给我说,我一定尽力给你找最好的师傅。”
李北斗见徐丽水天资聪颖,接着道。“这个,北斗大哥一说,我还真有想学的呢。”
徐丽水若有迟疑道。“什么?尽管说,不要紧的。”
李北斗很高兴道。“其实我想学点中医,这么多年在外流浪,我一直想学点医学,这样既能自救,省去许多麻烦,也在照顾或紧急的时候救救他人,如果真能学到点精髓,我想日常照顾艺馆里的姐妹,应该也是十分受用的。”
徐丽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但实际上她也存在着私心,那便是在复仇路上,难免会遇到危险,学了专业知识,或许便能轻易判断出危险的信号,在必要的时候也能够实现自救。李北斗乍一听,有些意外,因为这个算不上艺术,他也着实没有认识的大师,平时关注得也少,但仔细一想徐丽水说的,他倒也觉得中医算是一项传统学问,若艺馆里有人会,也算是又一个特色,至少可以省去经常请医进馆的费用与周折。“这个想法是不错的,只是一时半会老师还挺找的,这样,你放心,我一定细细留意着,一旦有合适的师父,我便给你请来,让馆里有意的姐妹都一块学学……嗯,自愿报名都来学,还可以都学点中医美颜的方法,嗯,不错。丽水啊,你真是我们青云楼的福星,哈哈……”李北斗说着,便离开了,让徐丽水静等他的消息。徐丽水很快也和青云楼里的很多姐妹成了朋友,其中最要好的便是当初安排她入住的许琳。二人皆父母双亡,虽然年龄有些差距,但徐丽水向来思想成熟,因此与许琳十分聊得来。“丽水,还没休息啊?”
许琳见徐丽水的灯还亮着,便轻轻推开了门,给她端来了一碗燕窝汤:“来,把这养颜的汤喝了,看你瘦的,在外吃了不少苦吧?”
徐丽水起身上前,接过了汤水:“还是许琳姐疼我,你怎么也还没休息?”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刚去给她烧了点纸,心里有些空落落,所有出来走走,见你灯亮着,就去厨房给你带点汤来了。”
许琳真诚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情。“哦,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许琳姐,你怎么到青云楼来的呢?”
徐丽水好奇地追问道,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她想知道,大家都是因为什么原因到这里来的,李北斗是真的如表面那般吗?“其实我也是走投无路,当时父母都不在了,只有一个叔叔,非要逼着我嫁给一个富商,那富商已经六十多岁了,我自然不愿,一个人跑了出来,没有地方可以栖身,最后也是在一个大妈的建议下来了青云楼,这一待便已经是八年了,好在北斗大哥是个不错的人,平时并不为难我们,因此我只献艺不献身,也就慢慢过了下来。”
许琳把自己的身世简单说了出来。徐丽水若有所思,接着道:“那这青云楼的姑娘,都真的坚持卖艺不卖身吗?”
“也不尽然,还是看个人的意志吧,北斗大哥不强迫姑娘们献身,但有的自己若有喜欢的人,或有意攀附权贵,也是可以私底下接客的,所得也都归自己所有,但不允许公开,当然也有真的遇到好人,很快从良了的,但大多真的献了身,也只是官家或豪绅们的玩物,只打发点钱财罢了,真要什么名份,是极难的。”
许琳第一次如此详细地向徐丽水说明着青云楼的情况。“原来这样,不过能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也还是不错的。”
徐丽水闻言,心里有了底,倒也不太担心了。“不过,有一种情况就比较棘手了,那便是宫里偶尔也有人来物色皇上的嫔妃,如果被看中了,那就没有拒绝的余地的,但真有这样的好事,也基本不会有人拒绝、”许琳分析道。徐丽水若有所思,但这些暂时还不是她应该操心的,她现在只想摸清情况,掌握青云楼的真实操作,以便于实施自己的计划,虽然这计划类似于守株待兔,但她目前也只能先如此办。“丽水,像你这样什么都会的人,为什么会选择来青云楼啊?找个好人家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许琳不解道。“唉,世界之大,可悲的就是竟然没有能容我之处,我其实也遭遇过许多伤害与欺骗,慢慢地也麻木了,没有什么欺许了,听天由命吧,哈哈……”许丽水说着,调皮一笑,把碗里的汤水端起来喝了:“嗯,还挺好喝,许琳姐,你怎么不喝?”
“我早就喝过了,这东西我经常喝,你多喝点。”
许琳笑着道,二人聊至深夜才分别。从此,徐丽水安心在青云楼住了下来,一边陪酒卖艺、积攒银两人脉,一边收集和打探一些关于当年惨案的消息,可因建康离边关县城太远了,有用的信息可以说是寥寥无几。直到有一天夜里,有三名神秘的官家来到了青云楼,是李北斗亲自出去接的,他小心翼翼地把人引进了青云楼,安排在了一间上好的雅间里,好酒好菜地招待着,然后便请徐丽水过去负责陪酒、献艺。徐丽水身着一袭浅紫色长裙,依照李北斗的意思,打扮得比较精致,手捧一把琵琶来到了雅间,先为三个客人演奏了起来。“好,好,人长得好,这琵琶弹得也是一绝啊!”
席间一人拍手叫好,徐丽水一听这声音十分熟悉,猛抬头看去,一下认出了这张丑恶的嘴脸——这人不就是当初闯入她家,先后杀害了其父母的匪徒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徐丽水心中异常激动,却不敢流露半分,她继续安定地弹奏着,边听几人的对话。“封书吏,此次到青云楼来,可要多待几天啊,在这好好听听曲、看看美人。”
李北斗客套地敬着酒。“好说好说,此次是丞相托我四处寻觅一批丫鬟,所以可能待的时日确实有点长,可能还要在青云楼多叨扰几日,封通在此也谢过李东家的款待了,一阵子没来,你这青云楼越理工越气派了啊,连人都越来越美了……”说话的正是被徐丽水认出来的封通。“也是托丞相的鸿福不是,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青云楼当红艺人,才艺十分了得,来,见过封书吏,他可是丞相跟前的大红人,好好照顾着点呢。”
李北斗拉过徐丽水,热情地介绍着。徐丽水尽量克制着内心对封通的仇恨,缓和着情绪,礼貌以待:“见过封书吏,封书吏的气宇非凡,想来也是很有才干的人,我最敬佩有才干的人了。”
封通一定听美人夸赞,也心中一阵狂喜:“哈哈,美人见笑了,来来来,一起喝酒吃菜。”
就这样,徐丽水陪着几人喝酒,虽然表现出对封通十分殷勤的态度,但没有暧昧,封通自知青云楼的规矩,摸了几下手便不舍地先走了,并暗示徐丽水自己明天还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