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坐在上首,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刘氏本以为自己咬死不承认,再有方士仁的袒护,方老太太也会碍于方家颜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她这一次,低估了方老太太想惩治她的决心,没想到一向最注重方家颜面的老太太,竟然会主动提出报官,将这般丑陋的后宅之事公之于众。“母亲,您……您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关进大牢吗?”
刘氏不可置信的看着放老太太,说话时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是老身逼你入大牢的吗?是你自己作恶多端,如今不见棺材不落泪!我问你妙妙是怎么死的?”
方老太太一听她说话,就被气的怒不可遏,不知她怎么有脸再提方家?刘氏一听到‘妙妙’二字,顿时身子一顿,整个人震惊在了原地,抬头一脸惊愕,似乎非常惊讶。“母亲!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士仁顿时站起身来,脸色明显有些不正常,看向她时眼神闪躲,就连声音都结巴了。在场的其他人,听到这个名字,一脸怪异,垂着眸子什么都不敢说。“你说我问这个做什么?若不是我发觉不对,调查了一番,还不知你这般心狠手辣!”
方老太太指着刘氏的手,一直在颤抖。“母亲,祖母此话何意?这个妙妙又是谁?”
方鸢婷皱起眉头,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发觉气氛不对,抓着刘氏的手询问缘由。她是知道自己的祖母,向来看中方家的颜面,但她若真的铁了心的报官,就说明她的母亲没救了。但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妙妙,今日不是在说许氏腹中孩子的事情吗?怎么会扯到那个什么妙妙身上?“我不知道!这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
刘氏低着头,目光闪躲不敢去看方鸢婷,那时她还小自然什么都不会知道。但她对此无比震惊,方老太太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此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只怕那个贱人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怎么会忽然被提起?不过,正所谓死无对证,就算方老太太察觉有什么不对,又能奈她何,妙妙人已经死了!“你还真是大言不惭!若我调查的没错,当初妙妙就是你用如今对待许氏的手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除掉的,连同她腹中的孩子!”
方老太太冷哼一声,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冷冷的盯着她。“母亲,您……您说什么?你当真如此对待妙妙?”
方士仁瞪大双眼,一脸的震惊随后便是愤怒,回头看向刘氏时,双眼都有些发红。“你说话!”
刘氏被他怒吼的声音,吓的身子一个瑟缩,却没有因此而害怕,抬起头哽着脖子喉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做过!”
她绝对不能承认,只要她承认了,方士仁一定会杀她。许氏在方士仁心里不算吗,金贵的是她腹中的男丁,方家唯一的希望。如今许氏根本无碍,不管她承不承认,方士仁都不会太过责怪她,不过妙妙不一样。当初方士仁将她带入府中时,她便能感觉到,她与方士仁来说是不同的,所以她忌恨,眼红,以至于最后走了弯路。可她发现,这件事并未让她付出太多的代价,以至于她日后越发的有恃无恐。“你不必嘴硬,不管你承不承认,妙妙已经无法与你对峙,不过老身调查过,当初你流水一样的补品送给妙妙,旁人看在眼中,以为你对她多上心,如今看来,这补品暗藏玄机。妙妙身体本就不好,在她即将临盆前,还在自己院中摔了一跤,就是这一跤,导致她一尸两命。巧的是那日,老爷并未在府中,而我还在老家未曾来京城,那晚只有你们三位在府中。我听许氏和朱氏说了,你当时很紧张此事,直接差人去找了大夫,只可惜妙妙最后还是气力耗尽而亡。”
方老太太说完这些话时,整个人一脸悲伤,深深叹了一口气。“听说妙妙腹中是个男孩,若他还活着,只怕如今已经十七了。”
“你这个毒妇!”
方士仁听完,承受不住的跌坐在椅子上,随后反应过来,一下起身上前狠狠给了刘氏一个巴掌。这一巴掌清脆的响了整间屋子,刘氏直接被这一个巴掌打蒙了,歪着身子回头狠狠的瞪着方士仁。“父亲!”
方鸢婷也被吓了一跳,大吼出声,连忙上期扶住刘氏。“你敢打我!明明是你先对不起我在先!那个贱人是你养在府外的外室,直到有了身孕五六个月,你才带回府中,我根本没有资格不同意!我为你十月怀胎,你竟然在外面养外室,如今竟还来怪我!那个贱人死了活该,她的孩子也是个野种!”
“你闭嘴!”
方士仁气的恨不得在上去打她一巴掌,可悲她充满怨恨的双眼,瞪的不敢下手,更何况刘氏说的并没错,做错事的是他,他理亏在先!“我凭什么闭嘴!”
刘氏一下抬手站起身来,挥开方士仁的手,脸上带笑可眼中却有泪。“我哪点对不起你?你不仅在外面养外室,还想带回来让我帮你养,你好大的脸!我辛辛苦苦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你偷腥,还敢将那个贱人带到我这个正室夫人的面前,你可曾想过我?可曾有丝毫为我考虑过?你可是忘了,你能坐到如今的地位,靠的可是我刘家!若无我刘家铺路,你以为凭你一个小小的举人,能走到这里?如今就算我刘家落魄了,也不是你能这么对待我的理由,你一辈子都欠我的!”
方士仁眉头紧锁,被她说的颜面全无,却不知如何反驳。刘氏向来嚣张跋扈惯了,自从被贬为妾室,还算收敛了许多,但她骨子中依旧是这般,岂是这短短时日能改的。“你难道忘了?你当初骗了我!你说自己并无婚配,却在十多年后,你的糟糠之妻带着你那比我女儿还大的孩子,找到了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