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就该直接请灵隐寺的高僧过来祈福,偏偏要为小殿下塑金身。”
“塑金身乃是有功德之人才能享受的,小殿下如今尚不知事,这般作为,便不怕折寿吗?”
“灵隐寺的大师功德深厚,有他们赐福,小殿下才能福寿绵长。”
他犹自说着,全不顾一旁的大臣们已经向他不断眨眼警告。正说至兴起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喜怒不辨之音:“太子金尊玉贵,还非要灵隐寺赐福不可?”
柳长青快言快语,直接转身回应:“那是自然,也就是太子殿下这般的人,才配得上灵隐寺的师父赐福!”
说完才猛然睁大双目,立时跪地。“见过陛下!”
陈铭浑身冒着冷气,脚步沉沉的走向龙椅,半晌不语,只冷眼盯着柳长青。众位大臣察言观色,跪地问候久久不敢起身。陈铭仍不开口免跪,而是拿起面前的奏折,赏玩半晌。下方忽然再次传来柳长青的声音:“臣恳请陛下能够放了那些佛寺的师父。”
“他们从未行恶,今日街上不过吐露两句不满,竟被有心之人当成逆贼抓了起来,还请陛下明辨是非,饶恕他们。”
陈铭微微转头,锐利的双目落在柳长青身上。身旁的大臣悄悄伸手拉了拉柳长青,“柳大人慎言。”
本是一番好意,没想到柳长青骤然挣脱,直接仰身直视陈铭。“吴大人不必劝我,那些师父本就是冤枉,我食朝廷之饷,自当行应尽之事,更何况不止我,宫外还有许多求情的百姓。”
“恳请陛下开恩,放了那些高僧。”
陈铭摆摆手,韩仓立时走上阶前,朗声说道:“这些僧人煽动百姓,意图带领百姓敌对朝廷,陛下为着京中安危,不得不将他们收押,倘若任由他们继续,顺天城怕是要乱成一团浆糊。”
“眼下虽有韩将军镇守京都,可若是这些和尚存了不轨之心,难免伤及百姓,陛下这是为京城的百姓考虑。”
韩仓一番话说的十分透彻,里里外外将和尚的罪行说的明明白白,陛下的态度也十分明了。然而柳长青却毫不领情,当即开口反问:“师父们平日一直在寺中,怎会轻易上街鼓动民心?”
“说到底是陛下不尊佛塑,推翻佛陀雕塑,惹了众怒,这才引来师父们的不满。”
“更何况师父们并无恶意,他们只不过是不满陛下的做法罢了,依臣看,陛下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陈铭手中奏折砰然落案,态度依旧漫不经心。“朕亲眼所见,他们以下犯上,难不成还能有假?”
“你还坚持为他们求情?”
柳长青深深叩首,态度坚决。陈铭猛然将奏折甩下,冷冷道:“还有谁?一并站出来!”
大臣们左顾右盼,而后俱是沉默不言。“柳长青!你既如此担心那些和尚,朕便送你见见他们。”
柳长青连连道谢,神情激动。“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开恩,臣感激不尽。”
“来人,摘了他的乌纱,剃发为僧,送他入大牢!”
柳长青面上笑容一滞,被侍卫们拖下去,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罢了官。先前的从容坚持,此刻已化作灰烬,他挣扎着连声告饶:“陛下开恩,臣不愿为僧啊!”
陈铭却直起身子,眼神冷冷扫过众位大臣。“朕一早便说过,世上没有什么神佛,一切都可以用科学解释,不过是我们不知道。”
“如今这些僧侣还妄想以神佛蛊惑民心,简直痴心妄想!”
“柳长青不辨是非,胆敢为这些反贼求情,毫不顾忌百姓,朕免他死罪,已是法外开恩。”
“朕最后再说一遍,凡我大夏官员,必须令行禁止,绝对服从皇室,以百姓为信仰,而不是以神佛为信仰!”
“至于宫外那些求情的百姓,全数遣返,若有违抗,视作抗旨不尊,当诛!”
“退朝!”
陈铭拂袖而去,留下众位大臣,一个个心有戚焉,敛声收步往宫外退去。宫门外,侍卫们大声劝告:“陛下有令,劝尔等早日归家,如若顽抗到底,便是与朝廷为敌,格杀勿论。”
然而依旧有人不肯听从侍卫劝阻,跪在原地不肯退让。“我为师父们求情而来,陛下若不肯放,草民便长跪不起!”
周围的百姓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也生了留下来的心思。侍卫当即上前,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热血洒在宫门处,围观者顿时后退一步,立即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宫门处。一场闹剧总算暂时平息。……入夜,楚青莲端着参汤进入御书房。“陛下,都这么晚了,您要当心身体才是。”
她笑意盈盈的走向陈铭,二话不说便拥入陈铭怀中。陈铭本就心烦意乱,手中不再客气,冷着脸当即将楚青莲打横抱起,刺啦一声将怀中人衣物尽数除去。今时不同往日,楚青莲身上一阵疼痛,全无享受之感。她苦着脸,颇为委屈的抱起陈铭脸颊。“陛下,您今日也太急躁了些。”
陈铭拂开她的双手,随即起身,径自走向桌旁,倒了杯冷茶饮下,才算隐隐压下心中火气。“陛下这是怎么了,还在为白日里的事生气吗?”
“诶,其实关于佛寺之事,陛下也不可操之过急。”
“先帝刚登基之时,其实也是励精图治的,也曾同陛下一般,憎恶佛寺,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何事,同佛寺关系闹得很僵。”
“这之后,先帝讳莫如深,再也不提灭绝佛寺之说。”
“中间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过臣妾总觉得,这佛寺没那么简单,陛下还是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