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骆涛入d的消息还没有散开,还仅限于在小范围流传的时候,白跃进带着膨胀的私欲来到海甸找到了负责人郝大方, “大方负责,这会儿咱们可要好好谈谈,你可别再说一些没用的事情,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白跃进还特别客气,主动给他斟了一杯酒。 对于白跃进的假模客气,郝大方很受用,“多谢白公子。”
接着话锋一转道:“不是我不想谈,实在不好谈嘛!骆涛那可是咱们京城有名的企业家,也不是无根之浮萍,人家好好做生意,我查他干什么?”
还郑重道:“这是要犯错误的。”
听他说完话,白跃进心里憋了一团火,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是你主动提出来要吃人家,怎么这会儿又立牌坊了。 别看他秃头圆脑,长着一副笑模样,这家伙真他么小人。 这人无耻是无耻的,不过对付骆涛就需要这种人,因为他够无耻。 白跃进心想他现在突然这个态度,是不是听到了风声,还就是想从中捞到更多的利。 不管是哪一种,白跃进相信只要利益给够,他就是一条狗。 “郝负责,做人要讲信义,说换立场就换立场,可不会有好下场。再者说了第一个想吞西昌酒厂可是你,要是这个消息被骆涛知道了,你猜会怎么样?”
笑容里面带着蔑视。 笑他郝大方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 面对白跃进的威胁,郝大方一点也不怵,一脸冷笑,“白公子要是喜欢,你随意。”
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他骆涛有徐家做靠山,我郝大方也不是无根之浮萍。什么叫我想吞了西昌酒厂,白公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海甸不过是响应上面的号召整治整顿私营企业,我这是为大局操心,不像白公子你,自家老爷子都病了,还有时间陪我聊天。”
郝大方确实会讲话,打人专打脸,揭白跃进的短处一点不留情。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你们白家第一代都快不行了,靠山就快没了,你还好意思来关心我。 听得白跃进咬牙,压着火,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阴恻恻道:“忘了告诉郝负责,骆涛入d了,介绍人一个是刘公,第二位是浦老。”
他不会跟郝大方在自家老爷子的事上斗嘴,事实就是事实,斗嘴自己得到不了好处,还是趁着老爷子还在,还有一点余荫抓紧捞点实惠。 果不其然,还真叫他给猜对了,这家伙现在还是个糊涂虫,不知道骆涛已经入d的消息。 郝大方听到这个消息如同雷劈,震惊的表情就挂在脸上,那是藏也藏不住。 这怎么可能?方老他们可是顾问啊?上面不是说要整顿私营企业嘛,怎么会这样?郝大方一脑袋的问号。 见他这般丑态,白跃进冷笑道:“看来方老对郝负责爱护有加,这种危险的事情都不忍心让你参与。”
冷嘲热讽被白跃进发挥的淋漓尽致,一句话里面重音被安排的出神入化,一点都听不出来。 郝大方被白跃进这句话脸都气白了,要不是他身体一向很好,今儿非得先躺地上一会儿。 他原来的气势被白跃进一下给打没,嚣张过后所有的苦只能咬牙自己认,怨不得别人,不过他也不能白跃进说什么他就认什么,便借口说去方便一下,白跃进怎么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方便是假,确认消息是真。 装13不成反被虐,白跃进就特别爱看这种剧情,心情好,大手一挥,“郝负责你忙,酒我给你斟好等你回来。”
看着白跃进小人得意的模样,郝大方老脸一会青一会白,现在势不如人,就更不能得罪人。 “谢白公子了,一会就回来陪你。”
待郝大方出去,白跃进冷笑着自提一杯,心道要不是需要拿你个老小子挡一挡,明儿就让你吃白饭。 没两分钟,郝大方就回来了。 此时他脸部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这老家伙是属狗的,还是属表的,转变也太快了。 他标志性笑容里带着丝丝谄媚,白跃进见他这幅模样,感慨上厕所还能使人念头通达。 “郝负责年纪大了,以后可要多注意身体。”
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接把嘲讽给拉满。 再看郝大方,“劳白公子关心,我会多注意身体。”
