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派人查探,而且照吴峰的秉性,能够传出这般流言,事情也是八九不离十。这般狠厉恣睢的人,幸而金欢有一身的武艺,否则也是糟践了金欢。毕竟多年来为自己抚养长大,说没有感情自然是假的。若是可能,自己自然也不想将金欢托付给这样的人,可事实所迫,若想将白莲教发扬光大,还真离不开他这一身才能。不过是一个老头,待自己大业一成,他便也没了存在的必要,金欢自然可以重得自由。眼下万事需以大局为重!他微微挑眉,压下心中不快,阴森的脸上现出一抹笑容来。“外头的传言言过其实,此事想必是误会一场,吴峰既已说明,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而今的大事是如何办好你们的婚事。”
不料堂中众人却是一阵鄙夷唏嘘。“我还去看了,果真有那姑娘的尸首,浑身都是伤,坊间的传言错不了,教主一言蔽之,这不是把圣女往火坑里推吗?”
有人带头出声,其余众人也都纷纷开口。“我教如今正是发展之时,圣女的婚事是小,倘若因此而影响在百姓中的口碑,那可是得不偿失。”
吴峰目光阴鸷的看向说话之人。教主神情也冷了下来,责备的看向吴峰。若不是看重他的能力,就这般行事,怕是早已被人斩了数百次。做事连尾巴也不会清理干净,最终还要自己来擦屁股,实在是无能至极!今次之事被人抓住了把柄,恐怕不能轻易善了。教主敛了怒容,一笑而过,抬手制止众人。“吴峰,事关教中名声,此事造成如此大的影响,罪责全在你一人,便是本座也不得徇私。”
“现罚没吴峰半年俸银,静思己过,无命不得出,大婚之前亦不得骚扰圣女,吴峰,你可服气?”
吴峰向来张狂,做事全不顾后果,不过教中唯有教主才是最大的靠山。如今连教主都发了话,想必已是最好的结果。吴峰冷哼一声,甚是不情愿,轻声自言自语,“让老子知道谁在背后说闲话,老子头一个杀了他!”
说完他不情不愿的上前拱手认错:“本长老知错了,教主罚的对,本长老愿接受惩罚。”
不过是罚没半年俸银,转手之间便能拿回来,小惩大诫而已,吴峰全然未曾放在心上。而后教主转向金欢,“吴长老既已认错,便是有了悔意。”
“金欢,你身为圣女,当深知吴长老品行,岂能因为一件事冤枉了吴长老,往后的相处,日子还长。”
“关于你们的婚事,依本座看,乃是天赐良缘,还是如期举行吧。”
金欢冰冷的眸光未有丝毫动容,直直的盯着教主。教主被这刺骨的目光盯的心中有些发虚,讪讪低了头,等着金欢应下。金欢鼻中冷哼一声,脸上一抹讽刺的笑。她转瞬起身,雪白的袍角翻飞,似冰雪飘落,要将在场众人冰冻一般。“再说吧,且容本使考虑考虑。”
虽未应下,但模棱两可的回答,便已显示出她态度有所松动。教主得意一笑,挥手遣散众人。“行了,不过小事一桩,闹得这么大阵仗,都回去吧。”
……月上柳梢头,金缕河旁。陈铭负手而立,任由身后人海来来回回,只目光沉静的望向远方。直到目光中出现一抹浅粉,他双目猛然睁大。身旁两名侍卫连忙上前,正要出手,却被陈铭及时抬手阻止,“退下吧。”
即便是一身粉色的衣衫,也遮掩不住金欢浑身泄露出来的冰冷寒息。幸而杀气内敛,否则周遭的众人怕是都要远离她。而对于向来杀手立命的金欢,着一袭浅粉钗裙,仿佛邻家姑娘一般,更是极为少见。陈铭唇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抬脚向前走去。“你终于来了。”
临河傍桥,周遭暗夜中汇聚的男女数不胜数,陈铭自也不必在意,直接上前揽住金欢肩膀。熟悉的香气入怀,陈铭顿觉安心。不料金欢却抬手避开陈铭,声音中透着寒息:“松手!”
“城中流言是你指使的吧?现今流言漫天,可我依旧要嫁过去,大闹一场却没有任何作用。”
说完她抬起头,握着陈铭袖子的手微微攥紧。“更何况,此事必是你亲自涉险,你真当他是好相处的?教中那些个暗卫的身手,我最清楚不过,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在赌。”
“万一有个意外,便是后悔也来不及!本使想救你也无从出手!”
陈铭心中暖流划过,更将怀中人抱紧,以口封住面前不停开合的樱唇。一阵挣扎后,辗转流连,两人呼吸逐渐加重。陈铭蓦然松开,眸中柔光流转,“相信我,将一切都交给我!”
“我刚来此地,城中防守严密,手下人打探消息极为不易,真正想拿下白莲教,我想听听你有何建议。”
“比如,这个吴长老,他到底有何能力,竟能在教中如此吃香,还能被教主赐婚?”
金欢媚眼如丝,少见的露出柔情神色。然而听及吴峰的时候,眼中却掠过一抹厌恶。“他手中握着些重要东西,与兵力战术相关,教主既要用他,自然得满足他的愿望。”
“有才?不过是得了一点点招式,便觉天下无敌,高高在上,他迟早要毁在自己的才上,兔死狗烹之事便是前车之鉴。”
一时激动之下,金欢难免说出肺腑之言。随后便闭了嘴,任由陈铭将自己揽在怀中,享受这片刻的安宁。“此次我计划不够周全,下次再要出手,定知会你一声。”
周遭逐渐安静下来,金欢近乎贪婪的吮吸一口眼前的气息,才终于推开陈铭,“时间不早了,城中巡逻守卫尚在,安全为要。”
依依不舍却抵不过眼前危机,陈铭在金欢额头落下一吻,才转身目光坚毅的离去,“等我。”
身影逐渐远去,金欢才缓缓回神。正要离开,忽而身后熟悉的气息靠近,一回头,却见白莲儿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