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不晚,刚巧在吃了酒圆酥之后,小猫瞬间中毒而亡。五长老不由分说,当即抽起一旁的长刀,怒极一刀砍向娟儿,“贱人!胆敢下毒害我!”
娟儿甚至来不及呼救,颈上鲜血喷涌,溅的五长老满脸黏腻腥臭。倒地的尸首,面容上似是略略含笑。解脱了,总算在五长老手中解脱了。紧接着她又痛苦至极,像是要抓住何物一般,奈何挣扎之下,唯有淌出更多的鲜血。若是凑近了细听,似是能听到她口中的呢喃:“公子,对不起,我只能先走一步了,你的心上人,我没能救下,只愿来生,再莫遇上他这样的人。”
五长老胸口剧烈起伏,惊惧不定的盯着小猫的尸首。“贱女人竟然想要杀我!”
“快来人,杀了她!杀了她!”
手下护卫们速度飞快的将娟儿的尸首抬了出去,留下五长老跌坐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满地的血迹。“幸好本长老命大!该死的贱女人!”
外间娟儿的尸首被随意抛弃在院中,似破布娃娃一般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庭院中,和着凌凌冷风,似阵阵呜咽。距离此处不远的高楼上,两名侍卫双目陡然睁大,不死心的向内看去。却听一阵叫骂声,正是熟悉的五长老不住的在叫骂。两名侍卫再不做停留,当即飞身向酒楼而去。酒楼中,陈铭饮了口热茶,透过窗子遥望着城东方向,眸中光芒闪烁不定,似熊熊烈火,又似冰原封印。忽的两道身影径直而来,由窗子一跃而入。“公子,娟儿姑娘没了。”
陈铭眉心一挑,当即放下了酒杯,“老头儿呢?”
“回禀公子,吴长老尚还存活,毫发无损,娟儿姑娘下毒之事暴露,被吴长老恼羞成怒当即毙杀。”
陈铭拳关收紧,目光更为深沉。娟儿下毒之计失败,未能对吴长老造成丝毫损伤,却只会让他防御更甚,将来再要下手,只怕更为不易!大婚之日将近,倘若再不解决此人,金欢当真要成为他人之妇。想及此,陈铭只觉额头青筋嗡嗡直跳。他闭目捏额沉思片刻,忽而双眸睁开,一股冷凛之意从中迸射而出。娟儿不能白死!那处宅院没了娟儿,吴长老怕是再也想不起来,甚至连娟儿的尸首,那些人估计也不会理会。金欢身份尊贵,乃是白莲教圣女,就算是因为其他关系不得不与吴长老缔结婚约,可毕竟圣女身份如此,倘若吴长老的丑事传出去,婚事岂不是自然会取消?一个有污点的人,必然不能成为万众瞩目的未婚夫!陈铭拍案而起,当即吩咐道:“着人往城中传消息,白莲教吴长老豢养外室,残暴不仁,为达成与圣女的婚姻,无所不用其极,残忍杀害外室,罪大恶极!”
“将此事传的越快越好,尤其往白莲教老巢里。”
只要此事传开,吴长老必定为众人唾弃,这桩婚事自然随之消失。何秩听得连连摇头,直到最后,才算是明白陈铭的用意,连忙俯首领命。“这好说,公子,您就将这个任务交给我们吧,放心,有末将在,定能摆平他们。”
……半日后,翎泗城。一则流言像是无声的风沙一般,传遍所有角落。“你们知道这个吴长老吗?”
“知道知道,不就是教中一地位十分高的长老吗?他有何特殊的?”
“往深了说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位就是与圣女订了婚的人,诶,你是没见,那满脸皱褶,生生像地里挖出来的泥一样。”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震惊不已。“什么?圣女竟然要嫁给这样的人,这怎么使得?”
“你说他要是长得年轻点,也还凑合,可这么大的一个糟老头,要娶了圣女,圣女多委屈啊。”
“嘘,小点声,可别被他听见了。你们是不知道,我告诉你,隔壁那个宅子就住了个姑娘,说是独居一人,实际上呢,其实是吴长老的外室!”
“吴长老如今为了娶得圣女,可是破了血本了,昨日里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把那姑娘给杀了!”
周遭顿时安静下来,众人满是惊讶。有人止不住好奇,连忙追问道:“钱老二,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中央一男子昂起头,趾高气扬,“还不是离得近,我想着娟儿姑娘一人在此,有什么事好帮帮忙嘛。”
“谁知道不小心得知了这么大的消息。你说原本吴长老要是好好对待圣女的话,我也就忍了,可你看他做的事,圣女哪能嫁给这种人?”
一言既出,众人纷纷应和,“确是如此,这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流言似瘟疫一般,在城中四处蔓延。城中多处黑衣人匆匆而动,纷纷向郡守府中飞奔而去。不料府中众人齐聚,万年难得一见的盛景忽然出现,教众们先后向大堂汇聚。堂中身着白衣,衣角绣有不同颜色莲花的人依次排开,目光俱落在旁侧的吴长老身上。最上首那人,背后一朵巨大的暗金色莲花涌现,衣角繁复,身着十分贵重的黑色流云锦,双目如隼,沉肃的看着吴长老。金欢则是双手抱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之气,冰冷的眸子似永远无法融开的冰雪。“吴峰,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吴峰毫无所谓的起身,耸了耸肩道:“不过是有心人传播流言而已,我都要娶圣女了,哪里还会去找其他人?”
“圣女,你说呢?外面那些个人,哪里比得上圣女你呢?”
吴峰话里有话,金欢又何尝听不出来。不过他的事能这么快传播开,想必与陛下脱不了干系。既然陛下递了橄榄枝过来,自己当然要顺梯爬下去,不能辜负了陛下这般苦心。更何况,原本自己也不愿与此人共结连理!金欢轻飘飘站起,冷凛的话音传遍整个大堂,“吴长老行为不端,与教中多有妨害,本使不愿与这样的人大婚。”
吴峰一愣,眸中闪过狠厉之色。但尚未成婚便被戴绿帽的事,任是谁也难以忍受,更何况当众揭穿金欢私会男人的事,丢脸的最终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