面上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还是那一副经久不衰的笑容。 人都没有坐下就端起酒杯要请罪。 他在确认白跃进所说属实之后,郝大方很快就做了一个决定,方老他们那艘破旧的船,已经载不动我郝大方了。 出了事居然不通知一下我,什么叫都是小事没必要给自己说,分明就是看不起我郝大方,你们做得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趁现在这个良机立马改换门庭,还能从中捞一笔。 不过,此时的郝大方还有智商,找靠山也要找大的靠,白跃进他是看不上。 “白公子,刚才是我不懂事,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这态度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自甘当小,“我自罚三杯。”
别看郝大方年纪大,酒量可不浅,三杯茅台近六两酒下肚,一口菜没有吃,就又倒了一杯要敬白跃进。 白跃进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一时间,还有点应付不过来,“郝负责吃口菜,咱兄弟喝酒不急这一时。”
这会儿白跃进特别体贴,还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他的餐盘里。 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转眼间就干到一起去了,之前的不愉快——有过吗?! 郝大方感动的不行,硬生生从他那两个小眼睛眶里挤出几滴带着颜色的眼泪。 好演员都在为老百姓办事。 两人完美默契的各给各自演了一出好戏,就是如此魔幻,彼此之间的关系又拉近了不少。 曾几何彼此间针锋相对,又几何为了一个目标,他们一笑泯恩仇,只不过一个是狗,一个是主。 没有永恒的朋友与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白公子,不知道王公子什么时候来海甸?也好让我略表心情,感谢一下他。”
郝大方一撅屁股,白跃进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这老东西分明是看不起自己。 “王哥现在事情忙,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是一样的。”
白跃进还跟郝大方这个老油条打起了官腔。 郝大方心里面暗骂:一样个屁。 脸上却堆满了笑容,“那以后我就仰仗白公子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您多多提醒啊!”
这话让白跃进听着很舒服,“哈哈哈,郝老哥言重了,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郝大方:共同进步个锤子,你也是个闲外之人,有那么好的背景不利用,非要下海经商,是那块料吗? 两人又喝了两杯,郝大方才道:“白公子,骆涛现在也今非昔比了,有那么多大人物护着,咱们没必要跟他耗着,京城的私营企业多着呢······” 郝大方不是傻子,知道如今的骆涛不好动,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块铁板是踢不得了。 作为朋友给白跃进提一下醒,希望捡个软柿子捏,一样收益快,而且还没有风险。 这不是叫怂,这叫识时务。 白跃进一听这老东西要打退堂鼓,那能随他的意,陪他玩了这么久,这趟不可能白来。 上了车,哪有中途下车的道理,哥们开的可不是公交车。 轻笑道:“郝老哥,这胆子未免太小了吧!不要听风就是雨,他骆涛能入d还不是那帮老头子,但你可不要忘了,这反对声也不小,就这儿还没上报,要是上了报,到时候就很难说了,全国人民的吐沫就能淹死他骆涛。”
这话说的让郝大方又怀疑了起来,自己改换门庭是不是太着急了,这白跃进嘴里的话就没有一句肯定句,一会好一会坏的。 白跃进可不管他心里面怎么想,只要他不开口,自己就继续:“郝老哥,兄弟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那个样子,海甸你说了算,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我要是没记错老兄今年五十有四了吧!”
郝大方不知道白跃进这时候提他的年龄干什么?点点头。 意味深长道:“该动动了。”
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郝大方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 干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着往上爬嘛,找靠山就是想爬的快一些。 之前之所以敢想着吃西昌酒业,不就是由于自己仕途无望,想在退前捞一笔。 现在~~不光有票子拿,还有位子坐,还有什么好犹豫。 不过,作为一名久经战场的老司机,必须要沉稳,不能过于轻浮。 “那上面对私营企业的整顿会发生改变吗?”
