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怎么样，意思要让我把厂子里的人都叫到你们面前，一个一个跟你们对峙？”
赵然一米九，气势九米一。那人本能觉得矮了一头，想到他们的损失，勇气又来了。“有人假冒崔卓，说不定是你们自己自导自演的，只要让我们把你们厂子里所有的人看一遍，发现不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们就道歉，然后报警。”
“你这个法子是不错，但我不想配合，这事还是等公安同志来，在他们的带领之下，咱们一个个比照。”
赵然不同意。这就跟他们没有确凿证据，只有怀疑对象，强行翻别人包，让他们自己证明不是他们偷的是一样的道理。赵然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是他看不惯这些人的行为，而是一开头有别的人上门，借机窥探厂子的秘密。那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你心虚了？”
男人仿佛抓住了把柄得意极了。“心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心虚什么，我只是想要公事公办而已。难道有错？”
赵然态度越发强势，那个男人觉得有道理，却又不想落了面子。就在他要开口时，他们的村长和公安同志一起来了。“然哥，你要找的人我都带来了。”
“赵厂长，有人打着你们厂子的旗号招摇撞骗？”
有一个年长的公安同志，捏着公文包上前。赵然点点头，“是的，他们是人证，也是受害者。”
赵然面色严肃上前，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扭头看向村长，“村长，你看看他是你要找到崔卓嘛？”
村长年纪更大，佝偻着背，头发都花白了。看人的时候，眼睛半眯着。瞧了大概有一分钟摇了摇头，“不是他，他不长这个样子。”
张铁牛见到老村长，仿佛一下子看到了主心骨。跑到老村长面前要诉苦。话还没开口，对方的巴掌已经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你们一个个咋咋呼呼，干啥事儿也没个章法，都惊动了公安同志，还不赶紧道歉。”
张铁牛挨了一巴掌，不觉得脸上无光，反而开心极了。这老村长的年纪都能当他爷爷。他可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存在。而且，老村长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抗战。子弹留下的痕迹，比他们平时剐蹭留下的痕迹还要多。别看他眼睛不好使，耳朵心确实好的。“都怪我们，没有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来场子里闹事，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张铁牛服服贴贴得像个孙子。公安同志摆了摆手，“道歉就不用了，你们把两方的合同都拿来，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跟我们说一遍，最好是能把对方的样貌形容的再仔细些，我身边的这位同事会画像。”
公安同志来的时候，可是做了充足准备。带来了画像师。崔秀都忍不住好奇。画像师这个职业，在她活的那个年代，很少被人提及。后视还是通过网络直播等形式了解到的。没想到她今天碰到活着的画像师。别提多激动了。赵然也察觉到了她异样，微微扭头看她，“秀秀，你这是咋了？”
崔秀紧紧抓着赵然的手，压低声音说，“画像师，活的画像师，你说我能不激动吗？”
赵然听到她这个理由。忍不住在心里想，听她这意思，她见过死了的画像师。不对，不对。听说过画像师这个职业。看来，崔秀真的变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认准内心某个荒唐的想法。崔秀不是原先的崔秀。不过，他没有觉得惊恐，反而是开心。别说他自私之类的，是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顶着一张漂亮的皮囊，他也不会喜欢。俗话不是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吗？崔秀就是有趣的灵魂加漂亮的皮囊。“我往这边站，给你让点位置。”
赵然不仅没有管，反而让开位置让她看个清楚。张铁牛等人的记忆还是挺不错的。将那人的长相描述得很清楚。年轻的画像师速度不快，但也不慢。大概15分钟，一张人的画像浮现在纸面上。“是他吗？”
公安同志问。张铁牛等人迅速点头，“就是他，当初来我们村与村长签合同，谈赔偿款的，就是这个男人，他穿的特有有钱，拿着公文包，头发梳的光溜，苍蝇停留在上面都会劈叉。”
这么严肃的场合，张铁牛竟然会开玩笑。可见他心情并不紧张。也许是定海神针来了。他开始皮了，老村长一巴掌又把他扇回了正形，“好好说话。”
张铁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让你们看笑话了，因为我们老村长在这里，我就觉得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他就像定心丸，只要在那里，我们就踏实。”
这种感情，崔秀着实羡慕。这是满满的安全感呀。赵然没工夫理会“这种幽默”，他直接走上前，视线在纸上扫了一眼，“这不是程度吗？”
年轻的公安同志瞬间来了精神，“这人你认识？”
赵然点点头，“我之前在县城工作的时候，与他在同一个单位，这人特别小心眼，又会算计，没想到他为了扳倒我们，竟然跑去村里骗人，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抓住他，给大家一个交代。”
崔秀也不需要用别的法子提醒了。想必崔卓一会儿会拿来更多的证据。直接把程度摁死。这种祸害就不应该留在人间。虽然人间这种祸害遍地都有，但乱糟糟的世界还需要不少人缝缝补补。“有了充足的证据，我们就去把嫌疑人带到公安局，你们当面对峙。”
公安同志心态特别稳。心里忍不住想，这是他们出警找到嫌疑人最快的一次。“需不需要我们这边派个人？”
赵然还是希望有他们的人监督。最好是派崔卓。崔卓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赵然不是对崔卓的能力迷之自信，而是盲目相信崔秀。“如果你们这边想派人，制度上是同意的，毕竟说起来你们双方都是受害人。”
公安同志爽快答应。崔秀一个眼神，站在一旁的崔卓就懂什么意思了。将他们送走，出门之前崔秀追上老村长。“村长叔，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聊聊，不知道您有时间吗？”
崔秀很快就有了想法。他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也许程度找到这个地方，很适合她某些计划实行。“行呀，我们聊聊。”
老村长很坦然。与崔秀找了一个角落，两人站一起。崔秀说明了来意，“老村长，你们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