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里眼睛一亮,问他,啥样的古尸啊?韩老头儿说,就是一些穿着古代衣服的古尸,都很多年了,只要这渭河一发洪水,村子里就经常漂出来一些无名古尸。不过,这几年古尸越来越少了。我和老孔对视一眼,老孔问他,大爷,那这些古尸你们怎么处理的?老头儿犹豫了一下,说埋在地里了,肥田。我:……老韩头说,他们去年刚好就从渭河里头捞出来两具尸体,被他们埋在地里肥田了。我和老孔对视一眼,老孔问,那这两具古尸有没有什么古怪之处?老韩头回忆,说没啥古怪之处,要说奇怪,就是这两具尸体都没怎么腐烂,衣服也很古老,都是丝织物,都烂了一大半了。尸体的发髻模样,可能是秦朝或者汉朝的人,这边农民又不大懂这玩意儿,再加上这种古尸每年都漂出来一些,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见过,就喜欢从河里头捞出来埋在地里肥田。听老韩头的说法,不仅是渭河,黄河那边也是,每到了洪水泛滥的季节,常常会从河水里冲出来一些无名尸体。这就是这边水系怪异之处,似乎那些尸体都是从秦岭冲出来的。因为秦岭北麓汉唐古墓相当多,那边的一些偏远的村里,后山都是汉墓和唐朝王公贵族墓,每次发大水,总会冲出来一些东西。最多的就是尸体,黄河甚至有专门的职业的捞尸人,在黄河泛滥的集结,每次大水过后,水上就会漂出来一些尸体,专门有人捞回去。捞回去做什么呢?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但貌似大部分都被弄去在某些养殖园里当肥料了。这并非是胡扯,中药里有一些药材,需要独特的肥料,自古有之,《本草纲目》里就有用尸体为养分专门炮制的药材注解,虽说华夏文明有一些糟粕,但这东西并非完全没有根据。似乎这边的一个小小风俗,例如割了麦子之后将麦秆烧了肥田,有时候捡到一些死狗死猪什么的,都埋在地里,肥田。于是,我和老孔提议,能否让我们去瞅瞅他们捡起来的古尸,具体埋在什么地方,变成了啥样子?老韩头说可以倒是可以,但是现在天太晚,咱要去,就明天早上。又寒暄了一阵,天色晚了,老韩头请我们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再说。晚上我和老孔两人睡一个屋,一直讨论,这渭河下面的地下水道,怎样才能安全的进入骊山。我们一致认为,骊山周围的地下水,肯定被人为的修改过。打个简单的比方,就是有人在修建秦始皇陵墓的时候,把渭河这类的河流,人为的变道,把它们的水引到了骊山下面,因为骊山在史记当中记载穿三泉,已经穿越了三层地下水,就像是一个凹凼。这样的情况下,再把骊山周围的地下水引入,它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一个汇聚所有地下水的地方,地下水在里面经过护城河,然后又流出去。很简单的道理,也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启发。如果我们顺着渭河下面的地下水道一直漂流进去,应该就能进入骊山墓的护城河里。可是,按照何教授说法,那护城河的入口处,有刀闸。这刀闸是青铜的,应该有镀铬,就是一种能够防腐的特殊材质,让青铜几千年不腐朽,并且,那刀闸被水卷动,锋利无比,在入口处旋转,进入的人肯定会被斩成几截。这是我们要面临的一个大难题,怎么进去?或许,这事儿我们明天找到的古尸能给我们一些答案。那些古尸是从骊山地下卷出来的,很有可能是当年修建骊山墓的囚徒,或是各国的奴隶,毕竟这么大型的工程,几十万人修建了几十年,过程中工程量那么大,肯定死了很多人。而且,秦始皇那个时代是人殉的,殉葬者估计也不计其数。研究一下这些古尸,可能能够弄明白底下是什么情况。我俩晚上又聊到了大半夜,到了深夜快睡的时候,忽然外头一阵喊。我和老孔立即爬了起来。门被人咚咚咚敲,我拉开门一看,那老头儿的老四,韩老四一脸慌张,说:“俺们的兄弟从河里漂出来了!”
我啊?韩老四说真的,他们现在在河里漂着呢。我连忙和老孔穿上衣服,冲出去看。到了河边之后,韩老大和老韩头的其他几个儿子打着火把,正在用钩挠从河里往外拉尸体。河水里依稀可以看到,几具尸体漂了出来。虽然这会儿很黑,可是河水的颜色却很古怪,从河中心那漩涡处,不断地喷涌着浑浊的黄色河水喷出来,似乎地下的河水在倒灌。河水倒灌?我脑子里刹那间想到了什么。原来是这样,这肯定是渭河每次发洪水都会漂出来古尸的原因!这骊山墓周围的地下水道,一旦骊山墓的地下护城河水位太高时,河水就会倒灌出来,把里面的东西也冲出来了。韩老大和他的几个儿子手里都有钩挠,顺着河水一边喊一边捞,最后把那几具被水鬼啃的不成样子的尸体都捞起来了。那大娘哭的昏天暗地的,在地上哭的瘫坐一团,我和老孔上去安慰他们,这尸体自己跑出来了,还真是怪。这倒是给了我们一个信号,这骊山墓下面的河水有运动的规律。地上河的河水灌入地下水道,然后地下水道的水一满,就会倒灌。我想,我们到时候是否能趁着这样从里面出来?前提是我们能进去的话,这是有可能的。老孔出来后,帮着那韩老头的几个儿子捞尸,捞着捞着,却拉起来一大坨,古怪的东西。那是一坨,透明的,琥珀色的肉块儿,很大一坨,是从河水地下被卷出来的。老孔刚刚拉起来,那大娘看见了,哎呀喊了一声,眼睛圆睁,说这是太岁啊,太岁……我们几个男的忙凑上去看,这块琥珀色的肉块儿还的确有点不一样,上面的肉软绵绵的,像是胶水,可是里面没有骨骼和内脏什么的,也没有任何血管,似乎就是一块儿烂肉。但稀奇就稀奇在这里,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烂肉。老孔蹲下来用手戳了戳,问我:“有刀么?”
我从我腰间的摸金校尉百宝囊中抽出我的小匕首,问他,你作甚,莫非想在太岁头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