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只能望着他背影离去。远处。程父带着容一一在写作业,老人和孩子画面十分和谐,只是当他上楼的时候,程父突然抬起了头,看的不是程如斯,而是容夏。那眼神带着歉意,又带着期待,那是一个父亲慈祥的眼神。容夏明白程父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她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是铁打的,谁都有内心一片柔软的地方,对于程如斯而言,那一片随意轻松攻略的柔软之地大概就是她和容一一,可面对孩子,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做在沙发上,微信的消息一直在提醒,以为是老师给她发消息让她帮忙想办法,低头时却看见是来自凌莫的消息。凌莫这个名字已经从她的生活中淡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稍微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选择了点开,点开之后看见的却并不是凌莫给她发来的消息。“想不想要试一下,试试你们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秦夜?”
那边没有再回复,容夏反而是捏着手机骂了许久。“秦夜,你真的是掉进了钱眼里,你赚这么多钱你花的玩吗?还是选择死了之后用来垫棺材?”
以前她都觉得自己不会骂人,但是挨的骂多了,自然而然也就会了。秦夜的回复到底也是很快,根本不在意她怎么回复自己,只是自顾自地说完了他想要说的话。“容夏,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吗?容夏忍不住想要冷笑。【秦夜你脑子是被狗血搞笑伦理剧堵住了吗,你以为我会被你威胁?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只手遮天?】【哦?你还有这份自信跟我说这句话?”
】容夏懒得再回复他,拉黑了这个账号,随后又忍耐着脾气给老师回了一句下次再讨论。她躺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秦夜刚才那番话。她现在都气得手发抖,难不成他还抱有幻想他们还可以相视一笑抿恩仇?每次看见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她能忍住不拿到都算是仁慈了!更多的是她深知程如斯是个骄傲的男人,绝对不容许她去做什么交易,她也坚信他们能够一起度过这个难关。一起。容夏在唇间反复呢喃这个词。晚餐的时候程如斯也并没有下来,佣人把晚餐送上去,几分钟后又原封不动的带了下来。“少爷说他想一个人待会儿。”
在程父来到这里之后,别墅的佣人就都换成了他在原来别墅的老人,大多都是看着程如斯长大的,都有着特别的默契,说完这句话之后,便都齐刷刷地看着容夏。容夏只好接过餐盘。“我去看看。”
她端着晚餐上楼,脚步声刚到楼梯,就听见了书房传来了关门落锁的声音。这发脾气的小样儿反而是逗笑了容夏。她来到书房门前,抬头敲了敲门。“你是想我从门缝里面给你塞进来,还是要我隔着窗户喂你。”
无论哪一种特别像给囚犯探监。程如斯只好拉开了书房的门,冷冷地站在门口望着她。“下去。”
容夏不理会他,绕过他的身体把手里的晚餐放在了他的书桌上。他的书桌上意外的很杂乱,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风格,看得出来他内心真的很烦躁。容夏认为任何事情都不能冷处理,哪怕是冷也要让他看着自己冷,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在他的书房里挑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什么也不做,就看着那男人。安静仔细地去观察这个人,其实就能发现这段时间程如斯有许多改变,明显能感觉到他并不像是以前那么镇定自若,尽管他擅长把所有一切内心活动都藏在淡然的表情之下,但是这个时候容夏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疲倦和不安。这段时间他们都经历了太多,她担心的,他也很担心,她不知道的,他也操心着,他撑着一把巨大的伞在她头顶,护着她,护着她和他想要护着的人,就像他把合同转给宋煜,这不也是一种成全。他们都觉得他冷漠,然而之后靠近之后用心去观察才会发现这个男人有着一颗何种温柔的内心。可此时此刻他一无所有,哪怕是在容一一的画里,他也存在于一个很远的角落里。容夏静静地陪了他一会儿,突然决定起身离去。程如斯端坐在书桌后面,有人给他发了一封邮件,而邮件里面是一张聊天的截图,内容并不是很丰富,但那一句话就足够刺痛他的眼睛。【容夏,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程如斯瞬间起身,将面前所有的东西统统推到了地板上。尽管是他,常年累月行成的内敛性格,在这个时候也有些怒不可遏,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内心像是有一团疯狂的火焰在跳动着。突然响起的铃声打乱了这一切,他压抑着怒气,弯腰捡起了自己的手机。“喂。”
楚千溪一听就觉得他这声音不太对劲,原本玩笑调侃的语气也收了起来。“有时间过来一趟?”
“好。”
程如斯也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拿上外套离开了书房。他从侧门离开,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楚千溪的公寓里不止有她一个人,程如斯到的时候宋煜也在那里,看见两人坐在沙发上喝茶,内心疲倦的程总裁居然露出了一丝八卦的眼神。宋煜连忙站起来否认。“我没有!”
客厅内的两人都抬头看着他,“嗯?没有什么?”
宋煜视线在两人之间飞转,他该怎么解释呢,他真的不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起来的人,来到楚千溪这里完全是因为对方先找的他,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好像越解释越难堪。“我……我说我没有吃饱,赶快弄完我回去约老凌撸串。”
他说完,撸起袖子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程如斯走了过来,俊眉一挑。“说。”
“哟,程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楚千溪低头给他泡茶,她最近也按照程如斯家里那套最高标准给自己整了一套茶具,突然对茶道有了特别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