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抱住肚子死命咳嗽。脑子里冒出的念头是:他们终于下手了。灌的是什么?农药?硫酸?神啊,他的舌头还在么?“你们杀我可以,放过她,放过她,我和她不怎么认识,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段南贤一把抓住温诚,飞快地恳求。他还迷糊着呢,如果他们真的是在杀他,她也看见了,怎么可能说什么都不知道呢。正蹲在她的行李跟前翻找,听见段南贤的喊叫,她转过头来,神色很是不忍。他也不是坏得掉渣的人嘛,他们这样整他,是不是过分了?温诚呆了呆,嘴角抽动,恶搞的兴致也被搞没了,好像自己真的是用掰手腕的方式赢了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那样没劲。嘿嘿嘿干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无语地走开了。方尽思握着一盒药和半瓶果汁走过来,坐在段南贤的板凳上,也不说话,果汁塞到他的手里,她捧起药盒,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服用说明,然后打开药盒,从塑料板上抠下几颗药来。温诚坐在麻将桌边,一边摸牌一边回头,嘀咕了句,“酒和药不能一起吃。”
段南贤还傻呆呆的,只看见温诚回头,嘴一张一张的,说的什么却全被挡在他的意识之外了。他只觉得自己末日的来临,哇地张嘴吐出一口酒,把脑袋搁在方尽思的肩膀上,双手搂住了方尽思的腰。麻将桌上有人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嘿,还有趁乱吃豆腐的。”
被温诚使了个眼色,按回凳子上了。那么大一个男人,像抱个枕头靠垫似的抱着一个单薄的小女人,全身颤抖个不停,喉咙口还发出压抑的呜呜声。方尽思没遇见过这种阵势,只好胡乱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别怕,他们真的只是同路的,好心帮我们一下。”
不知道方尽思的话有没有抵达他的大脑中枢神经,但显然轻拍的动作有了效果。他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狗仔,在母亲的怀里安静下来。看得一屋子人都是灰溜溜的,觉得他们合伙做了件见不得人的事。过了半晌,才从方尽思的肩膀上升起闷闷的一句问话:“他们真的不会动我们?”