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锁已经开了。她哆嗦着握紧腰间的枪,但理智告诉她,以她的身手正面对上门外的两个男人,毫无疑问,必死无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一个翻身,迅速藏进邻近的书桌下,好在她的身量小巧,缩一缩将将能够躲进桌洞里。那两人一进门便急匆匆地进入内室,在见到席晔完整无缺地躺在椅子上时,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萧祁雪稍稍动了动身子,两手小心的托起手枪,她瞄准了其中一人的心脏。她知道自己藏不了多久,赌的就是那两人这一瞬间的大意。“咻”地一声,接着便是子弹嵌进肉里的声音,一人刚刚察觉到不对,旁边的同伴便已倒下。他惊讶地瞪大眼睛,下一刻,便转向了萧祁雪所在的方向。萧祁雪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再次举枪,却不料那人似有所感,朝着这边的墙壁连开数枪,吓得萧祁雪只得一个劲儿往里侧缩。雪白的墙壁上被子弹打出还几个窟窿,萧祁雪看着它们,就能想象到子弹打在自己身上的惨状。她怕得一动也不敢动,额前细碎的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她忍着酸麻的手脚,屏息等着反扑的机会。又是“咻”地一声,萧祁雪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却不敢起身。书桌前投下一片暗影,萧祁雪从影子分辨了下男人的身材,然后握紧手枪,将高度抬到男人心脏的部位。一个闪身,男人身形乍现,萧祁雪慌忙扣动扳机,却被男人握住朝向了另一边,她害怕得闭上了眼。“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萧祁雪重重地吐了口气,睁眼,好险,幸好是慕白。慕白挑眉望了一眼那屋内的两具尸体,勾了勾唇,对萧祁雪戏谑道:“运气不错。”
萧祁雪揉了揉眉心,无力与他争论运气和智商的区别。慕白背着席晔,和萧祁雪一起往大厅走去。萧祁雪望着一地的尸体咋舌,“这么大动静都没惊动人?”
苏冬听言,嘲讽地笑了笑,“这不拖了席二少的福。”
他虽笑着,萧祁雪却一点没感觉到轻松。几人对视一眼,皆默契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一行人跟着苏冬往席家别墅后的一处园子走去,萧祁雪知道那座园子,位置隐秘,当初还笑言那是席家人偷情幽会的绝妙场地,没想到现在成了掩护他们杀人逃跑的好去处。苏冬说,那里有一条秘密的小路通向外面,守备薄弱。这本应该是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但无奈的是,这个秘密席暄也知道。他们走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一支小队等在那里,穿着军绿色的制服,却不知是谁的亲兵。苏冬看着为首的那个人,一张俊脸黑得犹如滴墨。“郑队长,您执勤的位置怎么越发偏了。”
“苏少爷出入的方式也很新奇,怎地这次不走正门?”
苏冬被他的话一刺,眼底冰冷如霜,“有人还叫我带样东西给你,看这情形,想是不必了。”
“执法在先,自然看不看都不重要。”
苏冬抿了抿唇,攥紧了包里的信封,陷入无止境的沉默。突然,他的肩膀上压下一阵沉沉的力道,苏冬侧身,慕白正站在他身后。“没法儿,硬闯吧。”
事已至此,好像除了这个,也没别的办法了。对面的郑队长已经举起了枪,不过枪口却是滑过苏冬对准的慕白。苏冬心中一紧,上前半步挡在慕白身前。萧祁雪撑着席晔往后退,虽然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但看见连苏冬和慕白都被人用枪指着,她的小心脏还是没撑住开始紧张得蹦跶。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开始了……只见郑队长手中的枪缓缓调转了方向,对准了身边一个不起眼的黑小子。那人不敢置信地望着郑队长,下一刻,便被一枪爆头。对面的士兵都慌了,慌乱之际分为两个阵营。郑队长显然提前做过准备,将那人爆头后便立马转身,将拿枪指着自己的人利落的干掉。枪声隐匿在消音管中,子弹像自由横行的死神,肆意掠夺着人的生命。不大的一块地方流弹四起,萧祁雪只得伏在席晔身上,在这种环境里,除了这样她想不出别的可以保护他的方法。战斗结束得很快,等到他们一行人悉数走出门时,萧祁雪留意到了郑队长脸上担忧的神情。想了想,她还是返回,郑重地向他道了一声谢。郑队长感慨地笑了笑,“当不得您一声谢,大少爷对我的恩情,一辈子也不敢忘的。”
萧祁雪看着他发红的眼睛,一时有些怔忡。她小跑到苏冬身边,取了那个信封回来,“给您,留个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