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酒楼。陈铭蓦然睁开双眼,立即起身穿戴整齐,“进!”
侍卫附身跪地静静恭候,“公子,他离开了。”
“离去后府中还留下两个守卫,不过他们倒是不必放在眼里,一个贪吃好赌,另一个又是常出入青楼之辈,日日醉生梦死。”
“不知公子准备如何做?”
陈铭唇角扬起,将脸上水渍擦拭干净,净面后从旁侧小箱箧中取出一小巧玉瓶塞入袖中,抬脚向外走去。“调开这两个人。”
“属下遵命。”
话音一落,侍卫身影便消失在眼前,陈铭拢了拢衣衫,向昨日所见的小宅中而去。约莫一炷香后,陈铭推门而入。内里啪嗒一声传来水瓢掉落的声音,水被打翻,女子一脸惊恐的盯着陈铭,有些哆哆嗦嗦的说到:“你你,你是何人?”
说完她连忙俯身,从地上捡起水瓢,指向陈铭,防御之态十足。陈铭挥手制止,敛眉沉声道:“放心,我没有歹意。”
“我知你日日被囚禁于此,深受吴长老折磨,今日来此,乃为与你共谋一事,可解你之忧。”
乍闻此声,女子双手顿时一软,水瓢垂落身旁,颊上泪珠滚滚落下。“爹娘,是你们在天之灵保佑吗?今天真的有人来了!”
“绢儿长日被困于此,生死不能,只盼能有机会,别无他愿,绢儿唯速求一死,还请公子能够成全。”
绢儿直朝着陈铭跪下,仿佛常日里的怨愤缘分委屈在这一瞬尽数喷涌而出。陈铭摇头叹息一声,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吴长老将你困于此处,却又一心想攀附我的心上人,我亦恨之不能,只可惜没有接近他的机会,否则定要他肝肠寸断。”
听及此处,娟儿悲愤绝望的面容怔了一怔,抬头看向陈铭。便见陈铭满面悲苦,甚是抑郁。“公子的心上人也被他抢走了?”
陈铭无声掩面,甚是悲戚。“同是天涯沦落人,姑娘毫无生念,我亦如此啊。”
“想我那心上人,以后怕是也要落得同姑娘一般的境地,我真是深恨自己无能,不能救她出苦海。”
“今日既得一见,这断肠水我就分与姑娘,生之无益,便同赴死吧。只是那贼人尚还完好,毒药却要归了自己,荒谬,荒谬啊!”
娟儿听得这些,心有动容。陈铭掀开玉瓶盖子,抬手正要一饮而尽,却忽被面前人拉住了衣袖。娟儿一脸认真,满面慷慨从容,“公子,这世上有一个娟儿就够了,你的心上人,我来救!”
陈铭双眉紧皱,“这如何使得?”
娟儿一把夺过陈铭手中的玉瓶,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断肠水,好个断肠水!”
“待我拿下吴长老,来日你就能与你的心上人永远在一起了。”
“这断肠水,还请公子割爱,与其无谓的死去,倒不如让这断肠水发挥最大的效果!”
陈铭收回右手,眸含沉痛。“姑娘是想对他动手?可他防守如此严密,怎么可能得逞?”
娟儿转身将陈铭推出院落,含笑将大门闭合。“几年来深受折磨,若说对他的了解,娟儿不敢保证十分,但悄无声息下个毒还是绰绰有余的。”
“公子就放心吧,还是早些准备,待来日救你的心上人。”
随着大门闭合,这张笑颜就这般掩在门后。陈铭一收沉痛之色,面上掠过一丝可惜。娟儿姑娘忠肝义胆,决绝勇敢,日日被困于此,怕是生不如此,若能解决五长老,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只祈求一切顺利吧!“着人留意着点,一有消息立即通传。”
陈铭抬脚离去,而身后两道黑影一闪而过,隐入黑暗之中,时刻注意着宅中景象。……入夜时分,娟儿小宅中。“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把茶端过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仔细你的皮!”
五长老凶神恶煞的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挥动手中的鞭子,对着娟儿所在大骂出声。娟儿端着茶,竟罕见的露出一抹笑来。“长老,这是酒圆酥,妾忙了一天才做成的,您尝尝鲜。”
小巧的的酒圆酥做成花瓣状,粉嫩可人,散发着轻微的酒香,还有浓郁的桃香,让人食指大动。五长老头一次见娟儿这灵秀可人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意动。正要抬手捏起一块糕点来,忽见外间闯入一人来,凑近了在五长老耳边一番耳语。五长老抚着胡子略略点头,终是放下手中的酒圆酥,在护卫耳边吩咐一通。却忽闻耳边一声极为凄厉的猫叫声响起,让人脊背发寒。娟儿瞪大了双眼,极为惊恐的看向桌上,忍不住开口呼唤:“小月。”
五长老下意识的起身,直接后退两步才转身看向身后。桌上酒圆酥码放整齐,唯有一块被小猫衔起落在嘴边尚未吞咽完,还有许多碎屑落在桌上。然而小猫却并未继续食用,反而全身炸毛,口中似是淌出了黑色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