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杯酒倒好后,邢霸天的嗓门从厨房那喊来,“菜烧好了,让让哈,烫着呢!”
一个大的土锅被架了出来,下面还有一个锅炉,那燃烧的木材散发的火的颜色赫然是深红色的。一声轻“砰”,巨大的土锅放在了桌子上,邢霸天爽朗一笑,“都弄好了,开吃!哇,这酒香,方寸道长,你多拿几瓶出来啊,这点都不够解渴!”
他拿起一壶,揭了盖子就往嘴里灌,三两下就把那一瓶酒喝完了。方寸道长撇了撇嘴,“如牛饮水,暴殄天物。”
邢霸天哈哈大笑,“这才豪爽啊,男儿就该这样喝酒!来,干!”
他又拿起了一壶。曹风子也拿起一壶,“今天我就不喝茶了,喝酒!”
方寸道长轻叹了一口气,“我就不该拿出这“风里醉”,悔之莫及啊,喝!他嘴里喊着后悔,却又拿起一壶酒。李鱼笑着拿起了一壶酒,“晚辈舍命陪君子。”
凌霜有点忐忑的拿起一壶,“不知这一壶大概有多少杯?”
方寸道长笑吟吟的道:“一壶只能算一杯啊,喝吧,不怕。”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喝大酒怎么能少得了我?”
不难大师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左右手上各拿着一根约莫有半米长短,普通人的胳膊那么粗细的藕,那藕最特别之处在于表皮通亮如玉。方寸道长招呼不难大师,“大师,赶紧把这藕下了,要是还有莲子,也该下了,不然这锅汤不够香。”
两根藕和十几颗莲子飞了过来,那藕飞到锅炉旁就自动切成了小块,那莲子则自动剥去了外皮,也如玉一样,散发着些许光芒。曹风子手一挥,一壶酒飞到来到桌子旁的不难大师跟前,“大师。喝了这顿酒,不知下次跟喝酒是什么时候了;方寸道长,我一定会想念你这“风里醉”的。”
方寸道长洒然一笑,“你我三人镇守此方天地千年,现在功德圆满,是值得喝一杯的事,莫提这分离的事,要是舍不得贫道,贫道也是可以陪你个百年再回那天庭也是可以的嘛。”
曹风子轻笑一下,“可惜我就要回太浩人界了。”
不难大师笑呵呵的道:“来日方长,要见面也是不难的嘛。”
邢霸天喝了一大口酒后,有点诧异的道;“我说三位,你们也要走了?”
方寸道长点点头,“我道门前辈亲自来无人村坐镇一千年,你进无人村后,可得悠着点,那前辈据说看谁不顺眼都先打一顿再说,他尤其喜欢打那些个嗓门大的,因为他说过,“有我在的地方,就只允许我嗓门最大。”
邢霸天用最大的嗓门说着最怂的话,“我邢霸天这辈子就不怕干架,我就嗓门大,那又如何?碰上那前辈,我大不了……大不了不说话就是了;对了,我去厨房拿其他菜出来。”
说完,邢霸天走去了厨房。众人都笑了,都坐下后,李鱼拿起桌子上的碗给众人都打了汤,最后看了一眼不难大师。大师笑呵呵的道:“你们吃你们的,老衲能喝这素酒,那肉是万万不能吃的。”
李鱼笑着点了点头,给自己打了一块肉和些许汤。喝了一口难以形容的汤后,再吃上一块肉,李鱼只有一个感觉,“生平未见其味!”
凌霜面红耳赤,不是醉的,是喝了那酒之后,体内气息莫名其妙的运行起来,且喝的越多运行的越快,比她自己修行的速度不知快多少倍。在座的只有她一个女子,虽然难受,她却不好意思开口,好在没有人再劝酒,每次碰酒都随意,她也就闷声的吃肉喝酒,默默的控制着体内的气劲。邢霸天很快就拿了四碟素菜出来,每一碟卖相都不错,不辱没他做厨子的名分。李鱼体内气劲也汹涌澎湃,不过运行“天罡诀”后,又能控制得住,他就继续和众人喝着,聊着。凌霜一边吃一边诧异,“公子好像什么都懂啊,我不在的那几个月,公子难不成天天看书?就算看书,也不能懂这么多东西吧?数算之术,公子说的究竟是啥?连那方寸道长都没听过的样子。”
在又说了一个数算之术后,方寸道长喟然长叹,“公子,真乃神人也,许多见解简直闻所未闻,贫道佩服不已,还想多问一个问题,不知从一到一万相叠,公子可知其数是多少?”
