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忘情蛊,便是以施蛊人之血作引,让被下蛊之人忘却一切前尘往事,除非施蛊之人毙命,否则,这人便要与蛊毒相伴一生,至死方休。”
风无麟蹲在她跟前,“你说,若以我的血作引,让你忘记寒晔,忘记一切伤心之事,与我在万毒教相伴一生,可好?”
千如浑身一哆嗦,没想到他竟会有这样的计划?相伴一生?如傀儡一般?还是玩物一般?“风无麟,你明知我想要你的命,却想与我相伴一生?”
风无麟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寒晔视做性命的女子,定有过人之处,这些年我一个人过的实在无趣,找个人陪我,或许也不错,你知道的,你若不随我走,我就只好要了你的命,再让剑宗一门为你陪葬。”
见千如全无回应,他拍了拍她的脸:“走,带你去皇宫和胤府转转,就当告个别。”
千如扯拉着他的衣袖:“风无麟,算你狠,你明知我不会牺牲剑宗任何一名弟子,我跟你走,但是我想一个人下山走走,剑宗才是我的家,皇宫和胤府,我不想回去了。”
风无麟起先不肯放她走,可一想,确定她不敢用剑宗一门来跟他赌,他笑着松了手:“好,两个时辰,我只给你两个时辰,若是你不回来,我便只好浪费我这毒药了。”
千如任风无麟将自己扮成左长老的样子,两个时辰,足够了。有了左长老的身份,她在剑宗出入十分方便,无人阻拦。练功房的门敞开着,她回想起那一年,她突然闯进去,险些丢了性命,却换来了宗主夫人的头衔,她从来没有真正当过宗主夫人,也没有十里红妆地被他迎回过剑宗。但有些事情,只要心里认定了,那便就是已经发生过了的。突然,一柄剑朝着自己刺来,她一个闪身,虽避开了剑,却也摔倒在地。“左长老,您没事吧!”
一个了弟子匆匆跑了过来,却不及那人,他伸手一揽,已将她稳稳地扶起。千如瞧着他,竟失神了。那一声“如儿”,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寒晔挥手屏退了那名弟子,将千如扶进了练功房。千如心下大喜,撕去了左长老的面皮,抓着他的手臂,问道:“你真的是寒晔?不是华大夫?”
寒晔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面上亦难掩激动:“那日在宗主祠,我一眼便认出了你,后来一直让人跟着你们,原谅我,不能贸然前去救你,我怕他伤到你。”
“你都记起来了?”
千如摸着他的脸,“风无麟说,你只是戴着面皮,你告诉我,脸是真的!”
寒晔笑着说:“真的。”
千如喜极而泣:“那你是不是也记起我了?不然你不会叫我如儿的,对不对?”
寒晔却摇头:“记不起,我与你的往事,是从慕长老口中得知,不过我对你是一种本能,无关记忆。”
千如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他原来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突然想起风无麟说过的忘情蛊,便问他,是不是中了那种毒,若真的中了那种毒,那是谁的血作了引?寒晔道:“自我醒来之时,便不记得所有的事,我身边只有阿紫,她是在上山采药时将我救回,此前并无交集。”
“阿紫是风无麟的人,万毒教的圣女!她是在骗你,这么说,她当真对你上了心,居然瞒过风无麟,将你救了出来,这忘情蛊,怕也是她下的。”
千如见寒晔眸光微闪,她心里亦有些苦楚,“风无麟说,忘情蛊是以人血为引,若想恢复记忆,便要等那人毙命,可你...不会要她的命。”
寒晔将她搂进怀里:“那又怎样,即便不记得,我依旧重新爱上你。”
“我得走了,我会想办法毁了风无麟身上的毒,然后回来找你。”
面对记忆缺失的寒晔,千如总觉得有些不安,她亦不敢拿剑宗满门来冒险,这毒她试过,即便有萝蔓草护身,用得多了,也要了她半条命。可她的手却被寒晔牢牢的抓着,她知道他不会放她走,但她又非走不可。寒晔将她拉回怀里:“放心,我上山之时,便已让赵神医在弟子们的饭菜里,加了用萝蔓草研制的解药,虽不能百毒不侵,至少风无麟的毒要不了他们的命,如儿,别再离开我。”
“那阿紫怎么办?”
千如回身抱着他。寒晔道:“先不论她是谁,是何身份,于我,她终究有救命之恩,我会将她安置在剑宗,但我爱之人,从来都是你。”
“嗯。”
千如应了一声,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风无麟绝对不会让自己死在这里,若是带不走她,他定然也是会离开的。“如儿,原谅我不记得你了,原谅我那天没有护好你,原谅我娶了阿紫,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认识你,重新守护你,如儿,我不会让风无麟带走你。”
寒晔府身吻了下去,他想要找回那段有关她的记忆,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了重生后不曾有过的温暖。千如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她等这一刻,真的等得太久了。这时,宗主祠旁的钟声响了起来,寒晔松开了她:“我去会会风无麟,你且在这儿等着我。”
“我同你一起去。”
千如扶着他,他腿脚不方便,那她就当他的拐杖,哪怕一辈子,她也愿意,“师兄,不管什么样的危险,你都不要再离开我了,没有你的地方,比地域可怕。”
寒晔执起她的手,道:“好,那我们一同去。”
走出宗主祠的大门,千如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嘱咐寒晔:“师兄,于外人而言,我只能是莫伊,否则便是欺君,胤府满门将性命不保。”
寒晔道:“放心,我不会让胤府有事。”
此时风无麟正立于古钟旁,千如没有想到,敲钟之人竟然是他!见她来了,风无麟便笑着朝她伸出手来:“小东西,时辰已到,我们该走了。”
寒晔将她往身后护了护:“风无麟,你凭什么带走我的妻子?”
风无麟笑了起来:“你的妻子?笑话,洞房之夜,她可是与我在一起,华大夫,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若执意留她下来,便是在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