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倘若国舅是妄图篡权夺位的阴谋家,虽然自己英明神武,识破了jian计,但面子上总归是挂不住的。二来是因为兰瑛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正是危险的时候,他实在是想不出后宫里还有谁能够像夏侯羽鸢这样甘愿被利用。片刻的思量之后,他道:“这是诛九族的重罪,你说,朕要不要请相府上下的人道地下去伺候左相呢?免得他新魂孤寂!”
“元君耀,你卑鄙无耻!”
“朕已经很仁慈了!半年前夏侯家就气数已尽!不要忘了当初的约定,否则朕随时反悔,让你全家来陪葬!说着他松开羽鸢的手,还想要抬手指着他破口大骂,可是两条手臂又痛又麻,根本不听使唤。“你昏聩无能,听信谗言!”
“够了,朕不想再听你废话!你是想现在就血流成河么?”
见羽鸢不答话,与君要冷笑,拂袖朝门口走去。蜕变“等等!”
眼见元君耀就要走到门口了,羽鸢忽然跪在地上,重重的一记,髌骨想要裂开一样,地上的寒意直往身上蹿:“请陛下开恩。”
垂下的双手渐渐恢复了些知觉,用力的掐在腿上。“什么?大声点,朕听不见。”
“求陛下开恩,臣妾会记得与陛下的约定。请陛下允许臣妾在府中为父亲守丧,过了头七就回宫。”
“你最好不要忘记,还有,离四弟远一点。”
扔下这句话,元君耀便回宫去了。双手已经完全恢复了知觉,长长的指甲陷进腿上,享受着这越发强烈的痛楚,对自己的惩罚,才能减轻羽鸢心中的罪恶感。羽鸢想要站起来,但是由于跪得太久、太用力,两脚也没什么知觉,还没站起来就重重的摔倒在地。天,你也要与我作对吗?!“娘娘……”看到元君耀走出去,如萱立刻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我没事,想自己待会儿。”
羽鸢不要如萱搀扶,坚持自己爬起来。“是。”
如萱只好硬着头皮退到了房间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羽鸢怪怪的。虽然父亲的一生多坎坷,虽然他看似庸碌,没有建立工业,甚至或许有些人会认为他胆小怕事、依附于权贵,但羽鸢明白,他有自己的骄傲。她决不信父亲会是元君耀说的那样!他那样淡漠的神情和残忍的语气,让她不能平息!为什么?自己已经如此的委曲求全,却还是保护不了父亲,保全不了夏侯家?元君耀,答应你的事,我从未食言,你的命令,我也甘心情愿的尊崇,为什么就连这样卑微的要求也不能满足?“还有,离四弟远一点。”
这是元君耀走之前最后丢下的一句话。那天得知元君煊到敌营去救羽鸢的时候,元君耀气得青紫的脸她记得一清二楚,他连声的质问,他的威胁、他的警告她都记得很清楚,原来竟是这样!羽鸢狂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元君耀,你恨我,你误会我,随你怎么样,但是请你冲我来!在你心中勾引元君煊的是我,不守妇道的是我,心机深沉的也是我,全部都是我,只是我,为什么要牵扯到旁人?她恨极。已经答应煊要放下的恨意一时间全部涌上了心头,大婚之夜的羞辱,他刻毒的折磨,丧子之痛,还有失去父亲的痛苦,之前累积的仇恨聚集在一起,无限的膨胀着,让她几乎无法承受。元君耀,我恨你!永远摇摇晃晃的走到父亲灵前,缓缓的跪下:我夏侯羽鸢今日在此立誓,有朝一日,必将自己所受之痛十倍还于元君耀,否则用受地狱之火锤炼不得超生!父亲,您的仇,我一定会报。这一切是为什么?因为她太弱了,只能臣服于强权,对着元君耀摇尾乞怜!若是自己足够的强,就可以保护一切想要保护的东西,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