李鱼喝了一杯酒,长舒一口气,“五千万又五千。”
邢霸天一边嚼着肉一边含糊不清的道:“一个一个的加啊?那得多……你就算出来了?”
邢霸天嚼着肉的嘴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李鱼。李鱼笑了笑,“晚辈以前没事做,恰好算过这个数。”
方寸道长忍不住,“贫道研究那《易经》,《卜辞》,《算命》《纵横术》等等,数千年,也没能得出这从一到无数的相合之数的规律,不知公子可知这其中的奥秘?”
李鱼佩服的道:“道长之学问,晚辈佩服,这从一到无数的相加之数,晚辈的确知道,那规律便是最大首尾两数相加再乘以最大数,再去除一半之数,就是最后的结果。”
方寸道长提着的酒壶停了一下,长呼出一口气,“我敬公子一杯酒,难怪才元婴境界就得到许可,进入这方天地。”
曹风子又扇着风,“道长啊,你可谈了半天了,也该轮到我和李公子聊诗文了吧?”
李鱼惭愧的道:“晚辈所学只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并非是晚辈自己研究出来的。”
“公子,切莫谦虚,除了至圣先师和各方圣人等人物,我们所有人无非是“拾人牙慧”而已。”
曹风子给李鱼倒了一杯酒,接着道:“喝了这么多酒,公子是否有关于酒的诗文,我可是期待的很啊。”
李鱼笑了一下,“晚辈自己作不出来,不过晚辈佩服的一位大文豪曾作过这么一句,“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曹风子也长呼出一口气,“这大概是最高深的饮酒境界了,李公子我也敬你一杯。”
“晚辈受之有愧,这是他人所作,晚辈念了出来而已。”
李鱼还是举起了杯和曹风子碰了一杯。不难和尚笑呵呵的道:“能者不会,会者不难,诗从李公子口出,我们就当是李公子作的了。听两位好友和李公子聊得如此投契,老衲也想和李公子你聊聊那佛法啊。”
李鱼头疼不已,“这个晚辈真的不会,我长这么大,佛经都没有看过,大师您恐怕要失望了。”
“有道是“佛法无边,回头是岸”,公子不是在过河之后和我们说纯真的孩童会过了河还会回头吗?”
李鱼只好举起手中杯子,“晚辈乱说的,那也算是佛法吗?”
不难大师看着面前的杯子,拿出金钵,又把里面的颗莲子放在酒杯里面,看着李鱼,“这酒上面有莲子,李公子你说这还算不算酒?这莲子还能算是莲子吗?如果老衲把这酒杯放在金钵里面,那是金钵装着酒,还是酒杯装着酒?”
言罢,把那酒杯放入了金箔里面。“金钵本无体,酒杯亦非满,本来就无酒,何来酒上莲?”
“阿尼陀佛,公子佛法无边,老衲也敬你一杯。”
李鱼也和不难大师碰了一杯,虽然他也觉得受之有愧。这杯下肚之后,李鱼忽觉体内有三股气息直冲脑门,再轰然散发全身,体内气劲流转全所未有的快,快到他根本就压不住。李鱼脸色通红,艰难的说,“晚辈体内不畅,原谅晚辈再也喝不下去了。”
曹风子扇子轻扇几下,扇给李鱼,却对着凌霜道:“凌霜姑娘,你可以拿出那三颗丹药吃了,一下子吃完也是没问题的。”
凌霜赶紧拿出那三个盒子,又以最快的速度把三颗截然不同的丹药拿了出来,丢进嘴里,快速嚼食了之后,凌霜已经不顾得仪态礼仪之类的东西,闭上了眼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只凭着本能在控制着体内的气息。有声音似乎从传进凌霜的脑海里,“以最大的程度磨练此境界最好,不用急着突破。”
凌霜丹田处骤然一疼,闷哼了一声,嘴角流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