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粥棚。曹沐歌早已抵达,正站在一旁指挥众人,粥棚中往来的百姓,人人端着热粥,甚是惬意。“沐歌,怎么样?”
曹沐歌欣喜的回头,“公子,您怎么来了?”
“这里一切都好,如您所见,大家基本上都回去重建房子了,这两天的时间,修的也差不多了,还剩下一小部分无家可归的人,尚在这里吃粥。”
“我都想好了,之后在这边专门开一个粥铺,从他们里面挑些勤劳肯干的,也让他们有个活计。”
陈铭揽过曹沐歌,十分宠溺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发梢。“幸好有你,不然我可怎么办的了这么多事。”
“只要您能多看我几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曹沐歌仰头笑叹。话音刚落,忽听旁边传来丫鬟的声音:“小姐,今日的米数量有些对不上,您看看。”
曹沐歌忙推开陈铭,皱眉看了看手中的账目,“这不是前两日的吗?怎么回事?”
转身对陈铭道了句“公子,您先自己逛逛,下人们粗心大意,我去看看。”
说罢她便快步向粥棚走去。见众人安好,陈铭便转身离开。刚转过街巷,便见面前一衣衫褴褛的乞丐,拿着个破碗颤颤巍巍走上前来,“大善人,您行行好,赏小人一口饭吃吧。”
见他身上还有被打出来的血迹,陈铭不由得轻叹一声。眼下正值灾年,人人沦为乞丐,便是做个乞丐也甚是不易。陈铭心中一软,便从怀中取银子,边说道:“去前面看看,还有人在施粥,一些碎银,你拿着做本钱吧。”
正要将银子递上去,忽见面前寒光一闪,乞丐自胸口取出一柄短匕来,径直刺向陈铭胸口,力道十分凶狠。何秩眼见着已然来不及,未料陈铭倒是身形后退,躬身后仰,险险避过这一击。何秩看的心惊肉跳,随即上前将陈铭护在身后。“来人,保护公子!”
乞丐大呵一声:“去死吧你!”
然而周遭忽然越出一众侍卫,将乞丐团团围住。乞丐却不要命的向陈铭冲杀,然而寡不敌众,只走了两步,右臂忽然一痛,鲜血自臂上汹涌落下,右臂不自然的下垂,匕首也掉在了地上。远处一道黑影自树丛间一闪,旋即消失。眼见着侍卫们便要上前将乞丐抓起来,忽然半空一人跃起,一把抓在乞丐后颈,只留下一道残影,便如风般消失。何秩大呵一声:“废物,这么个人都抓不住,还不赶紧追!”
侍卫们全无方向,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向远处追去。而拉着乞丐的黑影,转瞬间已经跃出五条街,从一处酒楼破窗而入。乞丐早已痛昏过去,黑影将他往地上一扔,旋即跪下禀报:“头儿,这秦江应该没问题,他果真出手了。”
“一见到狗皇帝,他就像疯了一样,看来是恨得狠了。”
上首常止眉毛挑起,唇边一抹嗜血的笑意。闻着笔端浓郁的血腥味,常止只觉心中抑制不住的杀念,他挥挥手道:“带下去吧,好好给他看看。”
“这么好用的一把刀,可不能就这么废了。”
他捻了捻手指,顺着黑衣人过来的方向看去,眸光幽深,“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了。”
……督造府后衙。“陛下,从粥棚遇刺您就一言不发,是不是出事了?白莲教现在竟然这么嚣张,青天白日的便派人出手。”
“周遭的危险可真是防不胜防,今日那乞丐实在是太过蹊跷,往后您还是别动善心了。”
“不过那人倒是十分蹊跷,后面的黑衣人显然是与他一伙的,他轻功这么了得,但却是冲着乞丐来的,奇哉怪也。”
何秩又是劝阻又是担忧好奇,不由得询问出声。陈铭却咬了他摇头,“这是试探,不是刺杀,那乞丐根本不是真正的刺客。”
“真正的刺客悄无声息,身带杀气,一出手便是拼着性命也会拿下目标。”
何秩甚是讶然,“不是刺客?那还能是什么人?”
陈铭轻笑一声,抬手指向书房匾额。何秩随着他的手看去,福至心灵,“您是说——秦江!他竟然来刺杀您?”
“是白莲教的试探而已,他们不可能凭空相信秦江。”
陈铭忽而抬起头,皱眉道:“秦家的人可保护起来了?”
“陛下放心,都妥当了。”
“好!现在立即去,着人建墓立碑,找些尸骨放进去,当做秦家人的尸骨,做的逼真些,别留下什么痕迹。”
何秩虽十分不解,但见陈铭的紧急程度,连忙领命而去。深夜,何秩敲响了书房的门。“进。”
陈铭捏了捏额心,抬头看去。“陛下,那墓地果真有动静。您怎么知道白莲教的人会动手?”
陈铭目光变得犀利,“若要用一个人,自然得永绝后患,就算秦江的家人没死,他们也会出手,确保秦江不留任何短处。”
“再者,秦江虽有一身伤,今日也曾出手刺杀,但只有真正以尸骨确认,他们才能彻底安心。”
“这么一来,秦江这条线,算是彻底通了,我们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