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不了多久的,看看有什么要紧,我们又不会欺负你。快把手机关了。”
先来的女孩火气有点大。她也愤怒了,虽然她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荒唐事,她还是要睁大眼睛看看事情能荒唐到什么地步。楼道里的女孩子多了起来,前后间隔不一,有的差了几分钟,有的十几分钟,她们住的地方远近不同,从被召唤到赶到这里,采用的交通方式也不同,不可能正正好好保持十分钟来一个人的匀速。脾气直的,当场同意留下来看热闹,胆子小的冒头看一看就想溜,结果被当场拖住,不管她是不是承认自己与袁明理的相识,都被强行留下来。“说不定还真的有无辜路人被强迫掺和。”
华琴坐在车里笑道。“这大晚上的一个一个往这里跑,十个里有一个路人就算狠的了。”
白茧儿也笑。楼下的姑娘都有二十几个了。应该不是袁明理电话召唤的所有人员,还有那住得远不方便的,和架子大不肯那么随随便便出来的。“没事,他的女人相互之间还有点交集,明天就会在圈子里传遍的,没有接到电话或者接到了没应招的也都会知道,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一夜招集半个班,真正的猛士嘛。打明天起就顶风臭十里了。”
这两个女人一点都没有面壁的自觉,把那么多MM半夜拽出来站壁角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她们么?“差不多了吧?再没有人上去,他该下来钻小发廊了。”
华琴说。李可盈和方尽思靠在座椅上打瞌睡,那一拨一拨的女孩子,一开始她们看着还新鲜,后来也就那么回事了。白茧儿打开胸针上的微型话筒说:“阿绛,够了,让她们散了吧。”
单绛的耳朵上也有一个耳钉耳机,是大颗的塑料星星,领口别着一个圆形徽章,话筒藏在后面。不同的人得戴不同的款式,全是一样的摆明了有串通。花了两个小时召集起来的半个班的MM,只用一分钟就疏散光了。大家都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姑娘若对他没有点感情也不会大晚上没有尊严地应招而来,但对他来说就算有远近亲疏,有特别偏好的和应付了事的,都逃不过容器的定义。她们不过是众多容器里的一只,自己不来,还有别人,拿来盛放他的欲望。她们恶心愤怒,连上楼去质问他都觉得肮脏,了解了所有的本质后只求快些脱身,单绛要她们走,她们正巴不得走。“他还没有打来。”
单绛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楼道里,说话有回声。她觉得最没有尊严地还是她,被一脚踹走了居然还指望他重新找她,在她身上发泄欲望。“正常正常的,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你现在还在生他的气,他怎么好自讨没趣?不是你没有魅力啦。”
华琴安慰单绛。“他不找你,你就主动打给他好了,说你虽然恨他,可依旧不能放下他。他不会拒绝你的。”
白茧儿说。“哦,他打来了。”
单绛那里悉悉索索的,在掏手机,接起电话。“我很想你。”
那头袁明理颤抖着,深情款款地说。“我也想你,虽然我很恨你。”
单绛说。“你现在能不能来我家?”
他顾不得虚情假意地道歉了。“好吧。”
单绛说。单绛掐掉电话,站在楼道里。她还得消耗掉理论上的赶路时间。白茧儿通过耳钉耳机对她说:“你要想好了你是来干什么的,等下别心软了,再掉进去。”
华琴懒洋洋地劝:“你别逼她嘛,说不定经过这次袁先生知道只有单MM是他危难时的依靠,就浪子回头从此收心了呢?”
谁都听得出她在说反话哎。在这种情况下被叫去的女人,还能对他有情分?所有人都叫过了,最后才想到她的。单绛恨恨地说:“那天被他爆头,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再清醒,我已经躺在地板上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甩了我,狠狠地蹬了我。我要他付出代价。”
“放心吧,今天他就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了。”
华琴笑嘻嘻道。“可以上去了么?他又打来了。”
单绛沉不住气。“别着急,哪有这么快赶到的,到外边去一边气喘吁吁地跑一边接电话,说快到快到了。”
白茧儿说。二十分钟后,单绛上了楼。李可盈和方尽思被提醒,迷迷糊糊地抬手打开耳机开始听热闹。电梯抵达指定楼层,发出“叮”的一声。轻轻地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门铃响了,门几乎立刻就打开了。好像一头野兽从笼子里放了出来,身体和身体撞在一起,磨蹭翻滚喘息。好像都没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刚才你给单绛的是什么东西,牛皮纸信封里的那个。”
李可盈问方尽思。方尽思说:“是白白和阿琴出的主意让我做的。其实也不算做啦,只是现成的东西加工了一下。”
李可盈更好奇了,回头见后排座上的华琴白茧儿绷着一脸神秘兮兮的坏笑,翘首期待什么事情发生,不肯泄底,只好继续问方尽思:“什么东西啊?”
“一个安全套而已。要小心地把塑料薄膜包装打开,往套子内侧底部加一点东西,然后原样封好。好在我店里有热塑封机的,照现在这种情况,袁先生也不会仔细检查,不会有破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