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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相思等归期,花开彼岸时(1 / 1)

第一个要指控的,就是你,是你在小凤的早餐里面下了毒,啧啧,杀了人,罪名可不小。荣太太,我说得对不对?”

“可是我……”张彬侧身紧握拳,吁了一口气,冷静反问,“如果我杀了荣太太,我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我,我……”易政贤厌恶张彬的迟疑,他突然就举起枪,枪口对准了张彬,这一举动,吓得张彬倒吸一口冷气。陡然间,气氛变得无比微妙,我忐忑不安地观察他们,我想找突破口,而张彬,似乎是我一线希望。“你应该学学你父亲,看看你,像什么样。”

易政贤的脚,从我胸口挪开,我深吸一口气,脑中的空白,渐渐地找回勇气。“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早就跟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必须像吴勇那样狠。”

易政贤靠近张彬,在他耳边,半哄骗地说,“但是吴勇跟你不同,我们家跟你家怎么说也是世交,吴勇是一条走狗,而你,是可以跟我分享胜利果实的同伴。”

说着,他将自己的枪递给了张彬,这把枪的枪口装着消音器,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张彬来,然后亲手杀了我。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是张彬杀我?易政贤的计划,绝不会这么简单。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接了枪的张彬,手沉了一下颤抖,他目视我,眉间抑郁,毫无杀气,他应该不想杀人,回想之前与张彬的周旋,他处处举棋不定,虽然他很想抓住我,但相比吴勇的狠厉,他反而有手下留情。双方聚神,男人下了个很大的决定,朝着我的方向靠近。他缓慢地抬手,举枪对着我的头。我昂着盯住他,我也暗暗下了个很大的决定,我决定赌一场,赌人的良知,筹码就是我的命。冷汗涔涔,自额头不停地往下流淌,与眼角的泪水汇聚之后,经由惶恐,沿着我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地沉入暗黑的世界。贪欲的力量,的确不容世人挣脱,追逐名利也无可厚非,但,嗜欲过深,其心不正,定是自取灭亡……“喵——”冷风飕,一晃,一只猫的影子惊得张彬恶魂出窍。“易政贤,你……”骤然诡谲,张彬的脑子像是打通了什么,他转身,颤声咆哮,“你这种人,早就没有了心,你连自己的妹妹都能害死,何况是我?我知道,你要找个替死鬼,杀荣太太的人,就是你的替死鬼。”

“张彬……”有人想动手,易政贤却用眼神示意他们退下去。万籁俱寂。张彬再一次举枪,这时,他的枪口对准了易政贤,可是易政贤丝毫不胆怯,反而不以为意地走过来。“你别动,我不想开枪的。你一开始就说了,我的任务只是盯住荣少的行踪,我不想杀人,你偏要我杀人。现在,你又打算让我杀了荣太太,做你的替罪羊,让我一辈子翻不了身。”

“既然你上了船,就没有机会再下来,你想下来,当然要付出一点代价。”

易政贤磨尽了耐心,他黑着脸,沉声怒喝,“像你这种人,最有可能背叛我,我只能让你死得其所。”

“住持说得对,早该看透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彬后退一步,蹲下将我嘴里的东西拔出来,“覃小姐,你能不能站起来?”

“可以。”

我以为我赌赢了,顿时心中有些激动不已。张彬随机应变,眼前易政贤离他很近,于是他将计就计,上前扣住易政贤的脖子,举枪的手,又对准了易政贤的太阳穴。“求生是人的本能,我不想死,我更不想继续错下去,易先生,回头是岸吧,不要再一错再错。”

“哼,看来,你跟荣秉尘谈得还不错。”

“我之前的确没有出卖你,但现在,是你逼我这么做。”

说罢,张彬冲着其他人斥道,“你们别过来,否则我杀了易先生,退后,全都退后。”

易政贤的人不敢轻易冲上来,张彬护着我远离了众人,他扭头交代:“覃小姐,你先跑,我拖着他们。”

