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给她温暖与照顾的人，让她在秦广王离开后也不会感觉到恐惧与无助的人。“谢谢。”
低着头，草草的吃了早餐。华睿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跳跃，终于停下了，并将电脑转向她，道，“找到了。”
“哇，好厉害！”
龙盼盼发出由衷的感叹，在她的记忆里，只有地府的公务员才能准确而迅速的定位出其他人的位置。“还好，我已经工作有十年的时间了，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多少接触过，算不得厉害。好了，吃过饭我们就过去吧。”
“好。”
王瑞华的家住在非常偏僻的地方，是郊区唯一一处盖在树林里的房子。杂乱的树叶七七八八的挡在屋子的上面，很少能见到阳光，远远地看，像是鬼屋，尤其是在华睿他们下车的时候，漆黑的窗户前面，突然冒出一张脸来，吓得华睿身体猛地一颤。龙盼盼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朝着房屋靠近。她礼貌的敲门，喊道：“奶奶，你好，我们是王瑞华的朋友！有些事情想要找你聊一聊。”
“什么事情啊？我不方便。”
里面传来沙哑诡异的声音，像是经受了长年的摧残。华睿轻轻的敲敲龙盼盼的手，示意她自己来。他走到龙盼盼的前面，微笑着对屋子里的人说：“奶奶，您记得我吧？我是瑞华的高中同学，也是瑞华公司的股东之一。瑞华这些年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非常的好，所以，我想送他去稍远一些的地方学习，拿更高的工资，但是我也知道他还有个年迈的奶奶，所以想来问问您，这件事情您的想法是什么。”
“稍远一些的地方……”奶奶的声音无奈而又为难。可以听的出来，她的心中是想的，可是，又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奶奶，我们可以进去说话吗？我的妹妹最近受了伤，不好长时间站立。”
华睿又问。“哎……”屋子里传来无奈低沉的叹息声，包含着她这辈子的无奈、担忧、愧疚……许多种感情糅杂在一起，形成了悲凉。老旧的绿色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没有任何人出来迎接，从门缝里看进去，也只是漆黑一片。“进来吧。”
奶奶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华睿谨慎的推开门，刹那间，一股诡异的气息扑来，奇臭无比，龙盼盼的肚子却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这是华睿和龙盼盼一同生活的数个月的时间来，他第一次听到龙盼盼肚子饿的声音，却是在这种诡异的气味中，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一张什么样的表情。好在，屋子里一片漆黑，对方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龙盼盼舔着唇，喉咙忍不住的往下咽，即便是看不见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也能注意到对方的隐忍。“龙盼盼，你该不会是喜欢吃人吧！”
华睿的心悬了起来，惊恐的摸旁边的东西。“放心吧，我只喜欢吃本不该存在事物的寿命，不知为何，这家有很多这样的东西。”
龙盼盼小声解释。突然间，黑暗的屋子突然亮了起来，照亮房间的是一排排的烛光。短暂的失明之后，华睿突然惊叫出声，心脏险些漏掉一拍，下意识的将身边的龙盼盼护入怀里。原来，灯被打开后，奶奶的容貌便露了出来。这绝非是正常人的脸。花白的头发杂乱的披在肩头，尽管已经非常用心的在打理了，可还是一块一块的，且一揪即掉。奶奶如今不过六十四岁，还应该是头不昏眼不花的年龄，可是她的牙齿已经完全掉光，脸上的干皮令人怀疑是否触碰之后会让她的整张脸掉下来。不管是鱼尾纹还是抬头纹，深到肉里面，像是有人拿着绳子把她的脸揪到一起。“呵呵，很可怕吧。”
奶奶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的笑了，却没有难过与绝望。起身慢吞吞的挪到灯绳的旁边，边走边说，“你们坐好，我要准备关灯了。像我这个样子，你们就不要看了，省的吓到你们。”
“等一下！”
龙盼盼忙起身拦下她，露出浅浅的微笑，道，“奶奶勿怪，你的模样并不可怕，只是苍老了些。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的聊天吧，你也很久没有见过除了你孙子之外的其他人了吧？”
越是接近，龙盼盼便越是能够感觉到奶奶身上的寿命回转。这些寿命应当不是她的，根本无法进入她的身体。她在用自己的寿命在滋养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寿命。奶奶呵呵一笑，听起来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是啊，我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啊。”
龙盼盼趁机询问：“可是你不该这么老，你原本应该还有一段时间能够正常的生活，可你为什么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不相信是无缘无故的。”
奶奶怔住，惊恐且慌乱的看了龙盼盼一眼，冷哼道：“小姑娘，你这是什么话？我看你小小年纪，就不跟你计较这个问题。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快点离开吧！我呀，不想跟你说话。”
“奶奶，您看起来可并非是没有礼貌的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还是说，我的哪句话戳中了您的心事？”
龙盼盼的态度比之前差了许多，似乎对奶奶的某句话感到非常的不满与生气。“够了！你们两个，立刻给我出去！”
奶奶瞪着眼睛大喝，华睿甚至担心她的眼睛会不会从眼眶里掉出来。她看起来实在是太脆弱了。“那奶奶，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华睿轻轻的拉扯龙盼盼的手臂，想要带她离开，但是被她轻轻的推开。龙盼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口齿清晰的说：“奶奶，天道不可逆，轮回不可改，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改变就能改变的，帮助你的不一定是神仙，还有可能是魔鬼。”
“够了！闭嘴！你快给我闭嘴！”
奶奶如同发了狂，四处寻找着可以动手的东西，终于，眼睛落在了门口的扫帚上。她艰难的跑过去，想要拎起扫帚，但是被龙盼盼抢先一步，握住了扫帚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