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何苗发生争执，他才发现，何苗的话句句像刀子一样，把他的面皮割下来，扔在地上摩擦。“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没有顾家的权势，你去办营业执照的时候就会速度很慢，有些特权就没有，你不能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
何苗气笑了，说起特权，确实顾家这方面有很多值得利用的地方，而何苗也真真切切享受到了特权的福利。她确实不能一边享受特权，一边骂特权的不公平性。何苗低垂眼帘，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那我没有到为了你，放弃我自尊的地步。”
爱一个人爱的没有自我，是很可悲的事情。若是何苗真的答应了顾振国的提议，那她这辈子都活的不开心。“顾振国，喜欢我的男人很多，我可以跟别人结婚，但是心里只有你一个吗？”
顾振国睁大双眼，连连摇头：“不可以。”
何苗又说：“那我可以跟你结婚，爱的却是另外一个人，偶尔还会跟那个人亲热一番吗？”
顾振国脸色都变了：“更不可以。”
何苗笑了：“你都不可以，凭什么要求我要接纳你们的孩子。还要接受周洁时不常的来看孩子，孩子叫你们爸妈，是你们之间的纽带，不是我的。”
顾振国脸色灰白，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何苗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道：“我给你时间好好处理这件事，没关系，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我不能生孩子，如果你没办法接受，早点告诉我，爱一个人，也未必非要在一起。就像是鱼儿和飞鸟相恋，终究是要离别的。”
顾振国心痛难忍，猛地把何苗搂在怀里，紧紧的，想要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我不在乎你能不能生，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孤儿，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终于明白自己的心，顾振国有了自己的主意。转眼九月开学了，这是何苗在京大的最后一个学期，这学期有很多事情要做，把自己分配志愿交给学校，让学校帮忙联系单位，等着单位接收。单位接收也是有时间的，若是不想干，就等于自动离职，学校也不会收回档案，工作就算是废了。如果要留校的话，也可以跟学校申请，根据成绩，听从学校的安排。何苗寝室里的人开始忙碌起来，白荷是不用担心的，部队文职给她留着。其他人有的想回到自己的家乡，有的想留在京都，可京都也容不下那么多的大学生。寝室里最近讨论最多的便是各自的去处。何苗最关心的是范素云，因为她在大学这几年，范素云是帮她最多的，而且在做生意上，范素云非常有天赋。“素云姐，你有什么打算？你男人那边是怎么想的？”
范素云和男人是一起考上大学的，也是恢复高考第一届大学生，俩人上大学，家里俩孩子让公婆照顾着。范素云帮何苗之后，何苗也每月给她工资，范素云把钱寄回家里，春节暑假都会回家看孩子。但是，这次范素云从老家回来，神情就有些不太对劲。整个人沉默了很多。看着手里分配志愿表，范素云的眼圈红了。“我，我也不知道……”她想留在京都，跟何苗一起赚钱，其实即便她回到老家，也只是在报社，文化局工作，每月拿着死工资，一年到头的工资不抵何苗发给她的仨月。“没事，好好想想，毕竟你还有孩子。若是你留在京都，孩子最好接过来，若是你回老家，也是个铁饭碗。”
何苗劝慰范素云。何苗认真的填完报表，抬头一看，范素云没有说话，眼泪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素云姐，你，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呜呜……”范素云趴在床上哭了起来。一时间，寝室里所有人都围了上来。齐红星平时跟范素云走的很近，俩人都有孩子，经常交流育儿心得，虽然齐红星生完孩子后，就来上学了，她也不是完全不管孩子的。看到范素云痛苦，齐红星幽幽的回答：“素云在暑假的时候，跟她男人离婚了，原本说好的，俩孩子一人一个，可素云的婆婆一个都不给她。”
啊？离婚？不但何苗震惊，寝室其他人也很震惊。“素云的男人也是大学生，俩人旗鼓相当，怎么会离婚呢？”
“素云姐，你男人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可你们都有孩子了，谁会做这么道德败坏的事情。”
“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真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