“张彬,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

“不,我的确杀了人。”

“可你是被逼的,你回去自首,我会替你求情,我一定会……啊……”刚说着,易政贤一拳挥向张彬的脸,他整个人飞了出去,于是张彬为了自保,朝着易政贤开枪,我以为易政贤会就此丧命,哪知道,这枪里面根本没有子弹。张彬连开数枪也没反应,原来易政贤只是为了试探他,相互的不信任,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易政贤冷佞一笑,右手摊开,上面躺着几颗子弹。张彬骂了几句脏话,他扔了枪,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打算与易政贤鱼死网破。同时,我听到有狗吠的声音,惊慌之中,我只能弃下张彬朝着深渊飞奔,无论哪个方向,就是不能落入贼人手中。“砰砰——”沉闷的枪声虽然不是响彻云霄,但我隐约还是能听到,我不知道张彬情况如何,如果易政贤拿了枪,那他可能……越想越后怕,又很无助,我救不了他,我只能拼了命地往前跑,摔倒后,我再努力爬起来,可是我知道,我真的好累,一双腿已然不是自己的,累到麻木。“咕隆——”冲出林海,双脚刹住,脚下石头滚动的声音令我定神。月光皎洁,放眼一望,眼前是犹如黑洞一般的断崖,我差点就将自己的小命飞了出去。形势不对,我顿然走投无路,再也没有机会回头了。少顷,狼狗趋近,发出呲牙咧嘴的低吼。一群人追赶到此,我跪坐崖边,发出撕心裂肺的嘲笑。月夜的树影,连枝带叶,远看像是披头散发的女鬼,而我,很快要加入它们的队伍之中。蓦然间,我仿佛听到了有人呼唤我,是戒尘吗?是他乘风而至,赶来送我一程吗?“嘭——”狂笑止住,几个人打着手电筒照在地面,受重伤的张彬被人扔在地上,他吐着鲜血,蠕动前行,想要爬到我身边。“我连一只猫都不如……”有的时候,人的命如此低贱,的确不如它们。张彬爬过的痕迹是一条血路,他用自己的鲜血洗净自己的罪孽。我鼻头一酸,眼眶热泪流转不止。“覃,覃小姐……”“张彬。”

我双手一直被绑住,也只能挪动下半身靠近他。伸出血手的张彬,碰到我的衣服,用力地拽住,奄奄一息地支吾:“我,我父亲,知道,知道他们的……”“砰砰——”易政贤毫不留情地在张彬背上连开两枪,鲜血溅到我的脸上,染红了我的世界。惊恐万分的自己,还来不及消化死亡的可怕,然而易政贤将枪口对着我,“荣太太,说什么悄悄话呢。”

“你大概不知道,锦盒有一个秘密吧。”

我随便糊弄他,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其实我一直对这个锦盒不感兴趣,但我总觉得,这个锦盒是问题的关键,所以我想在死前,让他们不得安宁。“哼,想诈我放过你?”

“这种没骨气的行为,不是我覃冬冬的作风。”

我只不过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我往后挪,挪到崖边,举目凝望明镜一般的圆月。今夜的月,好美,只可惜,跟畜生一起欣赏,实在是扫兴。思念,如潮水一般来得猛烈。尘世因为有他,所以我才恋恋不舍。“说,有什么秘密?告诉我,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

切齿的凌厉再也吓唬不到我,唯一觉得比死可怕的事情,就是再也见不到戒尘,所以我心中浮现剧烈的悲痛,但我忍着,没有哭泣。“想知道吗?那就来地狱找我吧。”

我不等易政贤开枪,而是翻身滚落了深不见底的断崖,是的,我要死在这片山地,我要化作孤魂,守护他的天地,不离不弃。“戒尘——”我不慎堕入轮回,弃他而去……初见时,花彼岸。“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戒尘,并不是秉尘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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