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被江允摁着扣在瓦砾上。“你是谁,为什么在别人的房顶上?”
卫七是卫统领手下的得力干将,这么多年在影卫当中除了卫统领以外再无敌手,如今却被这个人单手摁在了屋顶上。此人竟然这样厉害。卫七沉默不语,刺客,屋中忽然传来一阵动静。潺潺尖叫一声,“江允,江允!”
江允一顿,那人则是趁此机会挣脱,江允只能先去看潺潺。结果就看见她已经拿凳子砸死了一只大黑耗子。此刻正指着黑耗子的尸体发抖。“现在怎么办?”
江允一时真不知应该说什么了。最后是江允将耗子清理走的,而潺潺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壮士、大英雄。”
江允沉默良久道,“……你也不错。”
“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们再出去坐坐吧。”
江允被她抱着手臂往外拉,她亦往外走去。江允无奈,“潺潺,你究竟想如何?”
“什么如何?”
“方才……”“方才怎么了?这样吗?”
见她踮起脚尖,江允这一回是眼疾手快地将她按了下去。“潺潺,不可。”
“你可知道,真正与你合适的,是京墨那样的孩子 ”此话一出,潺潺的脸色一下就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她斜瞥着他,明显对他的说法很是不满。江允道,“你如今年纪尚小,很多事情还看不明白,偶尔会有走岔路的时候,又喜欢新鲜的,但再过十年,哪怕是三年五年,难免你不会后悔,而对女子,哪怕是一年半载,也耽误不得。”
“你这个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我喜欢你,你也不讨厌我,试试怎么不行了?”
“潺潺,我需为你考虑。”
潺潺幽幽地盯了他半晌,冷哼一声。江允伸手,想按按她头上翘起来的头发,潺潺偏头躲开。“你怎么想无所谓,但是,你要是在我死心前看上别的小姑娘,你就完了。”
随后,气呼呼地回屋了。江允忙道,“你不是害怕?”
潺潺一脸别惹我的表情,“怕什么,我现在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江允,“……”好可怕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像了谁。他微微垂眸,笑了一笑。不知是对她的无奈,还是对自身落寞的掩盖。他从前不曾如何喜欢过谁,更别说日后看上什么别的小姑娘了。他这一生或许就这样了,但是潺潺不一样。潺潺不行。“呀卫影叔,你的人不太行啊,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啊。”
裴司在淙淙的身后,幸灾乐祸地看着卫影。卫影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改变了许多东西,唯独没改变裴司这张娃娃脸,和那身唯恐天下不了的气质。主上和主母因为一些原因,容颜不会有什么变化了他们是知道的,可裴司当真是……如今两位小主子都已经长大了,他还是那副少年的模样。在外头可有不少小姑娘喜欢他,简直骗死人不偿命。“卫七的身手仅在我之下,既然是他都看不住的人,必然不是一般人,也不知小姐那边会如何。”
卫七道,“若此人敢动小姐,我等必与他同归于尽!”
卫影摆了摆手,“下去吧。”
卫七走后,裴司笑道,“只有无能之人才会天天把与人同归于尽挂在嘴上,同时把这种话挂在嘴上的人,往往只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卫影才随乔岁和暮寒远行回来,有一阵子没面对裴司这种刻薄的嘴了,“这么久了,你这张难相处的嘴真是从未改变。”
“有吗,人家可是非常温柔的前辈呐。”
卫影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与他多言了。“年纪一大把了,也不想着成婚,再老可就不中用了。”
裴司一脸诧异,“所以卫影兄是觉得自己再老就不中用了所以几年前才匆匆成婚么。”
他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卫影觉得,自己终有一日能被这小子气死。“你就这么装傻下去吧。”
裴司道,“公子来了,不和你多说了。”
淙淙看见他们的时候愣了一愣,他恭敬作揖,“卫叔,裴叔。”
裴司笑嘻嘻道,“公子回来了,今日辛苦了。”
淙淙摇摇头,“不辛苦。”
他今日的课程是习武,虽然累,但是很充实,他喜欢这种感觉。不过,卫影叔在此,是不是爹娘也……淙淙有些期待地往后看了看。卫影没有说出任何他想听的话,行了一礼后离开了,淙淙微微有些失落。裴司也道,“时间已晚,公子好好歇息吧。”
“谢谢裴叔关心,淙淙知道了。”
裴司在淙淙面前还是十分正经的,他离开以后替他将门关上。淙淙在院子里坐下,夏天的院子里很是清凉,有阵阵蝉鸣。淙淙的眼睛突然被蒙住。“猜猜我是谁?”
淙淙听着这个声音,有些疑惑,“潺潺?”
她怎么会突然回来。然后,身后的声音变了些,“猜错了!”
淙淙惊讶地回头,“娘?”
还有她的身边,“爹。”
乔岁道,“淙淙又长高了。”
淙淙笑了。见他头发还有些湿,乔岁推了推他,“快先去沐浴吧,别受凉了。”
“是。”
乔岁看着他的背影,转头看暮寒,“你说以后淙淙会不会比你高啊。”
晏暮寒淡淡道,“谁知道呢。”
乔岁想了想,“他今日习武应该是累坏了,我去给他煮碗面吃,怎么样,要不要也来一碗。”
晏暮寒摇了摇头。“也是,人到中年,晚上总吃多的话可容易发福,不比年轻了。”
晏暮寒幽幽笑了一声,“是么,你是这么想?”
乔岁,“不,我就是开个玩笑,虽然孩子都快能成亲了,我们暮寒也还年轻着呢。”
晏暮寒,“……”乔岁道,“不跟你说了,给儿子煮面了。”
淙淙沐浴完之后,乔岁给他做的面也煮好了。一碗茄汁面被她做得极好,隔了老远都能闻到香味。“淙淙,吃碗面吧。”
淙淙和潺潺最喜欢的就是她做的吃食了。他端端正正地坐下,“谢谢阿娘。”
淙淙从小就极为懂事温和,比起潺潺那个皮丫头,乔岁尤为心疼这个大儿子。何况潺潺自幼和她爹亲,淙淙一直就和她更亲。淙淙无论是做任何事情都特别的得体端正,但是懂事是孩子总是少不得要受许多委屈,所以乔岁总是关注他多一点。淙淙将面吃完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