只要有这把尚方宝剑,也不是不可以动一动。 白跃进看了他一眼,心道这老东西可以,肚子里有点东西知道哪儿是重点。 “最迟四月份就有明文下发,这次要狠狠的整顿,是要打硬仗,不见血是不会罢兵。只要西昌酒厂有一点问题,他们就保不了他。”
郝大方想了想,可以先答应下来,等自己的任命和文件都下来之后再具体说,自己可跟这帮公子哥比不了,他们的命有人替他们操心,反观自己的命只有自己操心。 说一千道一万,自己不能给他们当炮灰。 “只要这个事不变,我一定全力以赴。”
又笑着道:“不过,要想吃掉西昌酒厂,第一步需要先解决齐家湾村集体,他们还占有酒厂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白跃进在心里狠狠鄙视他,你郝大方想要利益就说自己,拿齐家湾说事可太有你的了。 不过,他说的也对,想占有西昌酒厂就得先解决齐家湾村集体在其中的股份,不能让他们闹,不然在眼皮子底下,很可能出事。 “对于齐家湾我想郝老哥应该有办法。我做主事成之后你拿四成怎么样?”
白跃进认为齐家湾的事,还是交郝大方办为好,他久在下面工作,对下面的工作他有他的一套。 对于只给自己四成,还要解决齐家湾的事,郝大方感觉有点少,之前可是拿六成的。 “这······” “嗯?”
白跃进如老牛出气,声如闷雷。 “郝老哥,目光不要太浅,想想以后到市里发挥才能,现在这些都是芝麻绿豆。”
白跃进最看不起他这种都当狗了,还想咬主子一口。 不得不提醒他一下,现在是跟着谁做事,“王公子,最忌讳人太贪,还望郝老哥千万不要自误才是。”
经过白跃进这给一个甜枣,打一巴掌的安慰下,郝大方欣然接受。 两人又就具体的事,商量一会儿。 最后郝大方买单,白跃进在他一句句恭维声中离开海甸。 望着远去的白跃进,郝大方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事,想的出了神,烟头烧手才回过来魂,烟头一扔,“真他妈倒霉。”
也不知他这是说的什么事,是不受老主子重用?还是又换门庭继续当狗,还是就是烟头烫了手?可能全都有吧。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是上了王均他们的船,想下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人情社会最忌讳勤换门庭。 “唉。”
叹了一口气,又无可奈何,只能怪自己太贪心了,什么都想吃上一口。 郝大方也就郁闷了一小会儿,便又想通了,只要有尚方宝剑在手自己怕什么。 谁都阻止不了自己奔小康。 “这事必须要想周全了,不然自己可能就会栽在这个上面。”
想了好一会儿,他觉得还是要先等一等,再仔细摸一下西昌酒厂的情况,然后再做决定,这事不能急,越慢越好。 有了一个方向,郝大方便赶紧找来自己的心腹们商量一下对策。 白跃进回城,便直奔王均那里汇报。 “均哥,这个郝大方不光贪婪的很,还是个十足的小人,依我看事成之后,直接把他给送进去,咱们这也算是为民除害。”
白跃进是看不惯郝大方那副小人样。 特别恨他看不起自己的那张欠揍的脸。 “这事不要和我说,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均打心眼里也看不上郝大方的小人德性,可他更不想背个过河拆桥的名声,不如直接把这事全权交给白跃进处理。 这样既不脏了自己的手,还能得到实在的利益,也能收一下白跃进的心,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西昌酒厂的事,你远远地看着就行,不要深陷其中。”
王均还是谨慎的嘱咐白跃进。 他是一心想要搞倒骆涛,但他也知道不能深陷进来,君子不立危墙,特别是这次骆涛居然能入d,他不得不再小心一点,以免火势过大也把他给烧到。 “您放心,这事全程都会由郝大方做,真出事了,也就他一个。”
白跃进又笑着道:“郝大方也许不能为我们成事,但他一定能给骆涛坏事,我估摸着只要上面有文件下来,他就会扑上去,毕竟,这个老小子还想着进城过过瘾。”
他也想到郝大方不会立马就采取行动,按他的尿性,在没有拿到好处之前,他是不会咬人的。 这老东西在这方面稳的很。 “嗯,你说的对,这种人最会看风向,是要先给他点甜头,想办法给他儿子提一下,让他知道好好干事,是不会亏待他的。”
郝大方儿子在京城现在也不过刚毕业,还是个初入职场的小职员,微微给他提一下,他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提这种小职员,可比让郝大方进城转一圈要简单的多。 花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收获,这才算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 人在利益面前,就是我算计你,你算计我,彼此算计着。 Ps:求票和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